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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问他,”挚壶氏以金铎震醒被分成两半的赢革,然后问他,“你是哪个宗族的?殷人还是黎人?”

此时赢革的化风被一块山形玉璧隔开两旁,全部现形一定会因化风的气血调节不够支撑肉体,喷血而亡,他想摆脱围住他的玉璧,无奈被气息黏住,实在无法脱出,而听得挚壶氏问话,就只好先以半边身子的化风维持一个脑袋,好与之对话。但他此时却只闭眼发出“唔唔唔”之声,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

挚壶氏便以询问的目光看着有莘伯,“可能是漆树之气过于密集,把他的嘴也黏住了!”有莘伯说,但迟疑着不敢放开他,特别是看他被切开两边没能聚合一体有一会了,却还能发出声音,就更不敢放松法力了。“先放开罩在他头上的气息吧!”挚壶氏劝道。

此时再不放,就显得有莘伯胆小了,于是他挥手放松了罩住赢革人头的漆树之气。“哈哈哈哈!”赢革大笑说,“你是哪位宗族首领,居然能阻挡我的风力?”

“我是有莘国君,你是哪个宗族的?”有莘伯答道。

“哈哈哈哈!我是杀你有莘伯的人!”赢革话音刚落,有莘伯就看到那颗人头一下化风不见了,而只听到嗡的一声,自己心脏已经被射穿,发出针刺一样的剧痛。他正要聚拢玉璧压制赢革,就看到阻隔两团魂气的山形玉璧呯的一下粉碎,接着自己心脏和头顶都是一阵针刺般的剧痛,他急忙驱使玉璧防御,退后了十几步。但对方速度奇快,有莘伯只听到耳边一阵嗡嗡声,自己心脏和头上就已经血流如注,连漆树之气都无法防御,“挚壶氏!”有莘伯年老,经不起这样的受伤,附在草木上一边急退,一边大呼。

挚壶氏已经抛出一只金壶变大,罩住自己,拦在了有莘伯前面。赢革发出的丝丝疾气撞上金壶之罩,居然变慢,被挚壶氏轻易躲开。但还没等挚壶氏从暗喜中反应过来,就有几丝疾气在一阵嗡嗡声中把金壶刺穿,罩住挚壶氏的气息顿时消散,他急忙化作水雾飞走。赢革不去追他,而是直接来追有莘伯,却看到此时附在草丛里飞奔的有莘伯身上被一股散发着清香的气息笼罩。他挥出狼牙棒发出的丝丝疾气网全都不能穿透这气息,似乎被这团清香吸收了。而一道从他头顶上下来的聚光也被这种气息吸收,反而使这气息更强。赢革抬头,才看到发出聚光的是飞在半空中急追的任余,“快杀了他去邀功!”她大喊。

“你别管,去毁了粮车就是!”赢革不高兴的丢下一句,他很不耐烦这女子趁局势好转才敢出来帮忙,却又只会添乱。但刚才任余的光热被这清香的气息吸收,反而激发了这团气息,倒是提醒了他。他只想了一会,就挥舞律管发出几束闾阖风。果然,包裹着有莘伯的气息顿时被闾阖风击穿,连他身上也被击穿了几个手指大小的穿孔,扑地倒了。赢革停下来,站在有莘伯旁边,欣赏着尸体上被闾阖风穿孔冒出的寒气和霜露,抹了一把含在嘴里,顿觉一股凉意直透心底,于是他满意的把尸体收入葫芦,回大路上去了。

任余在山路上放出聚光点燃粮车,并以火绳引导火势,蔓延出一条长长的火龙来,但接着她就遭到了挚壶氏一阵水流的袭击,不但火势被扑灭,就连她只被水雾侵袭,就觉得浑身无力,从半空掉了下去。挚壶氏待要举起金壶收了她,却不防赢革袭来,把金壶射穿,而他本身则因为有头上有金壶罩住保护,躲开了袭击。他失去了金壶庇护,不敢再逗留,裹在一股气息里退后了十几步。而在这股气息的包裹下,赢革的丝丝疾气都不能伤他,却反而被他发出一阵水雾逼开。赢革只觉这阵水雾居然能渗透透过自己周围的防御疾风使自己身子变软,就不敢再斗下去了。他拉着任余化作一阵暴风往半空一走,瞬间无影无踪。

姬发姜尚赶来,问了挚壶氏战况,说是一个发出丝丝疾气防不胜防,一个是能聚光的女子,就知道应该是飞廉氏族以及大商王后的人。而听说有莘伯被此二人追击,却到现在都没有能够回来,姬发就知道应是凶多吉少了。他自己的母亲和大夫人都是有莘氏族的人,这使他郁郁不语,而有莘伯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协调渭西诸国利益的出面人,今后少了他,谁能在渭水积蓄足够的威望站在这个位置上呢?但现在不容他多虑,当务之急是回到黎国,站稳脚跟,才能有机会反攻和报仇。幸亏这时姜疑已经因为天晚而放弃以夏气推动云雾攻击,周人得以迅速赶上太行山顶,把在后追击的黎人甩开一段距离,并连夜下山朝黎邑奔去。

赢革与任余连夜回到黎人队伍,“这次虽然杀得有莘伯,但我既然得不到祁女了,这功劳对于我来说没有用处,不如让给你了吧!”赢革拉着任余的手说。

任余在昏暗中瞪大了眼睛,“你为何这样呢?现在黎人外焦内困,只要祁女没有婚,什么变故都会有的,你怎么连等待都不愿意呢!”

“诶,我实在是看过菀寓与有犁氏世子的亲密举动,听她诉说过自己的心意,才敢断言自己不会再有机会了!”

“这我可跟你不一样,我还年轻,相信总会有机会跟世子与婚的!”任余自信的说。

“所以我才要把这个立功的机会让给你嘛!”

“你真是...”

“我也不要求多,只想你记得我的好就行了!”赢革攥紧了任余的手。

“你别这样,我可不像祁女那么软弱!”任余不信任的甩开他的手说。

“唔唔,我刚才因为失去祁女,有些急躁了…”

两人在昏暗中相对了一会,“对了,你适才用的御风术怎么会如此迅疾,连有莘伯这些仙师都毫无阻挡之力?”任余不想与他有嫌隙,就转移话题打破尴尬。

“我那是极为细微的御风之术,将暴风凝聚到只有针刺般大小,才会又细又快,令人无法防备,这需要从小苦练才能练成!”

“可你之前被擒,为何又突然不但能够摆脱,还破了有莘伯的防御呢?”任余敬佩的问。

“有莘伯的树木之气似乎有粘性,不过我一下就能冲破,只是为了问出他的名号,才好下杀手,故作不敌而已,之后他用以护体的其实是在御使果实大熟的气息,所以我用秋冬的肃杀之风一下就穿破了防御!”

“你真的比我父伯还懂得法术之理,又能灵活运用!”任余忍不住用手抚摸他说。

赢革抓住她的手,就把她拉入怀里,但立即被任余躲开。

“我刚才把你当菀寓了!”赢革急忙道歉说。

任余听到“菀寓”二字,生气的扭头就飞走了。赢革暗喜的在后面追着她,“让我把功劳让给你做补偿好吗?”

黎人直到翻过太行山都没能追上周人,只好趁机收复了黎邑以东的几个城邑,站住了脚跟。犁伯一安定下来,赢革便让任余来向他献功,他们约定,把功劳让给任余,再配合其他办法分开姜疑和祁女。

“你们烧掉周军粮草,杀得有莘伯,对于我黎人现在的情况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倒是来氏,你如能劝动大商派司命官等仙师过来助我黎人夺回黎国城邑,本君会亲自赐予你所需要的任何奖赏!”犁伯看了看姜疑,如此对任余和赢革说。

“这次实在功不在我,我怕我也劝不了司命官,经之前的一起袭击,我才知道任女的水术实在是又细又快,你们若是依仗她,必然能够再袭击得手!”

“这么说你们能混入黎邑为我除掉姬发吗?”犁伯高兴地问。

“在时机相合的时候,确实能够!”赢革不顾任余的眼色回答。对于任余来说,姬发身边仅仅一个邑姜的法术她和她父伯就都破不了,要袭击他得手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不清楚为何来氏要替她夸下海口。她便盯着姜疑看,但他此时却有意回避她的眼色。任余心中郁郁,想难道即使自己真的杀掉姬发,逼得周人因争夺王位再起而退兵,他都不会再偏爱自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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