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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司命官派遣少司命,会同赢革已经秘密南下。他们招来洛地的武罗氏和庞青,以及驻守杞国的娄氏,一起往曾侯所在的随地而去。为了不暴露行踪,他们特意放弃走大商通往楚地的运输大路,而是翻山越岭越过树梢御气而行。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得不时常停下来休息。这日,少司命正单独离开众人,去前面探路,突然被一阵细细的疾风划断束腰带,她眼前一晃,看到赢革笑嘻嘻的站在面前,“小祲,旅途劳顿,我们不如就地欢好解乏吧?”

少司命不由分说抽出宝剑一挥,一道犀利的斩击被赢革躲过,一阵当啷声大响,在他身下地上划出一道沟壑,土石飞溅。但转眼间,赢革的化风就已经在她眼前现身,一手抓住她手中宝剑剑刃,风力压得她不能举动。

“听说你的十二子合化法只能合化三气,怎么可能快得过我呢!”他嬉笑着,就要飞过来解少司命身下裳裙。突然,他觉得地下疾气四射,急忙化风飞到半空,只见地下沟壑中呯呯呯的几声,一排疾气直冲而上,紧接着,一道遒劲的冲击对准他所在的半空射来,而地下立即被刺穿一个窟窿,尘土飞扬。

赢革虽然轻易躲过,却不能察觉敌人气息,就有些慌乱。

“来氏!你敢对少司命无礼!”不远处一声大吼,原来是娄氏飞来了,随后武罗氏和庞青也飞至,都大骂赢革。

赢革看着地下的少司命,她已经不慌不忙的系上了腰带,一脸冷笑,“来氏在出使途中对我不轨,你们都是见证!”

赢革听了心里大骂,这自然是她在设下陷阱,要在帝辛面前告发自己了。

“果然如你所料,揭穿了这个阴险好淫的小人!”庞青解气的大骂说。

“我只是对少司命开个玩笑,你们不必太认真了!”赢革只好赔笑,此事如果传到帝辛耳中,他获得兵权的希望又要推后了。

庞青听了这话,更是大骂不已。此后一路上,赢革都不敢对少司命下手了,他们一路来到随地,曾侯立即出宫迎接。少司命看这曾侯的上宫,与南土诸小邦简陋排列的上室不同,这宫室外有宫墙,内建连排宅邸,除了存储粮食之外,还有保管金铜的仓癝。

“你这里存储了这么多金铜,却还知晓大商正受困于兵刃短缺吗?”少司命轻笑着问曾侯。

“不曾知晓,不过刚才见到少司命大人来时,我就开始考虑此事了,现在大人主动问起,我便决意要恢复运送金铜到大商了!”曾侯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司命清丽的脸颊,不由自主的脱口说道。

“我们进去说吧!”少司命看了曾侯一眼,却只淡淡一笑。

“这个肯定是想要挟少司命了!”赢革此时低声对娄氏说。

娄氏本想反驳骂赢革一通,但他自己却打心底认为此话有理,就只轻蔑的哼了一声。

“我们此来其实除了要运送金铜,还要诱捕到达南土的姜尚等人!”少司命入宫坐定,立即说。

“西土的姜尚等人来了?”曾侯惊奇的问,“连我都没有收到消息!”

“嗯,不是在庸地就是濮人之地!”

曾侯沉思了一番,就走下堂前,大胆的拿起少司命的手握住,“金铜的事一定照办,而诱捕周人之事我也有了主意…”他目光如火的凝视着少司命,话也只说了一半。

“好大的胆子!你一个边鄙小邦君,怎么好轻薄大商王使!”娄氏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道。

少司命在众人面前被他握住手不放,只觉周围目光如刺,“娄氏说得对,虽然君侯如此爽快的答应我,但我仍然不能许给你任何私情,因为我这些年都必须在太行山坚守,根本无法留在南土!”她虽然嘴上拒绝,但从曾侯手上和目光里传来的炽热情意却使她没有缩手,任由曾侯紧握。

“我当然知道大司命官功勋卓著,你们家族都是大商支柱,但没有关系,只要你有心对我就行了!”曾侯动情的说,仍然不愿意放开紧握的手。

“那你允诺的金铜可不能反悔,还有诱捕姜尚之事…”赢革此时立起来说,但他没说完就被曾侯打断,“金铜运送就作为贡赋,你们直接派人来取就好,我会全力助你们捕杀周人!”曾侯没有转头,只盯着少司命不放。

少司命脸刷的一下红了,她从未遇到过这种不计利益,毫不猜疑的炽热追求,一阵冲破沉闷的感动突然涌上心头,当下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好了,答应就行了,但少司命说了不能留在南土,你怎么还不放手!”娄氏又立起来呵斥说。

曾侯便缩手,冲着少司命不好意思的笑着,“你们这些天就住在我宫中,一边派人来运送金铜,我一边与你们谋划对付周人!”

少司命低头,有些没听见似得嗯了一声。

“其实你不必对我那么好,我真的不能留在你身边的!”少司命趁与曾侯一起检视仓癝时说。

“你知道我的法术吗?”曾侯说。

“什么?”少司命不知他为何要转移话题。

“我的法术是蛊虫术,可以在千里外致人伤残或魂散,只要你学会了,就能损伤周人首领,攻伐周人的胜算也会大一些!”

“我听说过,姬鲜就是这样被你废掉法力的吧?不过以后周人都会在身边布下阵法,就算是气味也不能近身,你没法轻易下蛊的!”

“是啊,不过你愿意被我下蛊吗?”曾侯说着,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把你的一段头发给我吧!”

少司命急忙护住头发,睁大眼睛犹疑的看着他。

“怎么,怕我施法害你吗?”曾侯一脸轻松的笑容。

“你要先教我蛊虫法,我才会给你头发!”

“蛊虫法下蛊用的都是鸣蛇、鱼鳅、龙蚳等蛇兽的血肉,但从未用过人身之物的,其实我这次也是试一试而已!”

少司命睁大眼睛看着曾侯有些失望的笑容,竟也有一丝失落,“给你吧!”她突然取下耳环上的天智玉划断一簇头发递给他。

“你怎么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害你要挟你留在南土吗?”曾侯惊喜的说。

“你要不要,别让我改变主意哦!”

曾侯急忙接过头发,“要!要!”他小心的把头发收在金盅里,“今日我就开始教你蛊虫法吧!”

“其实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多,如果我对你有意,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会与你婚,而对你无意,就算你下蛊我也不会留下的!”

“我做的都是应该的啊,运送金铜给大商是为了弥补我多年来作为大商侯伯没有进贡的过错,而帮助你们诱捕周人我随国并不会有什么损失,而教你法力你自然会去对付周人,而不会转而跋山涉水到南土对付我国,不是吗?”

“那你到底看中我什么呢,我们不是才刚认识吗?”

“我见到你时不是跟你说了吗,如果换做其他人出使,我一定不会答应贡赋金铜,更不会传授我的蛊虫法,可看到你之后,我就不自主的这样决定了,而刚才你割下头发的时候,我就庆幸我的决定是对的了!”

“你…你真是个赌徒,万一我真的没有动情呢?”少司命声若细蚊,脸红的主动握住了曾侯的手。

“输在你这样的人儿身上,我怕是会很心疼,不过我估摸等你们走了也就没事了!”曾侯看她原本清丽的尖脸此时却变得红晕泛起、娇艳动人,就忍不住凑过去,按在了她的红扑扑的娇唇上。

少司命除了父母之外,从未与人如此亲近,只觉如触电般的震动,却又全身喜悦流动,整个身躯顿时都酥软了。

良久,他们突然察觉身边有人在看,只好回过头来,曾侯看到他麾下头领巴氏在一旁待命很久了。“你刚刚来的?”他的心还没从少司命身上恢复过来,有些尴尬的问。

“来了有一会了!”巴氏低头一拜说。

“这是巴人头领巴氏,现在留在我这监管仓癝,对了,他与巫姑国女王交好,要谋夺巫姑国的盐泉就要靠他了!”

少司命有些惊慌的定了定神,“我大商边鄙滨海,不缺运盐,只要阻止周人夺取就好!”

“放心,有他去说服巫姑国主,一定不会让周人夺取南土的盐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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