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伯看着她走开的背影,觉得奇怪,这次她来此既不像是与周人有约,也好像不是为了亲近霍侯艾侯等大商属国,那她究竟为何来此呢?他正思索间,却看到自己臣属函氏在与吕氏兄妹久久攀谈,便不高兴的过去。
“函氏,不可过多卷入商周事务!”他警告说。
函氏未及回答,吕丁就说话了,“戏伯莫慌,我们只是在问及甲胄贸易之事,绝对不会让你们卷入争斗!”他说着便对吕桃一笑,吕桃则恭敬的对着函氏稽首一笑,然后与她哥哥离开了。
“不要与周人走的太近,不然子姮一气之下,不给我们练兵,我们夹在强邻中间连自保都难!”看吕氏兄妹离开后,戏伯训斥函氏说。
“君上放心,我只做买卖,不讲交情!”
诸侯伯与姬发相约,各自回去,等待着司命官回应姬发所提出的救邑姜条件,但一连等了数日,才收到司命官拒绝为邑姜恢复法力的回音,昆吾氏、封父氏都传信过来说虽然自己苦劝,但司命官却拖着迟迟不给他们明确的回复。这自然是司命官在拖延时间了,而此时,诸侯伯都已经散去,各自回到自己国土上去了。姬发只好以擒住司命官家族之人、救助邑姜为名义,招得子桓过来襄助。数日后,姬发在孟邑誓师,决定出征与殷人决战。但在孟邑城门外出征的当日,墨允墨达兄弟却在冰天雪地里赤裸着上身,跪着挡住了姬发的大军。
“我二人在会盟时就已经在诸侯伯面前誓言,只要谁先出兵,就交出所有天智玉,贿赂所有侯伯一起征伐,太子如果执意出兵,我二人只能如此行事了!”二人跪在雪地上大吼说,众士卒看到二人须发张扬飞舞,吼声如雷,都不觉震撼。
“二位不必如此,是司命官不义在先,不得不伐,你们不可为了姑息殷人,反倒赔掉了自己的国宝!”姬发笑着大声说。
“我二人没有说笑,在会盟之时,就已经把所有天智玉分别藏在了苏地、戏地的密林里,只要你们周人一出征,妲己以及南土诸侯伯就会得到藏玉之地的消息,你们如果不信,可以传音给戏伯霍侯他们,打听我的使者是否已到了他们那里!”
姜尚、南宫括当然知道此话的分量,倘若殷人及南土侯伯得到天智玉,那么只要这一仗没有打败他们,下次就要对峙更强的战力了。姬发更是大怒,便要拿下此二人,“先把他们抓起来!”
姬高率领仙人飞身过去,正要擒拿,突然庞青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你二人还在那里作甚,还不快飞走!”她一边跑一边大喊说。
但二人丝毫不动,随即被姬高擒住,定住法术。庞青过来,就要用力推开侍卫,但反被侍卫一下推到在雪地里,举剑就刺。墨允看到,本来就激昂的心情更是化作了激愤,他大吼一声,一口咬断身上捆绑着的压制气血的绳墨,扑上去挡住了这一刺。瞬间,他胁下被刺穿,而因为强行把气血聚集在头上,才蓄气咬掉了绳墨,他本身脑袋也因为气血受激过度,一下子七窍爆出鲜血,昏了过去。
庞青看到倒在自己身上的墨允满头是血,激动的大哭。
“你们怎么对一个不会法术的女子也如此残酷!”墨达此时跪在雪地里不能动弹,激愤的说。
侍卫有些不知所措,杀死一个女奴无妨,但杀死了这个受邀会盟的竹侯世子,可是有些过了,他们便望着姬发。而姜尚已经飞身过来,喝退侍卫,让蓐收氏和弇兹氏把墨允扶到军中医治,庞青也被带到后军去了。
“等一下!”姬发喝道,他要细问墨达天智玉所藏地点之事。
“本来如果你退走,我可能还会告诉你藏玉之地,但现在你杀了我哥,我是宁死不屈了!”墨达被弇兹氏牵在半空飞过,红着眼睛说。
姬发急怒着咳嗽,前来送行的邑姜只好上前劝解,“把他们监押算了吧,看样子他们是宁死也不说的了,我们只要此战能赢,就算殷人得到天智玉也无妨!”
“这二人确实是出于义愤,至少应该是没有为自己邦国获利的私心,就先暂时收押,回师之后再行处置吧!”姜尚也请求说。
姬发与姬旦互望,都不再做声了。“会盟之时邮氏一说话,司工官就不敢做声,看来就是因为妲己早已得到墨允使者消息,并承诺把天智玉贿赂给他了!”邑姜在一旁劝姬发说,“司命官等这些侯伯回去之后才拒绝我们的条件,自然也是在与这些侯伯协商,贿赂了他们!”
姬发点点头,“我本想借诸侯伯的威势逼迫殷人屈服,却没想到被这二人打乱了谋划!”
“但我看这二人既然肯舍身救一个女奴,似乎不像是受了殷人蛊惑啊!”
姬发摆摆手,“这种小事,你留在这里去套问庞女吧!”说着他便忙着指挥士卒去了。
在姬发姬旦军出发之时,司命官、妲己和司土官三军就已经在河水对岸列阵长达五里,只等川妃率领五千水军逆流而上送来船只,准备乘船渡河。
“这水流怎么这么平缓,即使是冬时,也不应该水量如此之少啊?”川妃率领大船一停靠在岸边,司命官就问川妃。
“我从淇水过来的时候也有些疑虑,但刚才一路在水面上试探,却没有察觉到水底下有阵法!”
“坊氏善于拦截水流布阵,如果他是在上游布阵,渡河可能会涉险!”泰逢便提醒说。
“我这就率领水军去上游巡视!”川妃对司命官说,“你们等我暗号!”
“你可要小心,坊氏的聚力法冲击极大,你的泥沙阵法不一定能挡得住!”司命官担忧的说。
“我也去吧,这里水面上既然没有阵法,暂时就不会开战!”少司命对司命和曾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