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乘着以法力催动的戎车,一路飞驰,“王后适才对厉伯用刑,恐怕反而会激起他的怨恨,把他推向周人!”川妃在路上不满的对妲己说。
“你懂什么?用刑只是使他畏惧王威,我接下来要逐渐派可信之人在厉国驻军,这才是威服这些方国的最好办法!”妲己轻蔑的回答。
“可你不记得昆虫氏叛逃之事了吗?”川妃不服气的质问。
“这你别管,子其,你支持我的威服吗?”妲己转而望向司命。
司命看了看川妃的怒目,只好说“只要大王下令更改刑制,我一定遵从!”他自然知道帝辛确实有意如此改制,但他也知道妲己此时是故意惹怒自己的妻子,所以还要抬出帝辛,以顾及她的颜面。
妲己听了一脸轻蔑,不再做声。“只要王后和大王一声令下,我武罗氏一定听从调遣!”武罗氏看到妲己脸色,立即趁机讨好,他早就想脱离泰逢,另辟一地为君,跟着妲己是得到封地的最快途径。
“兄长,洛地是防御周人的屏藩,你怎么能轻易答应王后,另择一地做监军去了?”庞青质问说。
“我去厉国这样的地方监军,自然能调集其兵马援助洛邑,有何不可?”武罗氏不满的反驳。
眼看两人就要争吵,妲己只得出声转移话题,“此事要过两年依据形势而定,暂时不必提起,我们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追击姜女等人吧!”
“放心,周人此来南土是为了贸易金铜,他们一定还会派人南下,接下来要出使的国土一定是随、庸、濮等荆楚之国,我们派人去那里等吧!”司命说。
“嗯!我在杞国等候,你先回大商叫上来氏等善于袭击之人,然后跟着我一起去楚地吧!”妲己伸手握着司命胳膊说。
司命听到妲己命令语气就有些不适,“我要回太行山练兵了,接下来就由我儿少司命去吧!”他推托着,还有意的朝川妃瞟了一眼。
川妃虽然有些妒意,但她早知司命其实本身也不喜妲己的专横,此时便对司命的眼神幸灾乐祸的笑着,一副毫不理会的表情。
“你去就好,淄川夫人要再跟着去也没关系,听从我调遣便是!”妲己没明白司命的意思,以为他是在惧怕自己夫人,就强横的说。
“其,你还是答应了去吧,我可要回去陪祲儿了,你就别辜负王后对你的赏识了!”川妃继续幸灾乐祸,把“赏识”二字说得很重。
“还是让祲儿、娄氏这些少年人去历练吧!”司命只好说。
妲己这才会意,知道刚才是司命自己不愿意屈从于自己,她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心中却在暗自决意:等兵力恢复,一定要威服诸侯,那时司命官也就不得不为自己效命了。而一旁的武罗氏则急忙趁机向她表白只要她下令,自己一定会立即动身南下。
邑姜等人逃脱后,便聚在厉国边境,让钱氏为众人取出毒虱。柞氏一边疗伤,一边不停的念叨,埋怨邑姜不听从自己的劝解,执意要去见厉伯,果然遭到了埋伏,但他却不敢念及钱氏,毕竟钱氏救了他性命。邑姜也觉得自己不太能判断局势,及时作出正确的决策,有些自怨自艾,不敢多说。钱氏则一边让众人含住铜币连系起他们身旁的厉人士卒俘虏,一边出声阻止了柞氏的埋怨。不一会,毒虱就都被铜币吸了出来,被众人各自吐出。
“是了,柞氏不必多言,谁也不会料到司命官竟然已经串通厉伯,埋伏在上室之内了!”虞侯也出言阻止柞氏,“对了,钱伯,厉伯的毒虫到底是如何发作的,为何独独你的货币能破解呢?”
众人都连忙附和,竖起耳朵倾听。
“我铸造的铜币有置换法力之效,我当时看这些士卒没有遭毒,就猜他们身上必然有避毒之物,就以铜币连接了他们,果然得以使我们冲破毒虫的包围!”钱氏得到众人崇敬,正自高兴,就也没有避讳铸币的法力奥秘。
众人都赞不绝口,唯独邑姜依然失落不已。“太子妃不必过于自责,接下来还有庸、随、濮等国等着我们去探访呢!”虞侯在一旁安慰说。
他们回国之后,就听说吕丁已经把大商前王后在戏地的传闻散播了出去,果然令帝辛震怒,威逼戏伯交人,戏伯当然不从。尽管如此,帝辛却不敢贸然攻伐,毕竟这样会让周人有机可乘,也只好暂时作罢。这样,邑姜此去南土,就只有吕氏立功,其余的人都无功而返。姬发听说,便派遣虞侯效仿吕丁暗中留在戏地,去长驻霍地打探消息,钱氏则去厉地驻守。
“都怪我太鲁莽,差点害得我们五人都身陷司命官之手!”邑姜对姬发抱歉的说。
“唉,你就是跟申女一样的脾气,仗着自己法力能避开冲击,总喜欢一下子把事情解决掉,这次你若是打探到司命官走了再去找厉伯,就算被擒也不会涉险!”
“这次我是被他们比法力互斗,惹得冲动了嘛!”邑姜看姬发不安慰自己,就有些不悦,接着就为自己辩解,“接下来去楚地,我一定不会失手了!”
“楚地让你父姜尚、南宫括和弇兹氏去好了,你先留在镐邑帮我练兵吧!”
“有了这次教训,我一定会万分小心嘛!”邑姜着急的力争。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弇兹氏与姜疑、柞氏不同,她是有可能背叛我们的,只有你父姜尚才能降服,这个羌人首领桀骜难驯,只有尽快把她封在南土作女王,才能打消她在羌地反叛我们的念头!”
“我先自去见庸伯、巫咸王等人会盟谈妥,而不让弇兹氏与他们会面,不就可以既联合邦君,又把弇兹氏留在南土了嘛!”
“不好!”姬发摇摇头,他看邑姜坐着生气,只好抱住她柔声劝解,“其实我不让你去主要还是怕你再被厉伯、曾侯这样的人以蛊虫封住,庸、濮等族虽然与曾侯为敌,但他们也随时可能为了战利倒向殷人,倘若你再被擒,或是碰上霍侯那样的要挟,我惊怕的旧伤复发都有可能吧!”
邑姜想起姬发旧伤,只好柔顺答应。为了避开草木茂盛的时节,姜尚特意选择到第二年冬暮早春才出发前往南土,还带上了任女。任余与羲和氏在宣方戎人中称君,但却一直有谣言说她要叛逃到大商去,姜尚对此不放心,这次就连她也带上,一起去往楚地,意在把她也封在南土。
他们一行人逶迤沿着密林中的山路而行,越深入楚地,水泽越是遍布,路旁山峰越是陡峭,大雾弥漫更是连对面都几乎望不见人。姜尚心想:即使说服庸人,但在这种山路上运送金铜,随时都有可能被殷人袭击。他们接近庸地,早看到路旁树林中如清风吹拂而过,有人在林中疾行。那人伸出头,一问才知道是早先派使者传信过的姜尚等人,急忙迎迓,然后带着麾下十几名士卒指引众人往路旁密林中上山而去。姜尚等人自然可以凭法力在树梢上飞行上山,他们遥望林中,只见这些人在林中滑行,居然能勉强跟上他们御气飞在空中,而密密麻麻的树枝被他们擦身而过,只急速颤抖,却连风声都没有。这些南土士卒自然是不会脉络之法了,但他们显然又不是御风,而是在御使周围的树枝,把阻碍变成滑行的动力了。那些人带着他们上了山峰平地,才停下来。
“你们这些人都是庸伯麾下仙人吗?”姜尚问领头的人。
“不,只有我是驯兽仙人,其余这些奴仆都是士卒!”
四人互相对望,都暗暗吃惊,庸人居然连普通士卒,仅凭御使周身的树枝草木之气就能接近他们飞行了吗?这时众人到达的是山腰的一片平地,面前是几团树木,掩映着一道城墙和几排房屋,后面则仍然是高耸入云的峭壁。南宫括走近城墙,摸着墙上土夯,竟然手中不留粉末。
“这城墙似乎是烧制过的,才能如此坚硬,且不留粉末!”他对姜尚惊叹说。
“烧制土陶应该很脆弱才是,为何会如此坚硬?”姜尚蓄气一戳,城墙才崩出粉末,但却没有裂缝。
“这怕是只有虞侯能解,但我猜一定不是普通的泥土!”
“你们觉得这里如何?”姜尚转向弇兹氏和任余说,“蛮人的百工和法力不比中土差吧?”
“与我法力不同由来,我不好论及!”任余冷冷的回答,她是打定主意不愿意迁徙到这蛮荒之地的。
“哪有嘛!巫法而已,吕侯举手就可以让这些土墙自毁吧!”弇兹氏则笑着谄媚说,丝毫不显露她是否愿意留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