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疑正在押运金铜,在旁晚时分,看到菀寓从天而降,他有些警惕的看着周围,“没人,就我一人来的!”菀寓激动的说,于是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们一起练兵,以求重新封在黎地!”姜疑对她说。
菀寓顿时面露难色,“小祲是让我来带你离开,一起找来氏报仇的,她还说如果我不回去,就会联合来氏与我们为敌!”
“别理她,她吓唬你的,如果我们都投奔殷人了,她怎么可能让我们去找来氏报仇!”姜疑呸了一声说,“你留下来一定没错!”
“但我若不回去,不就没人为你暗探来氏行踪了吗?没了小祲的支持,连来氏的踪迹都找不到,该怎么办?”
“别怕,我现在练出了冬麦阵法,一定可以助周人攻破殷地,到时候来氏逃不掉的!”姜疑自信的拉着菀寓说,两人此时在路边草丛里,觉得周围草里飞虫嗡嗡声烦人,就要往停在路旁的戎车而去,突然扭头看到少司命和曾侯在山坡上的灌木丛里现身。
“菀寓,枉我好心答应你来此私会情人,你竟然会不顾与我之约,反而跟你的情郎回去,你怎么跟我交代?”她微笑着走近说。
姜疑立时取出犁铧定地,“你既然知道菀寓是我情人,就该让我带走,而现在商周约定不再互相侵扰财货,你现在要反悔阻止我吗?”
“你带不带走菀寓我不管,但她身上蛊毒只有我能解,你要眼睁睁看着她被散去魂魄吗?”少司命笑着说。
“她是你姐妹,你敢这么做?”姜疑威胁说。
“她在我这是我姐妹,被你带走就是我的敌人,我怎会手软!”
姜疑就要上前攻击,被菀寓哭着拦住,“小祲,你在我身上下蛊也好,但只废去我法力就好,千万别伤我性命,这样我就可以无忧无虑的陪伴在姜疑哥哥身边了!”她一边以四丝拦在双方之间,一边抽泣说。
少司命听了脸上变色,“千万不要心软!”曾侯急忙在一旁附耳对她说。
姜疑正被菀寓丝织之气束缚住身上盔甲,挣扎不开,少司命趁机射出一片光亮的玉粉,点燃四丝烧去,一跃过来要擒住二人。突然,她头上一阵疾风而至,原来是邑姜到了。少司命不顾疾风,滑开冲击后直扑二人,以玉圭吸住菀寓,连带拖着姜疑就走,但邑姜此时已经飞至,三人顿时都被禁锢住行动。邑姜刚要擒住少司命,突然觉得一群飞虫朝自己袭来,急忙滑开,但这飞虫里竟然藏着夏气,一遇到阻力就炸裂,邑姜顿时觉得一股腥气扑鼻而来。
“姜女,你中了我的蛊毒,快束手就擒吧!”曾侯在地下大喊道。
邑姜这一愣,就觉得自己身上魂气确实在飞散,这下她凝神一松,被松开行动的少司命立即拖走了菀寓。而姜疑则趁恢复行动,牵动定在地下的犁铧,呯的一下地上喷出几尺高的泥土,耕犁阵法抵消了菀寓的丝织之气环绕身体,并把他吸了回去。
邑姜一阵头晕,就忍不住坠下地去,被藏在路旁的钱氏和虞侯飞身出来接住,收在葫芦里。但他们俩还没来得及退去,就看到山坡上一阵尘土急速掠过树梢下来。虞侯急忙放出尘土环绕,把钱氏和姜疑都藏在尘土里。而那阵尘土风暴已经急速靠近,迅速破开虞侯的旋转尘土,朝众人扑来。众人即使在尘土中,也觉得如万剑穿身一般,若不是各自以阵法环绕身体,已经被暴风射穿。虞侯大惊,这尘土平时一遇到疾风冲击,就会激起里面的蓄气炸裂,吹散冲击,为何这次蓄气没有被激起?但随着暴风越来越激烈,他只得大呼后退。突然,虞侯布置在众人身边的尘土开始释放蓄气而炸裂了,呯呯呯呯呯呯的混乱炸裂声不断,尘土里的蓄气炸裂,顿时冲散了暴风冲击。
虞侯、姜疑看到自己周围多了一些铜币环身,知道是钱氏的置换之法,有这些铜币加持,抵住暴风应该没有问题了。“随着尘土上前!”虞侯大呼一声,率先带着众人裹在尘土里往前冲去。赢革看到自己的尘土风暴没能击垮虞侯尘土,有些不甘,他狠狠的化一道极细的狂风,往尘土中其中一人冲了过去,但却撞上在尘土中飞舞环绕的铜币,立即被铜币把尘土蓄气置换到他的一丝化风上,使化风猛地散乱。呯呯呯的数声大响,他被尘土中释放的蓄气炸得魂气四散,坠下地去。虞侯察觉有人坠地,急忙驱动尘土凝聚,把那人封住,使赢革如一个陶人一样被紧裹着砸在地上。少司命与曾侯看到赢革被擒,知道虞侯尘土厉害,攻击只会白白浪费蓄气,只好带着菀寓先走了。
赢革坠地,因聚拢魂魄而稍微清醒,看到少司命他们先走了,心中大骂不已。虞侯钱氏姜疑飞身下来,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来氏,都很解气。姜疑便上前要一刀割了来氏的脑袋,赢革急忙大呼饶命。
“诶…世子不必着急,先带他回去,交给太子发落!”虞侯拦住姜疑说。
“是啊,一刀下去便宜他了!”钱氏也出声说。
姜疑便恨恨的收起短刀。
“我愿意投降周邦,只要你们放过我,我愿意立功!”赢革大喊道,“我身上藏着图法,可先献与你们,请求饶恕!”
“图法果然在你身上,是你从唐国太师那里抢来的吗?”钱氏立即喝道。
“是那太师挚杀了任伯,又想诬蔑我杀人,我才不得已夺取这图法的!”赢革哀声道。
“狡辩,分明是你杀人,怕太师挚说出去才夺取图法的!”钱氏取出刀币上前,就要对他用刑逼问,被虞侯拦住。
“钱伯慢来,先取走他法宝,再慢慢逼问吧!”虞侯便要解开他身上封住的土陶,取出图法,被姜疑上前拦住,“等回去再说,先以土陶灼烧折磨一下这个无耻的小人!”
“不行啊,图法为布帛所制,我现在还有精力凝神,勉强聚起寒风护住,再不取出,就会被烧尽了!”赢革一脸愁容,为难的说。
“放心,我仍然以土封环绕着他,他不能有动作的!”虞侯说着,便御使凝聚在赢革身上的尘土分散环绕,上前一手挥出,御使一线尘埃吸出他身上的葫芦。就在此时,众人只觉得从前面的虞侯脖子上飞出一道嗡嗡声从他们头顶划过,钱氏急忙取出铜币散开护住他、姜疑与虞侯,顿时听到一阵散乱四射的疾风撞击,定在他们身前的铜币被撞得啪啪啪的飞散而去,使二人惊慌的急退了百步。
“虞侯!”钱氏看只有虞侯仍然立在原地不动,着急的大吼。而此时只见二人面前地下出现一道道的沟壑,丝丝疾气朝二人袭来,当然,这是已经被犁地之法拖住了的疾气,大大减缓,被二人轻易避开。而此时赢革还在与虞侯争夺葫芦,却被他放出越来越多的尘土炸裂逼退。他看虞侯头掉了下去,居然还能御使周围尘土发热旋转,致使周围一片炸裂,只好吐了一口血,化风退走。
姜疑愤恨的以犁铧划出三道圆形沟壑,以防止来氏再次突袭。等了好一会,虞侯周围的尘土炸裂才逐渐停止,他便与钱氏一起上前,却看到虞侯头掉在地上,手里却还紧紧攥着夺来的葫芦。两人取出里面的图法,都叹息不已。钱氏则放出邑姜,看她仍然昏迷,便为她输入荣草魂气,总算使她清醒过来。
“太子妃好些了吗?”钱氏问。
但邑姜虽然清醒,却已经察觉自己身子虚弱,稍微一凝神激发蓄气,就气喘吁吁,“不能施法了!”她顿时黯然。
“太子妃别担心,总算少司命还算有人性,只散去魂魄使你虚弱而已!”钱氏安慰说,“我这就去找吕侯他们,让他去请巫咸王过来救你!”
“不要我父侯去请,你们去把她抓过来!”
“这…据说她连妲己的巨剑都能拦下…我怕…”
两人正僵持中,就看到蓐收氏扶着姜尚下来了,他们听说了情况,蓐收氏便望着姜尚说“吕侯莫慌,她巫咸王适才接受殷人贿赂,害死了女丑氏,即使让她来治伤我们也不欠她!”
但姜尚仍然有犹豫之色,就在此时,他们察觉到身旁的飞虫越来越多了,“是蛊虫术!”姜尚此时卧在戎车上,惊叫道。
众人正惊慌的要除去这些飞虫,却看到巫咸王现身了,她沉默不语的飞身过来,到了邑姜身旁,也不招呼众人就要扶起她。
“你是要做什么?”钱氏喝道。
“疗伤啊,你们不是要让我给她疗伤吗?”巫咸王头也不抬的回答,就开始用莽草点燃,灼烧邑姜手上划伤。
“听说你又背着我们暗通殷人了,就算你救了我,也不会感激你的!”邑姜忍着痛,哼着说。
“不用你说,这次救你是还你父侯人情,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但直到莽草烧尽,邑姜仍然没有恢复,巫咸王凑近伤口,用舌尖舔着试探,然后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不想救你,是曾侯换了蛊虫,莽草已经没用了!”
“那该用什么来救治?”姜尚急忙问道。
“可用来下蛊的蛊毒成百上千,谁也不知道曾侯用的是哪一种,恕我无能为力!”
“可你那时怎么一次尝试就把我和南宫括治好了?”
巫咸王抬头看着姜尚一脸不满,深吸了一口气,只好说了,“那时我确实暗通曾侯,劝你们准许巴氏迁入的,作为交换,当然也就让曾侯告诉了我避开那种蛊虫的药草!”
“你还有脸这么…”邑姜不顾虚弱,大声呵斥,但话说了一半就忍不住喘气。
“这次若不是你,女丑氏也不会白白死去!”蓐收氏也愤恨的鸣不平。
姜尚看钱氏与蓐收氏交换眼神,就要动手,急忙朝他们俩挥手制止,“不要为难她,那时她与我们连友邦都算不上,左右摇摆是她生存之道,不好强求的!”
钱氏和蓐收氏听了才缓下来。巫咸王看到姜尚为自己的开脱里已经没有半分情意,心下有些失落,默不作声的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