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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发默许,等姬旦走后,姬发抚着邑姜说“这次你去我最担心的就是会如你父侯那样遭到殷人埋伏,虽然你可借法躲开,但总归有些冒险!”

“我不去,其他人去不就更危险了吗?”邑姜叹道,“谁让我是你的太子妃呢!”她亲昵的靠着他,抚摸着他胸口的旧伤说,她当然知道姬发自两次重伤胸口之后,身体大不如前,只能由她代为跋涉,去调解争利的臣属了。

邑姜吸取之前姜尚遇袭的教训,直到他们接近霍地之后,才派人传信给霍侯,说明日便会派使者来访。而为了不惹霍侯怀疑,不太在诸侯伯间露面的姜疑、柞氏和钱氏都扮作使者随从,跟在邑姜等三人身后。众人进入密林中的霍地大室,看士卒都头裹粗藤,身穿犀甲,手持大斧、大刀等兵刃,而全身还以绿藤包裹,立在灌木丛里几乎看不出那里有人。士卒身旁则有高头大犬在草丛里晃动。

“这些士卒也都能如戏人那样借四周草木散去冲击吗?”邑姜便低声问吕丁。

“我来试一下!”吕丁行走时便用力踢起脚下泥土,以身上所藏玉山激起一道吸力从地底下冲过那一排士卒脚下而来,但果然,还未及至他脚下,就在那排士卒脚下散去了。那士卒觉得脚下似乎有物要破土而出似得,急忙往下细看,但此时吸力已经散了,他们没能察觉任何异样。吕丁便附耳告诉邑姜。

霍侯此时已经设宴等候,他一眼看到邑姜带头迎面而来,顿时两眼放光。

“果然是吕侯之女,传闻就法力奇异,容貌无匹,真是让本侯惊艳!”他笑呵呵的迎上去说。

只可惜邑姜不是妲己,她是很不喜欢男人盯着她看的,霍侯刚要靠近她,就感到手脚都开始行动滞塞,却又不知破解,只好惶恐后退,邑姜则昂首挺胸的先自进入大堂了。

“我们这次来是要以宝玉和人口换取你们的金铜的,如果霍侯答应,我们还可以维持长久贸易通财!”邑姜不等霍侯安排,就找到案几坐下说。虞侯、吕丁也坐在她左右的案几后。

“此事恐怕为难,大商早已在我们诸侯之间命令,不许我们与你周邦及属国贸易,我们小邦是禁不起殷人大军征伐的!”霍侯记着适才被邑姜推开的尴尬,有些不满的说。

“殷人如今兵力没有恢复,哪里顾得上南征?只要你霍侯答应,运送金铜到我邦是不会有人阻挠的!”

“好说!”霍侯打着哈哈说,“众位千里迢迢,先宴饮吧!”霍侯随即让人献上歌舞。只见一群壮男脱缚,手持戈矛踩着鼓点在木板地面上嘭嘭跳跃,声震大堂。邑姜看舞乐把说话声都遮盖了,而霍侯又不给明确答复,有些焦急。这时霍侯臣属羽是氏却来了她案几前,说起了要邑姜为霍侯留下子嗣之事,与霍侯之前要求妲己如出一辙。但邑姜听了愠怒不已,“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太子妃吗?”她一边骂一边觉得好笑,“还是你们认为我西土之人与你们南土的风俗一样,不禁男女各自私婚?”

羽是氏急忙回去低声附耳霍侯,他听了却并不气恼,只觉得邑姜仍然拘于夫妻之礼,不懂得为宗族利益考虑。宴席结束,他便走了,让羽是氏去应对。而即使羽是氏以金铜为条件,碰上邑姜仍然是如碰上一头蛮牛一般。羽是氏一走,众人便一起来到宫外,问邑姜怎么回事。

“这个霍侯无礼,居然要我为他留下子嗣!”邑姜气恼的对众人说。

众人都默然,“看来这下是得罪了霍侯了,我们不如趁早去拜访戏伯吧!”姜疑故意把“得罪”说的很重。

“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要太子妃献身才不算得罪?”吕丁立即反驳。

“好吧,戏伯就由我一个人去应付,你们以为如何?”姜疑早就不想跟如此多的人分享功劳,这时趁机说。

“太子妃,我也可以出使戏方!”吕丁怕功劳被姜疑独得,立即说。

“好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在此多住几天,暗自查探霍侯的御兽术吧!”邑姜很满意众人争功的劲头,便要多给他们制造争功的机会。

但等虞侯去找羽是氏回来后,却回报说霍侯不许他们停留,让他们明日即离开。众人无奈,只好各自回驿馆了。柞氏飞在后面,赶上邑姜说“其实太子妃何不答应霍侯,若在南土留下子嗣,逐渐教授法力,以后你们申吕二族也好多个属国!”他嘿嘿笑着低声说,“也不必害怕太子知晓,我会隐瞒一切的,而只要太子妃答应,我随时可以听候差遣,消除谣言!”

“要不要我先告诉太子你这好谋略?”邑姜气极,冷笑说。

“我为周邦兴旺着想才这样说,谁都不愿意眼睁睁看到霍侯因太子妃而拒绝贸易!”柞氏说完转身就飞走了。

邑姜猛省,果然,除了姜疑之外,柞氏也仍然对自己怀有敌意,刚才自己不该反应太大的,这恐怕会被柞氏传出去,把霍侯拒绝贸易的责任全都推到自己头上。虞侯此时也跟了上来,问了邑姜柞氏所说。

“太子妃放心,有我作证,绝不会让柞氏乱传!”虞侯保证说,“其实霍侯他们是不看重中土的夫妻之礼才会如此要求,我们俩可以一起去找他们说清楚,也许可以解除误会!”

邑姜高兴地带着他去了,两人在宫外找到了羽是氏。

“夫妻之礼我是知道的,但既然礼俗不同,我们也不会强求!”羽是氏说。

“你知道为何南土诸邦都是小邦而不能壮大吗?远如少昊氏宗族所在,如今只在陈地留下废墟,近如戏伯之妃出奔濮人之地,带走兵马削弱戏氏!”虞侯问。

“愿闻其详!”羽是氏学着中土说话的腔调一拜说。

“就是因为不守夫妻之礼的缘故,夫妻若同心为夫族,才会壮大宗族,子嗣也会效仿延续下去,若不能同心,而是随意另立一族,就不但会分散势力,还会使夫妻、父子、母子之间不亲,这样让各个子嗣去独自另立新族,人心、人情就都会散了,怎么还能壮大呢?”

羽是氏恍然,“确实似乎是这样,不过可惜的是,我们南土多的就是戏伯之妃庭氏那样的放荡之女,而缺少的就是如太子妃这样知礼的贤妻啊!”他一边激愤,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邑姜说。

“你若是愿意迁入河下自立一族,我可在我父族或周邦宗族之中找一位贤妻,嫁与你,助你壮大!”邑姜看他眼光如火,无奈的只好呵呵笑着说。

“这…”羽是氏犹豫说,“霍侯待我很好,我不能叛他!”

“放心,只要你们霍人不主动参战,我们不会征伐的!”邑姜知道他是怕卷入商周纷争,就向他保证说。

“多谢太子妃了,不过贸易之事仍然是主君决策,我怕是说不上话的!”

“嗯,不过听说你善于捕鸟,这跟随你的小雀是你的护身灵物吗?”邑姜便绕开敏感的话题,转而提起法力。

“这鸟名为鸩鸟,别看它小,却浑身剧毒,使群鸟畏惧,因而能驾驭任何猛禽!”

“这鸟既然跟随着你,应该能认人吧?”

“是了,它会凭气味认人,只要留下气味,无论多远都能通过御使群鸟找到带着气味的人!”羽是氏稍微靠近邑姜,让鸩鸟绕着她身上飞着,“若是太子妃想着与我互通有无,可送此鸟给你!”

邑姜本想套问他的御鸟法力,没想到他却又绕回到与她的私情上来了。她也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轻声拒绝。羽是氏走后,虞侯便对邑姜说“看来以后如果与霍侯交战,此人可用!”

“嗯,他确实是很仰慕大邦的人伦礼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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