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穆枫站在夕阳下,苍白的手,紧握漆黑的刀。苍白、漆黑,此为最近死亡的颜色。黑眸染血,穆枫正远望夕阳。幽暗的山谷,寂静的山村,狭长的街道,不是荒村,但不见人烟。狭长的街道尽头,一小楼上下二层,楼上有“酒”字清晰可辨。
酒楼前,穆枫神情冰冷,推开楼门,酒楼桌椅不多,上面酒具散落,飘散着酒香。楼上,有卧房,一间是主人住所,剩余的供客人留宿。幽暗的山谷,夜格外黑暗。黑暗总给人寂静。“哒哒哒!”寂静的夜,有脚步凌乱。起身,寻着脚步,穆枫看到了道道人影。油灯燃起,橘红的光,照亮黑夜。
“吼!”人影在咆哮,声音透着些许恐惧。
“咚咚咚!”
寂静的酒楼在寂静的夜里响的急促,借着灯光,穆枫跳窗出了酒楼。漆黑的刀,划过漆黑的夜。黑夜,有断头悬浮,断头怒吼,口中黑气汹涌。
暗夜飞雪,飞雪如刀,碎裂断头。
山谷深处,有身影漆黑,黑影栖身黑暗,肉眼难辨。手拿火把,深入深谷,深谷狭窄,地面乱石杂草,很是难行。深谷尽头,碎石满地,杂草碎石中生长,正奋力伸展着身躯。抬头,深谷峭壁上有一个石洞,石洞四周焦黑,这是雷电的痕迹。洞中前行,洞深且冷。火把呼啸,前路有点点血光闪烁,这是一只只蝙蝠,巴掌大的蝙蝠,尖牙森白,闪着寒光。
“吱吱吱!”
尖锐的啸声,洞中回响,穆枫体内血气顿生波涛。凝神静气,平复体内汹涌的血气。点点血光聚集,有血色洪流将穆枫淹没。寒光照铁衣,铁衣裂洪流。踏着凝结的鲜血,穆枫来到一黑暗的深渊。深渊悬索,铁索望不到尽头。走在铁索上,深渊有巨蝠,口生尖牙,刀刃一般,带着血槽。
巨蝠振翅,深渊狂风肆意,吹的穆枫铁索上摇晃。手掌青寒,青寒似月,散发着刺骨的寒气,寒气冰封巨蝠,巨蝠裹着冰霜,俯冲穆枫。肉翼如刀,冰霜更添威力。身体后倾,穆枫耳边是风声呼啸。“咚!”深渊有暗河浑浊,暗河有碎冰漂浮。
河岸,穆枫一抖身上的青衣,有漫天冰晶飞舞。整理着青衣,穆枫胸前有一抹青光闪过,这是一朵青莲,青莲翠绿,似翡似玉,紧贴在穆枫身上。沿着暗河前行,暗河不知源头,河水汇聚处,有一个漆黑的石像,石像三头六臂,隔的很远,依然看的清晰,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口中殷弘鲜血,令人不寒而栗。
阿修罗石像。
阿修罗石像栖身红莲祭台,红莲祭台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清扫灰尘,红莲祭台上弥漫着一股腐败之气。燃起檀香,有烟气升腾,没入阿修罗石像口鼻。“咔咔咔!”阿修罗石像倒塌,红莲祭台破碎。
虚空流水,水流旋转。
“呜呜呜!”大风吹,风中有黑影,黑影生一双肉翼,脸面褶皱,像是厉鬼。
脚下血珠闪,穆枫跳入了旋转的水流。
石洞,人工雕琢,洞顶有夜明珠,皎洁如月,洞面小河流水,水流潺潺。石洞曲折,洞口,有水流山涧,水花四射。倚水有楼,朵朵漆黑的曼陀罗点缀在小楼四周,片片花瓣随风摇曳,四处飘散。漆黑的曼陀罗,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这是不详之花。
沿着山路,迂回而下,山路曲折,很是难行。小楼四周,不见生活痕迹,推开楼门,小楼中有酒香四溢。来到二楼,此地书墨飘香,不染一尘。几日停留,踏上前路。前路难,多歧路,路难行,路遇荆棘,有风雨来袭。“嘶嘶嘶!”风雨中,有赤蟒炽热,周身浓雾升腾。浓雾四散,赤蟒浓雾中蜿蜒,过处有星火飞逝。“吼!”白虎啸林,身上有电光四射。电弧泥泞的地面上跳跃,浓雾更见浓郁,内有炽热鲜血,融化大地。
“小白。”远处有声音传来,来人是一名少女。少女手握赤炎,这是一颗燃烧的果实,赤炎果。赤炎燃血,它能够提纯血脉浓度。返祖和进化,此乃修行本质。白虎吞下赤炎果,赤炎燃烧,白虎全身金色雷光闪烁。
“吼!”“小白!”
白虎兴奋嘶吼,惹来少女骄叱。白虎低垂着头颅,身体慢慢变小,跃上少女肩头。“咯咯咯!”白虎摩擦着少女脸颊,少女笑的很是开心。身影一闪,少女来到了穆枫面前,冷声道:“外来者?”穆枫点头,少女面色一暖,眨眼道:“远来的客人,请让我略尽地主之谊。”黑眸如星,眨的可爱,这是一个喜怒于色的少女。穆枫笑道:“非常荣幸。”
前行不远,已能远望小西家,少女名小西。
“酒爷爷!”“小西。”
人未到,声先回。小西话音刚落,家中便有声音响应。穆枫跟在小西身后,空中飘来酒香。“你又偷酒。”走进小西家,就见小西正在“训斥”一老头。老头,左手扶额,右手拿着壶酒,脸上满是尴尬。见穆枫进门,老头忙道:“小西,你有客人。”小西闻言忙招呼穆枫。穆枫上前行礼道:“酒老。”酒老笑道:“坐。”三人落座,小西“严肃”道:“酒爷爷,罚你三天不能酒喝!”酒水倒入酒杯,小西请穆枫喝酒。这时,酒老盯着穆枫手中酒杯,目露炽热。穆枫摇头,将手中酒杯递向酒老。酒老眼神虽炽热,但不见有伸手之意。小西娇“哼”一声,将手中酒杯递给酒老。酒水清澈,自有一股醉人香气,闻着酒香,穆枫道:“桃花酿。”酒老看着穆枫手掌自然的捋着胡须,道:“小哥也是好酒之人!”稍沉吟,穆枫道:“酒可解忧,谁人不好!”酒老道:“酒可解忧,世间谁人无忧?”穆枫道:“求而不得者忧,欲求不满者愁,无欲无求者无忧。”
“哈哈!”
桃花酿,多喝不醉。酒过三巡,小西两颊嫣红,问道:“枫哥哥,外面好玩吗?”穆枫迟疑道:“这!”小西疑惑的看着穆枫。穆枫道:“世人千千万,喜好万万千。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喜好。有的人喜欢黄昏后的纷扰,而更多的人则喜欢清晨前的宁静。”小西疑惑更浓。穆枫道:“小西喜欢这里吗?”小西爽快道:“喜欢。”穆枫道:“外面不好玩。”小西失望道:“真的吗?”穆枫道:“真的。”
欢声笑语,世外桃源。这里有赤炎燃烧的熔岩之地,赤蟒吞吐着岩浆,缠绕在一颗赤红果树上;有漫天黄沙的荒凉沙漠,枯骨累累,亡灵日夜嘶吼;有美丽的百花山谷,百花争奇,蝶舞蜂飞。这日,穆枫冰泉上打坐,忽感胸口炽热。冰泉深不见底,泉底飘来一枚气泡,气泡冰泉上炸裂,有刺目光芒闪过。光芒来去匆匆,冰泉上已不见穆枫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