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疑一惊,随即呆住了,想果然是那次少司命留下的蛊毒余毒未尽,不然怎么她知道自己如果在菀寓面前施法,就会有障碍,只是,她为何突然提起他的私情?菀寓看他呆住了,更是怀疑。少司命则一再催促。
“是你给我下的蛊毒对不对?”姜疑靠近,举起犁铧撞地,对少司命威胁说,“不然你怎么知道我会一动情欲就不能施法?”
少司命呵呵笑着,完全不惧,“我那次在他身上下了一种情蛊,不但会使他一动情就丧失法力,还对他是否移情别恋一清二楚!”少司命看着一脸狐疑的菀寓说,而姜疑已经目瞪口呆,他简直怀疑少司命是不是故意这样吓唬欺骗他和菀寓。
“这么说小祲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在姬旦宅邸有相好了?”菀寓一脸呆滞的望着姜疑说。
“你别信她,哪里会有这种蛊毒,会连被施法的人的举动都能察觉!”姜疑拉着菀寓就走,但被菀寓一把甩开。
“是前年我救你时,扶着仙人赶来的那个白衣女子吗?”菀寓幽幽的问。
姜疑急忙摇头,“你别胡思乱想了,根本没有这事!”
“那你敢不敢在菀寓面前施法,然后接过我一击!”少司命飞身过去,拦在了他跟菀寓身前说。
“就算我不能施法,也是中了你的蛊毒未尽,你凭什么说我对别人有情!”姜疑死撑。
“好吧,我这就去跟姬旦对质去!”少司命拉着菀寓就走,姜疑急忙上前拦住她们二人,一脸惊恐。
菀寓看到他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惊恐表情,就连被多名法力高强之辈围攻那次也都没有出现,眼泪顿时无声的流下来,“是真的吗?”她望着他的脸说。
姜疑只好点头,“你们千万别说出去…我只是一时…”
“她是谁,是上次我看到的那个白衣女子吗?”菀寓已经泪崩。
“你别问了,你只要知道我对她没有情意,一心只要和你一起回黎地就好!”
“这可不好说,我可是对你的动向一清二楚的!”少司命拉着菀寓就走。
“等一下,你先把我身上余毒清除!”姜疑急追拦住她们。
“菀寓说要我清除,我才会清除!”少司命翘着嘴唇说,“你回去等着吧!”
姜疑还未及阻拦,就被她二人飞走,他却也不敢施法拦住,因为他知道,此时施法,一定会全身抽搐,无疑会被诸侯伯看出端倪。
少司命带着菀寓到了半空。“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他是真的有相好了的吗,到底是谁?”菀寓挣扎着要摆脱少司命的寅时气紧缚说。
少司命便取出一只带着虫腥味的鼻环,“你还记得你和姜疑在山崖下合练的这鼻环吗?”
“怎么会被你拿去了,你明知这是我与姜疑哥哥的信物,你怎么偷去了?”菀寓一把夺回,呵斥说。
“你拿着吧,一旦姜疑带着法宝时激起了情欲,这鼻环就会有水滴和丝织气萦绕,而倘若他的情欲不是在你身上,就仅有水滴,虫腥味就不会释放出丝织气的香味!”
“真的吗,所以你才猜测他已经有了相好?那你知道那女子是谁吗?”菀寓急问说。
“这就不知道了,但即使不是前次那个赶来的白衣女子,也可能脱不开姬旦宅邸里的那些妃子侍妾!”
“那有水滴,又没有丝织气,这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为何不能知道是谁呢!”菀寓拿着鼻环反复看,急声叫道。
“我只是在姜疑身上留下了一种蛊虫,我自己又不是蛊虫,哪里能看得到他在对谁动情!”少司命嗔道,一把夺过鼻环,“你再问我就收去了!”
菀寓急忙抢回,“可你就不能在他身上多留下一些蛊虫吗,那些能被别的法力气息激发的嘛!”
少司命笑着揪她的脸蛋,想这淑女虽然不机灵,却并不傻,一下子就想到了蛊虫的作用,“我暂时只会炼制能受丝织气激发放出未时气的蚕蛊,但要炼制受激于魂鸟、十二璧等法力的其他蛊虫,怕是一时难以炼制,更何况万一那个相好不会法术,又该如何判别?”
“那你要给我恢复法力,我要时时刻刻拿着这鼻环,看着他!”
“真是的,一想到你的姜疑就变得这么聪明!”少司命无奈的说,“但我真的不能给你恢复法力,一来是怕你会施法逃走,二来你若是对着这鼻环动情,一定会使姜疑的宝玉无端冒出丝织气,这会引起他的怀疑的!”
菀寓沮丧的抚着鼻环,没有再做声了。
双方和谈就此结束,只达成了含糊其辞的互不侵犯之约。而既然唐国太师挚逃走不归,妲己就趁机留下子延和食女,要他们夺取唐国的兵权,并顺便打探图法的下落。在妲己离去之前,微侯却单独来拜访,说起了参与监视唐国的事。
“王后安排保章氏和雍食氏留驻唐国,恐怕不妥,如今唐国箕国与我微国处在周人属国的包围中,而唐侯本身又摇摆不定,形势对我方极其不利。而听说保章氏夫妇都是重德重情之人,恐怕不能约束唐人!”
这话说中了妲己心事,但她此时已经没有亲近之人派遣来此,“你的意思是你有足够手段,能监视唐人,或者说你麾下的一个师足以威胁唐侯?”她看不起这个被遗弃在北鄙的王子,就反驳说。
“小子兵力当然不足,但却会竭尽全力阻止唐人背叛,而我作为大商宗亲,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河内土地尽数被周戎占据?”
妲己看这微侯虽然形容畏缩,但提起大商宗亲时却仍然振振有词,相必还是不忘夺取殷人王家的主祭权。这样的话,至少他不会如唐侯那样投靠周人,妲己如此一想,就有些放心了,“好吧,我会告知保章氏和雍食氏,你要尽力为他们提供情报,不能忘却了先帝!”
微侯郑重答应去了。
几天后,帝辛听到妲己回报,对与周人的口头合约仍然放心不下,就带着妲己一起去北地的邢国巡视那里的后备援军。这时邢国不但驻扎着三个师的兵马,还在沙丘为王子庚重修了离宫。
妲己在戎车上,施法催动已经交由其他仙人去做。自从她分派将领之后,虽然各地都没听说什么叛乱之事发生,周人也除了对她滥用刑罚大肆散播谣言之外,并没有合兵征伐之事。但是,因为食女、少宗伯、郁垒等这些亲信都不在了,无人亲近的空虚却开始涌上心头。此时她看着一路上平坦荒芜的有苏氏故地,身边却没有人倾诉,惆怅不已。沙丘离宫是建筑在一块沙化土台上的宫室,这些沙土都是妲己从小就熟识的,不由得下车,亲切的捧起一抔沙土,细细的抚摸着。
“我要在此建筑一座苑台,要有水池、鸟兽和乐师舞人!”妲己对帝辛说。
“这里已经有宫室了,就算了吧,观鸟兽的苑台在朝歌就有!”
“不行!我从北土迁徙到王畿已经十几载,现在才有时间回到故土,没有盛大的鸟兽之园,如何能让故土百姓知道我荣归故里!”
帝辛无奈,只得吩咐随行的田畯官安排,但他执意不肯,毕竟这里是他的国土,而他与来此一年的爽鸠氏一直不和。一旦争执,妲己自然会包庇爽鸠氏,而把费用都算在他头上。
“建筑苑台并非为我享乐,是为宴饮诸侯伯,你邢侯与我故土同在北地,应该知道酒醉聚集人心的酒德乡俗,怎肯拒绝?”妲己不高兴的训斥田畯官说。
田畯官顿时语塞,而帝辛当然知道酒桌上之义气聚拢妲己臣属还好,对于霍侯艾侯,以及亚丑伯这些外服侯伯是没有什么用的。但为了讨好妲己这个大商支柱,他还是强行命田畯官负责此事。
帝辛一到离宫,王子庚就来拜见,“父王,现在周人既然没有动静,可以把巨桥大船上的财货都运回殷都了吗?”
“还不可,妲己虽然一战击退周人,但却是以大量兽群为代价的,我怕如果周人来攻,仍然会是一番苦战,我来此就是为了劝你保管好巨桥储备,并笼络好那位周氏王子妃,以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