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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川妃便率领五千水军,乘坐满载泥沙的小船,逆流往上游护卫去了。司命官等三军则开始乘坐大船,绵延三四里路,浩浩荡荡的渡河,姬发姬旦军当然早已在对面严阵以待。少司命一人沿着水面先行,刚飞出两里,就发现这里的水流比下游急速多了,布置的阵法使得滚滚水面上的疾风如车轮般飞速旋转,带起的巨大激流使她几乎不能近身。前面则是大雾弥漫,没法再看清水流情况了。

“是疾风阵法!”她借风传音叫道。

而她刚要越过旋转的疾风,就被疾风突然扩大,瞬间就把她卷入,任她激发宝玉蓄气或以玉圭指向析木度方向,也不足以摆脱,而如果她不是事先化身了水流,怕是已经被绞肉般旋转的疾风撕裂。疾风随即减缓,子桓出现,以数百根玉轴定在半空,减缓疾风,并把少司命所化水流吸了过来。但水流刚被吸到半空,就有水花泼在玉轴上,使定在那里的玉轴都啪啪的裂开。就趁这吸力松动的瞬间,少司命所化水流已经飞速脱出疾风而去。但她才飞不过十几步,就被姜尚突然出现拦住,嘭的一声,急速飞过的水流被一股反向的撞击拦截下来,少司命现形,她被撞得头晕眼花,倒坠下地去了。

姜伋过来一看,“是谁?”

“少司命!”姜尚回答。

“还以为能吸引淄川氏过来,没想到少司命亲自过来送死,这下姜女有救了!”子桓此时也下地过来,高兴地说。

“姜尚,你不放了我儿,我这里的五千水军你是抵挡不住的!”此时川妃已经带领水军接近。

“我这里有司工官传人发动的轮转阵法,你的水军再不躲开,恐怕要被疾风和水流碾压覆灭!”姜尚喝道。

川妃自然看到这水面上的高速旋转疾风和急速的水流,但也因此放心,只要没有坊氏拦河聚力,她便自信能够抵挡。她看了一眼一旁的雇伯,雇伯会意,吹响了犀角,这是川妃与司命官的约定信号,只要没有察觉坊氏的水坝聚力,就吹响犀角催动大军一起渡河。当然,在犀角吹响时,五千水军也开始呐喊着放出泥沙定在河面上,一阵阵的扬沙顿时弥漫了整个水道。子桓则开始取出新的玉轴,催动水上旋风开始卷着激流朝川妃碾压。这旋风越滚越大,带起了数丈高的大浪,呼啸着朝在河道上翻腾密布的泥沙袭来,但随着一阵哗哗巨响,旋风在泥沙里减缓,巨轮随后便停在原地不动了,水上大浪也小了许多。

川妃则已经带着仙人牵动一大团飞舞的泥沙朝岸边的姜尚等人袭来,但还没触碰到他们,就被他们急速躲过,飞到高空去了。

“姜尚,你以为这样多带一个人,还能一直躲得开吗?”川妃着急少司命,大声喊道,“不如放下我儿,我答应保证救你女儿!”

“现在少司命在我手上,又有轮转阵法在此,我会怕你淄川氏吗!”姜尚借风传音大呼回应。

川妃一愣,想轮转阵法自己明明挡得住,难道他还可以加速为更厉害的旋风?但事情不容她多想,姜尚借风传音,分明是在传递消息召集援兵,她必须立即拿下姜尚。她一急,就独自推动遮天蔽日的泥沙往姜尚急飞过去,但姜尚却只顾往远离河岸的方向飞走,似乎毫不在意水面上的战况。川妃带着泥沙沉重,飞过一里路都没法追上姜尚,而此时却听到河岸边的周人阵营传来鼓噪声,随即就是轰隆隆的水流巨响。川妃惊恐的回头一看,只见水面上掀起了几丈高的巨浪,哗哗的冲向聚集在半空的泥沙,而自己麾下士卒则惊恐大叫不断。

糟了,坊氏布置的阵法只是被旋风掩盖住了!她脑袋轰的一声,急急的往岸边而去,“不要渡河,有坊氏的巨浪!”她一边飞一边借风传音大呼。

等她到了河边,泥沙已经几乎被大浪轰隆隆的冲散,马上士卒就要暴露在昏黄哗哗飞溅的巨浪面前了,“抛出所有泥沙,全力后退!”她一飞近,就大喊说,牵动的泥沙迅速覆盖在水面上,继续挡住凶猛的激流。

五千士卒一边顺流而下,飞速急退,一边扬起大量泥沙,但依旧挡不住轰隆隆的巨浪凶猛冲撞,泥沙被撞得唰唰四溅,一路急速减少。川妃看此时船上所载泥沙已经快消耗光了,而巨浪已经把水军逼退至接近渡河地,再不拦住激流,不但五千人马,就连渡河大军都要被冲走。她一咬牙,化作水流飞身接近巨浪,而身上所有绳墨都定在了泥沙里,顿时把巨浪顺着绳墨导引往河岸边灌入地上去了。

此时渡河的三军士卒已经大都到了水面上,都惊恐的看着一里路外的巨浪与昏黄的泥沙相撞,发出隆隆闷声,会合成一片鲜黄色的浪涛一路急速的冲击,一下子就灌入到几里地之外的树林里去了。姜尚飞近巨浪,看到浪花四溅,嘭嘭作响,知道是川妃一人在泥沙里抵挡,但他一飞近就觉得身上桎梏,行动迟缓,且不能激发宝玉蓄气,只好又急忙退开。

“川妃,你不要逞强了,这巨浪不是你一人能挡住的!”姜尚一边大喊,一边从葫芦里放出少司命,要让她看到这一幕,劝解川妃。少司命被金钩箍住,却仍然清醒,她看到昏黄的泥沙和水浪飞溅,周围亥子丑三气包裹,就知道是母亲在一人抵挡。

“母亲快退开,水浪冲击已经快完了,交给后面的水军去防卫吧,不要再独自抵挡了!”

姜尚急忙封住少司命喉咙,让她不能再说话,“坊氏蓄积了半个月的水流冲击,哪里会这么快流尽,你再不出来就只能葬身你女儿跟前了!”姜尚大呼道。

但川妃仿佛没有听到似得,继续施法,不断从水里吸出泥沙,并定住绳墨引导大浪。然而,听到少司命呼声,坊氏却有些忍不住了,他急忙飞近在半空一侧的子桓,“快想办法,聚起的水流冲击确实快要消耗完了!”这拦河法宝是坊氏十日前利用会盟期间布置的,并没有姜尚所说的半个月之久,而即使有姜伋映照,以后续水流加倍了冲击,也不过一小会就会耗光。

子桓听得,就发出了一套玉轴,卷入大浪中,立即使巨浪化作巨大的水轮,轰隆隆的扑向川妃的绳墨。水轮在水面上高速旋转,就连半空的姜尚都被带起的疾风和浪花逼退,如一道圆形利刃一样迅速切断所有绳墨,泥沙也嘭的一声巨响,随即被突破,巨大的水轮瞬间把川妃所化水流吞噬,在绳墨仅剩的些许导引作用下,这巨型水轮有些偏向的朝岸边卷入草木土石,化作一副高楼大小的黄泥巨轮,一路呼啸的冲上岸去了。

“不要...啊!”少司命忍不住嘶哑着声音喊出,姜尚则急忙牵着她追随巨轮往岸边而去。子桓则已经附身在大水轮上,急速跟上而去,他一下收去玉轴,大水轮失去支持,开始减速,飞出了一里地之外,才复又化作巨浪扑倒在雪地上。姜尚跟上,远远看到川妃现形,身上的褐色网罟甲胄映衬着被泥水染黄的积雪上,特别显眼。他和子桓上前,看到川妃一动不动的躺在昏黄的积雪上,鲜黄色的泥水在她周围汩汩的流动,好似她的鲜血一般,急忙放下少司命,开始为她输入魂气。

这时姜伋也赶到了,他和子桓看着地下的川妃,知道这就是姜尚故友,“不如等回去后再救治吧?”他和子桓劝姜尚说。

但一旁的少司命已经急的泪水涌出,“若不救活我母亲…你们都要死…”她沙哑着声音说。

姜伋看到少司命跪倒在川妃躺着的雪地面前,丝丝乱发后露出一张咧嘴扭曲的俏脸,头上积水也因丧失法力不能抹去,便有些不忍,立即出声阻止了子桓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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