结了房费，到街上闲逛了少顷，他颇为慨叹地说:“你打去哪里了？又到了分手的时候。”红鸾面不改色地向前走，声音饱满:“是的！人生何处无别离，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准备到汴梁城!”

墨染摇头不怀好意的凝视她，思索她去汴梁城做什么呢？不是该去执法吗？难道——汴梁城有人榜上有名？她出现的地方，总有人该死去……

“正好!我也去汴梁城，同路嘛！”

她回过头打量他一眼，说:“汴梁马上有场盛会举办，你若无非去不可的事情，还是别去的好!”她眸子微撇，知道哪虽然是好玩有趣的地方，危险同样叫人猝不及防。

墨染目光游走在众摊铺面上，边走边想，不以为意:“哪我更好去了!好玩有趣，多好的地方!”一路上他隐隐觉得有人在尾随背后，试想大概是宗门之人，神明的身份怕不久之后即会被世间宗门获知，但是并没有什么值得害怕逃避的，他不需要逃避!

最坏的结果无非逃窜在世间角落!事情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何况谁清楚明天的意外!他突然一笑，脸上平淡而阳光。

“好吧!随你的意愿!人生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按自己的意愿去走完到也不错。”旋即朝昨晚的面馆走去，猛然转回来向他严肃的补充道:“我要去赴一场盛会，可能一去……”

“搞这么紧张干嘛!”

“我也要去赴一场盛会——”

“龙华会!”

“碧落空歌，何人赴龙华？”

两人闲聊着进了面馆，人仍然是拥挤的，有普通百姓，有宗门弟子。老板依旧操控一双笔长且细的筷子，在沸腾的锅里霍动着面条，砧板上两名师傅默契地配合着加工面条。所有配料都是现做，技法考究，普普通通一碗面，经过这几道复杂的工序，仿佛拥有了灵魂!或许这便是这间面馆的独特之处，牌子屹立百年不倒，味道始终如一!

回头客是平常不过的事情，如果屋子里没了坐处，端着找个空闲地方也能有滋有味地吃完。任何时候来，老板与客人俱是其乐融融一片，即使你穷困潦倒，身无分文，到了面馆老板都会慷慨地请你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客官里面请!”小二走过来打了招呼，连忙跑着过去收拾桌面。“你们面馆的生意真不错哟！到处都坐满了客人!”小二嘿嘿一笑，回道:“我们老板说，一生不过刹那，转眼即逝。要开开心心每一天!”他插话道:“所以这面吃了能让人忘记烦恼!”小二端着碗筷走开，含糊不清的说:“估摸着就是这意思!”

“味道不错!”红鸾抿嘴说了句。

两碗面条很快见了底，她放下了筷子，喝了口水。墨染大大咧咧的喊道:“小二，再来一碗!”红鸾鄙夷地看他一眼，目光在说:你真能吃。不能低调一点吗？

马上要离开清水河间，兴许再不能来这面吃一碗可口的杂酱面，当然要多吃一碗过足瘾!

罢了时间已是响午，去街上买些路上吃的东西就去马场牵出马儿，顺带给她买了一匹。官道上不少数宗门弟子赶路，方向正是汴梁……

清水河间的轮廓逐渐消失在视野，官道上的宗门弟子不约而同地窥视着他的背影。阳光慢慢到南山坡上，像温顺的马驹，远处的天空飞过群归巢的大雁。月亮的影子缓缓浮现在眼帘，墨染躺在马背吟唱: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红鸾正视前方，忽听他这一吟唱。夸赞道:“原来你还真是个饱读诗书的公子，不去考个工名可惜了!”墨染放声大笑起来，不知情人估计会认为他疯了!“其实，我压根不会不懂这些，都是刚学的。”

她有些不可思议，疑惑在心里愈加浓烈。“刚学的!那更该去了!说明你脑瓜好使。”墨染自顾自玩乐，又呻吟一段: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

她摇摇头无可辩驳地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听着他自己自嗨，反倒勾起了她的情绪；黄昏临近，山头隐迹，树影婆娑，风声微有凉意。

霜林尽染清秋色，红叶烂漫醉游人!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墨染猛然坐正身子，神色突兀，偏头注视她说:“你……哈哈哈……你也有似水柔情的一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