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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进了庸伯上室,迎面看到一个矮小壮实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同样矮壮的俊朗年轻男子上前迎接他们。

“大邑周吕各邦君请就坐!”庸伯呵呵的说,“我庸伯率左右冥氏、凫氏在此!”

“适才我在宫外看到的城墙似乎是烧制而成,来由是土陶之术吗?”南宫括先问。

“不是的,是我庸伯在炼制金铜的时候,从烧制围炉之法中感悟出来的!”

“哦!我正好在周邦负责炼金攻金,看来可与庸伯论及!”南宫括笑呵呵的,取出一只铜钟变大,轻轻敲响一声,顿时有荡然庄重在屋内回响,酒盏内的酒水和案几上的菜肴都有水汽射出,金铜器皿颤动鸣响,众人都觉浑身振奋,而一道道卯时气嗖嗖的往四周宫外飞去。庸伯等人都震惊,他们自然从未见过能驾驭屋内所有事物,包括人身气息的铜钟。庸伯接过南宫括抛过来的大钟细细抚摸,只见上面刻着一圈十二子的称号,四周则有郁郁的禾苗树木环绕,还有展翅的大鸟和雉鸡绕着树木图案。

“如此精细的雕琢我边鄙庸国实在少见,可否留下数名百工教与我族人?”庸伯稽首,不慌不忙的说。

“不但炼制大钟之术可教,还可教你使土墙蓄气,变得更加坚固!”南宫括立起来,还礼说。

“好!大邑周如此有德,你们要的金铜我一定随时奉上!”庸伯听了立即红光满面的敬酒。

“庸伯果然坦诚!”姜尚此时也起身说,“但可否请求由庸人士卒运送,我来的时候看到庸伯麾下普通士卒都极其善于在林中御气行走,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力!”

“我庸伯只能答应奉送金铜,却不管运输之事!”庸伯当即一口拒绝。

南宫括与姜尚互望,都有些不悦,他们自然知道这一路山高密林,又路途遥远,即使被半路劫走,都不知道是谁干的。“只要庸伯答应运送,我可再奉上宝玉作为贸易!”姜尚回答,“如若不然,我们只好放弃了!”

庸伯看了看身旁的凫氏和冥氏,都有些神色凝重,但庸伯随即开朗,“不急不急,众位大邑高人来此,先请观赏歌舞!”说着他便传令。

一队身着五色纱、胸前裹着藤蔓的袅娜女子脚尖点地飞身进入大堂,为首的一人更是凌风翻腾,点着众女子的发髻嬉笑的飞入,发出一串玉铎般清脆的笑声。在一群青耕鸟的伴随下,她飞身入内,身材娇小如飞燕一般,手持弓箭绕着姜尚等人的案几蛇行飞舞。她飞近时,姜尚看她星眼朦胧,冲着他甜甜一笑,娇小的脸颊顿时浮现一对酒窝,妩媚宛如。但他还没来得及与她交换眼神,她就伸出裸露的雪白纤臂,拉开大弓,嗖的一声把自己朝南宫括射了出去。南宫括只觉一道五色束帛拂面,风里清香四溢,接着就看到一段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在自己眼前急速旋转,从腰间飞出五色鸟羽,朝大堂上空盘旋的青耕鸟飞去,被鸟群衔住。

“此女也是庸伯麾下仙人吗?”南宫括看薄纱和藤蔓后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和娇俏的身姿,就有些迷醉的问堂上庸伯。

庸伯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女子就主动搭话了,“我就是你们接下来要拜访的巫咸国主!”她此时才急速旋转,把周围鸟群衔住的鸟羽又牵引回到了自己身下那疾风鼓起的薄纱短裙底,然后躬身为桥架在南宫括案几上,喘着气转过脸对他一笑说,话语声清脆。

看到南宫括一脸惊喜和迷醉,巫咸王满意的将弯成弓状的身子从案几上立起,手持羽箭对准姜尚,随着身子如竹条般“嘣”地一弹,羽箭嗖的一下在一道光芒中朝姜尚射去,而她身上则在急速旋转。姜尚笑呵呵的刚接住羽箭,就觉得一阵清香扑鼻,却发现羽箭上连着的藤蔓竟然就是缠在巫咸王胸前的细藤,此时被他拉在手上,她胸前几乎遮蔽不住,一袭薄纱里还透露着胸前背后的心口上各有一副文身,在雪白的肌肤下更是注目。这赤裸裸的诱惑使南宫括有些不悦,巫咸王瞟了他一眼,咯咯笑的更大声了,随即赤脚点着青耕鸟落地,朝姜尚、南宫括款款一揖。

“原来是巫咸王,这支羽箭还是还你吧!”姜尚当然注意到了南宫括的不悦,他牵起羽箭抛出,带着藤蔓朝巫咸王身上缠去。巫咸王微笑着伸开双臂,任一道水汽在她胸前急速缠绕,使藤蔓复又裹在了她身上。

“你就是在中土大名鼎鼎的吕侯了吧,这水汽绕身还是暖的,真是个细心之人!”巫咸王笑吟吟的说着,朝姜尚眨了眨灵动的大眼。

姜尚还未回答,南宫括急忙拿起案几上的酒盏,挥手朝巫咸王抛出,她刚接过,就听到一声铛的脆响,酒盏中的酒浆震动如沸腾一般,“想不到巫咸国君竟然是位如此貌美,又法力高强的淑女,还特意屈尊为我等献舞,我又怎么能不施展我的御使辰时气之术呢?”此时正好已从卯时到了辰时,所以他才能在酒盏中聚起一定的蓄气,使之震动的刚好能够发出清脆声响。

“虽然吕侯法力体贴入微,但南宫侯的法力也似乎是恰到好处,真让人动心呢!”巫咸王接着就给了南宫括一个媚笑。

“诶诶,巫咸君,我看还是南宫君法力与你的御使星辰之法来由接近,你以后就向他多多请教吧!”庸伯急忙插话说,似乎有意使她与南宫括亲近。

“这个不急,等两位上邦君侯去我的巫咸国时,再慢慢相谈吧!”巫咸王似笑非笑的收起弓箭,穿上青耕鸟衔来的裘皮冬衣,坐在姜尚等人对面案几后,恢复了一地之君的威严之姿,但一双娇媚的大眼仍然在对面的南宫括和姜尚两人间来回游移。

姜尚此时只觉得巫咸王的眼神都是清香味的,竟然有些把持不住。

“巫咸王适才演的是祭祀高禖的舞戏吧,只有这类祭祀男女欢好之舞才会既乐神,又娱人,特别是男子!”弇兹氏此时发话说,她在一旁被冷落已久,又看不惯巫咸王身为君侯,还要大跳取悦男子的舞蹈,就忍不住出声了。

姜尚此时才猛然想起刚才巫咸王的舞中确实都是男女合欢的暗示,无论聚积鸟羽射入裙底,还是拉弓把她自己射出去,都有挑逗男子之意,而她却完全不顾及在一旁的弇兹氏和任女。“是了,巫咸国主不能仅仅取悦于我与南宫氏二君,这两位,一位是上古天官羲和氏之女,擅长御水术和聚光术,一位是上古燧人弇兹氏,现西土弇兹氏族首领,二人都是法力高强之女主!”他定了定神,看着南宫括说,后者顿时有些恍然。

巫咸王听了,笑容有些凝固,但随即恢复,“我刚才只是想在二位君侯面前显露法力,请求指点而已,因为并不知另外二位也是邦君,才会无暇顾及!”

“巫咸君说得对,吕侯应该早些介绍两位女主的!而她献舞与南宫君侯互相示好,也是好事!”庸伯又插话调解说。他麾下的凫氏和冥氏立即起身,都朝弇兹氏走过去敬酒,与任余相比,他们自然会首先被高鼻大眼、容貌殊丽的弇兹氏吸引。弇兹氏本来不愿意搭理,但被姜尚眼神逼视,只好接过酒盏。而两位首领如狼似虎的炽热目光还引动了她的虚荣心,便勉强以酒盏撞击案几,展示了自己的取火化解冲击之术。这下两人更是眼睛都看直了。

南宫括则去了巫咸王案几前敬酒,“不知女王法力是否是继承自星官巫咸氏?据说他是始创筮术之人,女王一定还得传了九筮之法吧?”

“我并没有得传九筮法呢,我们巫咸国在南土避世已久,九筮法早已失传!”巫咸王一脸委屈的说,“但我听说你们大周西伯和世子都擅长阴阳爻变化,尤其是那位吕侯,是吗?”她明快的脸上挂着一丝娇笑。

“当然如此,我们以后可以慢慢言及,不过听说你曾与河下的戏伯有婚姻,可为何后又带着他的士卒弃他而去呢?”南宫括试探的问。

“哪里是如传闻一般!”巫咸王立即一脸幽幽的说,“我嫁给他时是不会巫术的,那时因为看到他以十二辰之法驱除妖鸟一两次,就学会了,但那以后,他便硬说我偷学,要废我法力,我只好带了些亲信士卒,逃回自己的故土了!”她又转而愤恨,“戏伯如今又禁锢失掉法力了的大商王后,可见此人确实是个不能容人之人!”

“果然传闻不足信啊,只有亲身听闻过各种亲历之人的叙谈,才能知晓底细!”南宫括感叹道,“对了,你真的只看了一两次就学会了戏伯的十二子法力了吗?”

“嗯!不仅止于御鸟,已经会用于草木虫蛇兽了!”巫咸王一双大眼睛笑的弯弯的。

南宫括被这大眼睛吸住了似得,目不转睛。看一两次就会了,如果由我来教与十二辰之法的话,岂不是…他禁不住浮想联翩。

看他独自出神,巫咸王伸手调皮的朝他脸上扇出一阵热风,弄得他脸上发烫,忍不住叫出声来。看到巫咸王随即咯咯的娇笑,南宫括更是心摇神驰。“国主,你不如跟我回渭水吧,我们缔结婚姻,一起在中土成就大业!”他禁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有些激动的说。

巫咸王也不缩手,“可我族人都在这里,不好迁徙嘛!”她娇娇的翘着本来就微翘的嘴唇说。

“这里我会派一个师过来驻守,他们可与你族人一起为我大周运送金铜,而你到了渭水,只需不时过来监督这边故土即可!”

“我终究有些舍不得我的族人…”巫咸王此时低头如一个羞涩的女孩一般,“不如我先带你去我国土一游,你跟我说说你们大周的筮术吧!”她突然紧握着南宫括,跳起来说。

“好!我们本打算先去巫姑国,与国主商议贸易运盐之事的,我这便先去你的国土!”南宫括兴奋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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