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翘着嘴唇说“西伯姬考这些人我知道的,野心不小,又能忍耐,肯定是在为攻伐阮国做长远打算,既然能答应一千人,就可答应两千人的。”
“看来我们以后应付有邰氏要小心了,西伯有这么大的野心,有邰氏仍然跟邰地望族沟通如此频繁,我们必须要一面应对商军驻军仙人,另一方面应付西伯有邰氏他们了。”
申姜笑吟吟的看着姜尚说“是你要小心了,我自住在邰地郊野,大可不必理会。”
“我若被发现沟通西伯有邰氏,丢了官职,你不是也遭连累嘛!”
申姜眼睛笑的细长,说“你丢了官正好来我们申戎部落。”
“原来你还有这种把我留着你们部落、为你们效力的打算!”
申姜翘着嘴说“当然啦,我至始至终要以我们部落的强大为第一考虑。”
姜尚抱住她,急切的说“我若丢了官,你不怕我挟持你投向西伯嘛,我看他们比申戎更有前途。”
申姜收敛笑容,两人沉默了好一会。申姜突然回头亲了姜尚一下,说“好啦,以后再说吧,我问你,倘若西伯与大商和解,渭水驻军要撤走,你会为我留下吗?”
姜尚知道申姜因为她幼弟还小,不能离开申戎部落,自己若离开肯定不会随自己而去,便回避说“大商怎么可能这么快放过西伯,这不可能吧?”
“你还记得有莘氏吗,有莘伯把她留在岐山本来是给西伯幼子姬发婚配的,但西伯投降时割舍她给帝辛了,她可是我们西方沃野的第一美人,听说现在商国已经为妃了,我觉得有她在,帝辛与西伯和解、撤军是迟早的事。”
姜尚若有所思“这么说这次西伯答应你的条件也是知道自己不会与大商为敌哦,怪不得这么苛刻的条件也容允,原来有着复国的信心了。”
申姜嗯了一声,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姜尚认真的想了想说“如果大商这两年不撤军的话,我一定会把我在东夷的族人迁徙过来,定居于渭水。”
申姜知道这是他在她与自己的志向之间最大限度的调和了,便甜甜的笑着,吻着他。
几天后,申戎王与申姜带兵与义渠戎联合进军来到犬戎部落附近,犬戎王派人送来了财货跟战俘、奴隶,两下订立不侵犯的盟约,义渠戎王不知所为何故犬戎王会作出这么大的让步,他却没有得到一丁点的便宜,只得带兵气愤的空手而回。
这以后,申姜因为怀孕,也搬来了邰地城内,受到照料,他们仍然每日交流仙法,监管下地的奴隶。但申姜只修习草木生长和骏马体内的含水控制法,而姜尚则还要修习沟洫修筑、鱼鳅养殖的仙法。这一年,姜尚所尝试的沟洫鱼鳅养殖也获得了丰收,上交了比其他上等田地更多的谷物和鱼粮,于是邰地大户望族也纷纷请求姜尚教授养殖方法,只有挚壶氏因为与姜尚争功,不愿意尝试。而这时那一千申戎士兵耕种的收获没有上交邮氏,归大商所有,而是被申戎王收走了,挚壶氏趁机在收租官邮氏面前进言,说姜尚的一千申戎奴隶没有上交田租,肯定是被申戎收走了,这等于姜尚是在向申戎透露耕稼之术。邮氏立即命令姜尚上交申戎奴隶的耕种收获,不然的话以沟通戎人的罪名,军法处置。姜尚愁容满面的回去,这时邰地的大户都来劝解,都是劝姜尚不要上交申戎的田租,归自己跟申戎所有的。姜尚知道,这些人都是按照西伯的意思,劝自己离开大商、投靠申戎的。他只好向申姜请求“现下的形势紧逼,你可劝解你父王放弃戎人耕种的田租,让我上交大商了吧!”
申姜悠然的说“我可管不了,你知道我是希望你投奔我申戎的,现在正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你手下的夷方降卒都带到我申戎部落去。”
“你不怕大商进攻你部落吗,到时候西伯、犬戎可能也会趁机进攻,如何抵挡?”
“不会的,你手下都是夷方降卒,大商不会为难你的,实在不行,就你一个人出逃便是,”申姜捧着他的脸柔声说“就算商国真的借口征伐,我们便一起应对,游牧至别的地方去。”
姜尚吻着她的手说“还是不行,你现在有了身孕,不能作战的,我们何必冒险呢?”
申姜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便去劝父王。”
申戎王听了女儿劝说,还回了申戎士兵耕种所得收获,邮氏收到姜尚补给的申戎田租之后,又说“以后每年都要上缴全部收获,以证那千人确实是申戎奉献的奴隶,否则就把那些申戎奴隶调往海内,分给诸侯伯。”
姜尚诺诺的答应,回来告诉申姜,她气愤的说“真的把我的勇士当奴隶了吗?我现在就命令他们返回部落!”
姜尚急忙劝阻说“不行哪,你这一劝回,刚好证实了这些人不是奉献的奴隶,这田租不就白交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的士兵不可能再辛苦一年,毫无所得的!”
姜尚默默的说“慢慢来,不着急。”他想起了川妃,本来说得到朱厌猴就给她送信的,现在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了,也许她作为小司命,又得到了帝辛的信任,可以帮助自己。姜尚立即让朱厌猴带信去了朝歌,让它通过小司命住处找川妃,并叮嘱它如果在小司命处没有探到消息,便不要惊动司命官。
数日后,朱厌猴躲在小司命的房梁上探听到川妃已经跟司命官成亲,住在一起了,便直接去找到了川妃。川妃听它说了来意后,便说你暂且呆在这里,我且找司命去试试。司命听说是为了前次的夷方降将,便去找了田畯官,言说了姜尚在邰地实施了沟洫水养鱼鳅之法。田畯官自己是耕夫出身,听了这种养殖之法,大喜说“这么做可能会增肥地力,不知他们这次收获多少?”
司命官便说“确实收获多些。”
田畯官便说“好的,我去安排,再让大王下令在帝畿田地里尝试。”
月后,姜尚得到了酒正官的通知,说是为了表立鱼鳅养殖之功,可将他新开垦的田地封给他自立,收取申戎奴隶的田租自用,只需缴纳西伯战俘的田赋即可。姜尚告诉申姜这个好消息,她便说“我再劝父王再拨两千人在邰地郊野开垦荒地,年后不如我们也以监督奴隶为名,都搬迁至郊野,就在渭水边筑城,你看如何?”
姜尚谨慎的说“人可以先调过来,但筑城的事慢说,不然邰地会有恐慌。”
“怕什么,你既然与朝歌的高官交好,即便自立门户,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跟川妃关系一般,这次主要还是靠田畯官对我鱼鳅养殖之法的信任。再说,就算帝辛亲自任命我爵位,长远来看,也需要应对渭水诸国的敌视,无论是邰地望族,还是他们背后的西伯跟崇侯,都是难以应付之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