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金达罕模仿望苍鸟的啾鸣声，“啾——”

云清阳赶紧上前捂住金达罕的嘴，压低声音说道：“小点声，你不怕招来傀儡军队呀。”

金达罕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正被云清阳紧紧捂着，忙抬手指着嘴巴，用眼神告诉云清阳自己有话要说。

“松开可以。不许再发信号了。”云清阳见金达罕频频点头，便慢慢松开了手。

金达罕喘着粗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缓了片刻之后苦笑不得地说道：“手劲儿可真大，我说兄弟，我没发信号。”

“那你在那啾啾啥？”云清阳学者金达罕的样子边走边发出“啾啾”声。

金达罕见状哈哈大笑：“兄弟，我那是在学望苍鸟叫，我那‘老伙计’听到了应该会回音，和发信号是两码事。”

“哦，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云清阳尴尬地挠挠头，“我以为你在发信号，不过，你那也是一种信号啊。”

金达罕听闻之后摊开双手点头道：“也对，这也是一种信号，啾——啾——啾……”。他转过身笑着冲云清阳“啾啾”了几声。

云清阳亦冲着金达罕的背影“啾啾”几声作为回应。

“啾——啾——啾——”突然，从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啾鸣声。金达罕即刻示意云清阳停止前进不要出声。“啾——啾——啾——”金达罕回应几声便侧耳倾听。“啾——啾——啾——”不一会儿，远处再次传来几声啾鸣声。此时，金达罕已辨明来声方向。二人循声而去，金达罕不时发出啾鸣声，望苍鸟啾鸣回应之声越来越近。二人渐渐走到一树干末端，再往年已无路可走。金达罕难掩兴奋之情发出啾鸣声，几乎同时望苍鸟的啾鸣回应之声便从二人脚下方向传来。这几声望苍鸟的啾鸣声之大之强，吓得云清阳跳将起来，下意识的用手捂紧耳朵，震得五官扭曲在了一起，震得心怦怦乱跳。

金达罕像没事人一样拍拍云清阳：“兄弟，没事吧。”

云清阳整个人被震得已是翻江倒海，耳边仿佛有万千个铜锣在敲，哪还能听得见金达罕说话，遂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金达罕自己听不见。

“没事儿，兄弟，一会儿就好了。”金达罕贴近云清阳的耳朵大声喊，同时指着他们脚下的方向，“望苍鸟，咱们的望苍鸟在下面。”

云清阳虽然听不见金达罕所言，但是从他的表情已知道事情的大概，于是不住的点头称是。

“可算找到你了，我的‘老伙计’。”金达罕长松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云清阳不停地揉着耳朵，方才的不适感已经缓解了许多。“叫声可真大。”云清阳边揉耳朵边说。

“兄弟，习惯了就好了。”金达罕笑着说道，“兄弟，你往后让让，我让这‘老伙计’出来。”

金达罕发出紧凑而急促的啾鸣声，好像是在向望苍鸟说“快出来”。随之，望苍鸟发出一声清脆而悠长的“啾——”鸣声，可这啾鸣声却渐渐远去。

云清阳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它飞走了？”

“兄弟，莫急。”金达罕慢条斯理地回答。

二人正说话间，感觉脚下忽生大风，只见那望苍鸟从树干下方缓缓飞升至二人前方，将尾巴靠近树干，以便金达罕和云清阳跳到它身上。

云清阳被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望苍鸟惊呆，不禁“哇”了一声。他借着月光仔细观察这只望苍鸟，那一双大翅膀不停地扑扇着搅动起气流，而尾巴却稳稳地靠在树干上。云清阳发现它背部尽是白色鬃毛，除此之外和那些黑望苍鸟并无不同。

“请吧，兄弟，开始咱们得旅程吧。”金达罕示意云清阳先跳上望苍鸟。

云清阳并不客气，一个跨步跳上望苍鸟，金达罕紧随其后。待他们坐稳后，金达罕抓起缰绳轻轻地一晃道：“走吧，老伙计啊，啾——”。望苍鸟好似能听懂金达罕所言，只见它猛一振翅奋力飞向高空。

“真乃神鸟！”云清阳感叹道，“金大哥，还是你这‘老伙计’的白鬃毛漂亮，比那黑望苍鸟的黑鬃毛好看。”

“清阳兄弟真是好眼力，观察入微。黑巫师的望苍鸟都是黑头红眼黑鬃毛，咱们望苍军都叫它黑望苍鸟，你一开始便称其黑望苍鸟，由此可见清阳兄弟早已注定是望苍军人。你再看咱望苍军这望苍鸟，白头白鬃毛栗棕色眼睛，还有蓝色眼睛的上品。最漂亮的是极品望苍鸟，那可是稀罕的很，通体白色，天蓝色眼睛，体力耐力极强，飞得那叫一个高，比咱这可高多了。”金达罕抚摸了一会儿望苍鸟的白色鬃毛，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喜欢我这‘老伙计’，望苍鸟是认主人的。”

“金大哥这‘老伙计’飞得已经够高了。”云清阳正说着向下望了一眼，“哇，已经很高了。”

云清阳转身向下望，想要寻找苍湖村——自己曾经的家园，却发现什么都看不见，只见一片似云又似雾的朦胧。

“想家了？兄弟。”金达罕从云清阳细微的动作看出了他的心事，遂故意岔开话题问道，“在这望苍鸟上感觉如何？”

“妙，妙不可言！”云清阳实话实话。

“金大哥，要不是你我还真没机会坐这望苍鸟，你怎么就到了紫竹镇？”云清阳问。

“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吧，黑巫师已经追踪我和我这‘老伙计’一年有余。就在前日，我终于摆脱了他们，我本想在一座小山上抓些野兽补充一下粮草，哪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挖了一个陷阱，心想这下应该能捕些野兽。昨晚，我到陷阱那儿去取猎物，老远就看见洞口的枯树枝杂草都不见了，我心里那个高兴的呀，心想今天有收获呀。你猜怎么着，我兴冲冲地跑过去一看，陷阱里啥都没有，我又一细看，洞外和洞里都有野兽爪痕呀，奇了怪了，就是没有野兽。无奈之下，我便另寻他处，却发现了一个集镇，于是就来到了紫竹镇，正好摆摊赚些粮草。”金达罕对没捕到猎物仍耿耿于怀，“我可是一个好猎手。”

“好猎手捕不到猎物也很正常。”云清阳不经意地说，“哪能那么好运气，回回都有收获，我爷爷就是位好猎手，可是也……”云清阳欲言又止，“算了，不说这些了。”

“有道理。”金达罕从布袋里摸出两块熟肉递给云清阳，“好猎手也需要好运气。喏，给你，先填饱肚子。我最近运气确实比较差，搁以前捕获那些奇禽异兽都是手到擒来之事。”

“哎，金大哥，集市上你那些奇禽异兽都是你捕来的？”云清阳说着啃了一大口肉，“厉害！佩服。”

“不全是，有些是尚灵囿的，那有很多稀罕物。”金达罕洞口嚼着肉，“我就带着这些动物满世界播种子。”

云清阳不解问道：“播种子？”

“信念，希望。”金达罕解释道，“播下信念和希望的种子，激发底层平民的反抗精神。”

云清阳不甚理解的听着，不时挠头。

“奇禽异兽能吸引人们前来观看，我就趁机给他们讲望苍军，讲傀儡军的残暴，讲黑巫师，在他们心中种下希望，种下对未来的希望，种下反抗黑巫师的精神，将来他们就有可能成为望苍军的一员。”金达罕言辞很激动，“望苍军中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

云清阳听得饶有兴致频频点头。此时的他已坚定了参加望苍军的信念。

“咱们现在去哪儿？”云清阳问。

“到东望苍的边缘地带去。”金达罕回答，“那里黑巫师的控制力最弱。”

云清阳又问：“望苍军就在那里吗？”

“是的。”金达罕目视远方，“我们的军队。”

“清阳兄弟，若是感觉倦了可以躺下休息。”金达罕将一片大望苍树叶卷成筒状固定好，“兄弟，进去吧，放心地睡，我这‘老伙计’会把咱们带到想去的地方。”

“好。”云清阳钻进望苍树叶后说道，“啧，真好。”云清阳躺下感觉很安逸，透过这半透明的望苍树叶望着夜空，不禁想起今日之变故，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从眼角无声的滑落。他躺在那里悲泣，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