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张着口,说“啊…先把我们自己救出去再说吧,那个还早呢,说不定这仗打不起来呢!”
申姜瞪着眼说“你现在就说!”
“先留在东夷吧,封地到时候再说,能熬过这段时间就是万幸了!”
申姜沉默着,好一会,姜尚才笑着低声说“骗你的!我当然会要回渭水啦,为了你嘛!”
申姜脸红着娇笑“你真的一点都不严肃!”
姜尚接着说“我如果留在东夷的话,大商肯定不会放过我,而且女儿还在渭水啊!再说我们辛辛苦苦在邰地郊野开辟的田地就要荒废了。”
“女儿可以由我来带的,看来你还是担心你的农耕基业,其实东夷这边也有农耕的族群,与我们交手的亚丑氏,他用的就是农法,你大可去逢地开垦荒地。”
姜尚大悟说“也是哦!亚丑氏是逢伯手下,逢地确实是东夷唯一的农耕部族呢,但因为逢伯从来不外传他们的农法,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祭司会仙术,以至于一直没想到去逢地。对了,他是怎么擒住你的?”
“他将水滴射在地上布阵,当时我只觉得意识分散,像是要融化分散在周围的地上去一样。”
“真是闻所未闻,即使是沟洫引导,也不能直接使魂魄散去,怎么在阵中不借沟洫脉络就使意识散乱了呢?”
“任伯刚才说他是逢地大祭司,会不会是农祭之类的仙术?”
姜尚思索说“有可能,如此一来这人既能耕种,又善于借尸,看来是有办法招来或驱散谷物草木的魂魄了。”说到这里,姜尚突然跟申姜对望了一下,两人齐刷刷看着环在他们身上的青苗茎秆。两人会意,同时凝神,一下就把青苗中的含水去除,变成枯黄,果然,两人都能活动了。他们一齐凝神,门外两名虎贲的气血循环顿时停止,申姜从蛇皮袋中取出两根针,插在他们身上,使他们僵直站在那里,两人便借风而去。谁知他们刚飞进树林,就突然感觉恶心、呕吐,两人急忙飞下地去,姜尚问“你还好吧?”
申姜回答“还好,”这时,她抬头看到在树梢上空漂浮着一只豚鱼,脸色苍白的说“不要跑了,再跑怕胎儿保不住了。”姜尚看到豚鱼,知道这种鱼在海中游泳速度就已经堪比猎犬,现在空中应该会超过水中速度数倍,便说“好吧,我们回去。”那豚鱼看着他们往兵营而去,也在身后远远跟着。姜尚他们回到兵营,他怕申姜奔波了半夜,睡不好,便没有谈及是怎么遭到攻击的,就睡下了。
第二天,他们去兵营见任伯,他一脸愠怒的说“我是相信你们才让你们留在兵营,给你们活动空间,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是要跑,这下我驯养的秘密灵种也被你发现了,现在你们必须归降,否则就不是头晕呕吐几下这么简单了!”
姜尚也觉得歉意,便说“好吧,这些天我夫妇二人就留在营地,随时听候调遣。”
任伯转喜说“好的老弟,嫂夫人身孕没有事情吧?我也是已婚之人,明白家族后代是很重要的。”
姜尚便问“原来大哥已经成婚,我前几年并不知晓。”
任伯笑着说“也是这两年的事,是羲和氏族的女首领,有机会再引你与之相识,我过两天就回儋耳国去了。”
姜尚至此也不好问及昨日的豚鱼是如何攻击的,他怕任伯生疑,倒是申姜大方,直接问说“不知兄长昨日用来巡逻的豚鱼是什么灵物,竟然让我呕吐不止,差点伤到腹中婴儿。”
任伯笑脸凝固,只得说“嫂夫人见谅了,那是海豚,姜尚知道的,等你们为我莱国助战的时候,自会看到此物横扫帝辛军队的。”
任伯走后,姜尚跟申姜的活动范围倒是自由很多,但他们也不敢走出林子,只敢在聚落周围活动,因为并没有探问出海豚的攻击方式,不敢以腹中胎儿来冒险。他们这两天闲来无事,便决定去海滨涯下看姜尚很早以前留在这里的灵物驯养。路上,姜尚说“记得几年前与任伯一起对付纪侯,那时他防住圆常龙二流弟子的攻击都费劲,想不到这几年过去了,他竟然以灵物驯养海物的仙术,驯出了这么多厉害诡异的灵物,这样一来,帝辛若征伐东夷,胜败难说。”
申姜笑着说“你之前还说农法最强、最有扩展性的呢,现在怎么不说了?如果你当年就留在海滨苦练,现在怕是跟任伯一样,早就在自己的封地里,怀抱着哪个世家大族的美人首领了吧!”
姜尚憨笑着说“确实有些后悔,但我始终认为,这些灵物一旦被人知道它攻击的秘密,就没什么用了,而不似农法那样运用多变、难以破解。不然,任伯也不会知道我们见识了他的海豚攻击就着急了。”
“那你说这场东夷之战到底是哪方会取得胜利啊,”申姜突然欣喜说“要不,我们去看看你养的海鱼,从中找些…”
“走,你不是说要看海吗,我们先去看海吧?”姜尚忽地打断她说,申姜觉得有些奇怪,以前的姜尚最是喜欢谈论仙术与战争胜败的了,这次怎么突然转性了。
两人来到海边,申姜看着白云下的海天相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对姜尚说“这比我们那边的草原还要更能够激起我的理想!”
姜尚从身后抱住她说“我们去海浪上吗,在那里你才会觉得自己就是旷野的骏马!”他话音未落,申姜便牵起他的手,借风飞奔朝海面去了。两人脚踩着一波一波的浪花,耳边风呼呼的,在海面上急速飞行。才飞了几个时辰,岸上的岩石就成一条线了,申姜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这大海实在太辽阔了,我在草原还能够看到自己聚落的帐篷,还有高山辨别方向,这里居然就只有天边跟海边,真像是永远在原地徘徊一样,我真有些害怕了!”
姜尚瞥了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海豚,一脸坏笑说“你想知道什么是更让人敬畏的深不可测吗,那就是海底了!”说着把她往下一压,两人齐齐跌下水去。姜尚知道她自小在渭水河边长大,水性很好,因此放心。他们一直潜泳至海洋深处,姜尚才抓住她的手,示意她先暂停,接着用手在宁静的水中比划着,凝神固定这些水痕,跟她对话“我怀疑任伯能够借用海豚偷听我们说话,之前他居然说我们头晕呕吐了,这明显是他知道我们逃走了,当场下命令控制了攻击力度。”
“所以你才到海底来躲避?”申姜也比划着。
“你注意到没有,那晚海豚飞近我们才发觉,这海豚一定是在我们不能发觉的地方监视,并发出了什么我们感觉不到的攻击,才无形中让我们头晕呕吐的,如果这种攻击增强,可能会让我们毙命。”
申姜在水中不寒而栗“这海豚既能够监视,又能无形致命,我们还是不要想法破解算了,顺从他就好。”
“这样吧,我们先去探视涯下我留下的驯养海鱼,再做打算,你千万不要在路上提及任何关于海豚的攻击由来。”
申姜点头答应,两人浮出水面,依旧腾空,姜尚对她说“我说的没错吧,大海虽然辽阔的让人敬畏,只要我们提升了仙术,它再辽阔都不过是我们的嬉戏之所而已。”说着,他顺手勾起一只大鱼,借风撑起它的体重,两人佯装骑在大鱼身上,申姜甜蜜的靠在他身后。两人乘鱼,那鱼被姜尚用风指引方向,只有尾部能摆动,划破海面,激起海浪滑行,飞回了海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