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也觉得不太可能,以司命官的为人,突袭之后必然会袭击仙人,但此时已经是夜晚都不见来袭,就应该不是他,而甚至可能还没人发觉这里的四万大军。他这样一想,便觉得申妃之前的叮嘱应该是多余的了。
“会不会真的是司命官,申夫人之前提醒我说要这里可能会有司命官阵法,让我不要激发法力太久!”蓐收氏此时便低声问姜尚。
姜尚一想,原来蓐收氏已经被笼络了,怪不得自己夫人会如此放心的答应他与巫咸王或弇兹氏来往!“还是听她的吧,多注意些也好!”他安抚着说。
众人正在对激流冲击议论纷纷,突然听到挚壶氏来报,说是有士卒趁夜逃走,被抓到了。“是谁麾下士卒?”姬发急忙问。
“是庸伯麾下!”挚壶氏牵起被捕士卒上前说,庸伯则在一旁大呼着要杀这些士卒,挥刀就是一道斩击,却被姬发身旁的姬高以绳墨转开冲击,拦了下来。
“我都不知道这些氓隶竟然会惧怕逃走,真是该死!”庸伯一个劲的大骂。
“审问过了吗,真的一个都没放过?”姬发又问。
“这些士卒都承认仅他们几人而已,应该是都抓到了!”挚壶氏肯定说。
“既然士卒认罪,我看应该是这些氓隶不习水土才要逃走的,这次就饶了他们吧!”庸伯突然转变态度,恳请姬发说。
姬发便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庸国远在南土,这些士卒不过几个人,如何能独自逃回楚南,会不会是有人指使?”姬旦疑虑说。
“你认为呢,挚壶氏?”姬奭便望向挚壶氏。
“我只是在巡视驻地时,偶然看到这些人鬼鬼祟祟的往南面奔逃,并未发现附近有人跟随!”挚壶氏一躬说。
姬发便让挚壶氏下去,等他走后才开口,“不管有没有人逃走,我们都要加快行军了,从今日起连夜赶路,直至到牧邑城郊,与殷人致师约战后再休息!”他又转向姜尚,“请尚父注意派人监视挚壶氏此人!”
周人连夜行军,第二日天亮就接近了邢丘,而此时姬发等人正在邢丘探路。他们根据炊烟找到了暗探埋伏地点,随即展开围攻。这些暗探不过十几人,但居然有些还是能御使脉络而飞的一流仙人,反应也灵敏,一听到姬发等人在百步外的动静就四散而飞。众人急忙一边发出冲击一边追赶,瞬间就有几人被杀,而姬发最为着急,只要走漏了一个,殷人就会提前布阵阻击大军。他挥出大小钺一下就连杀两人,但只听铮然一声,居然使大小钺及至于自己双手都会震动一下。难道这些人都是司命官或乐师子延麾下?但他此时杀得性起,就没想下去,又连杀了数人,但就在他凝神激发大小钺杀下一个时,突然脑中咣当一声猛震,大小钺的冲击突然反噬,使他双手顿时骨碎,双斧还没来得及飞出,他就失去知觉掉了下去。
姬奭看到,急忙飞来看视,但见他七窍流血,不省人事,姜尚则去杀了那个逃走的仙人。众人回来,用上植槠草之后,姬发才稍微清醒,却说自己视力模糊了。
“适才我用魂鸟追击时,发现每一击,我的魂鸟都要震得裂缝,我本身也要震动一下,逼得我只好放开魂鸟牵引,让其追踪魂气袭击,这难道是司命官的法力?”兹舆期问众人说。
“我也是,才疑虑着而没有多杀人!”姬奭便转而望着姜尚。
“应该是司命官在这些人身上布下了法术,只要他们遭到袭击,就会使人遭到反噬,我夫人提醒过我,我才每杀一人就停下来一会,才继续激发脉络再飞,这样似乎就不会积累受伤!”
“尚父既然知道,为何不让我们知晓?”姬发此时有些不忿的说。
姜尚还没回答,就被姬鲜抢着说了,“吕侯莫不是认为我们周人各个大宗是外姓,故意隐瞒不肯提醒?”
“当然不是,我侯女就是太子妃,如何会有意隐瞒,自阻眼看就要完成的大业?”姜尚立即反驳。
“吕侯既然知道我大业将成,就不该隐瞒,这样的话,我们周族才不会把吕氏当做外族!”姬发此时虽然半躺着满脸是血,但说话声依旧振振有辞。
姬奭兹舆期和己媒都没有作声,他们不愿意与姜尚姬发任一方冲突,但令他们稀奇的是,姬发竟然会对姜尚出言呵斥,就连称呼都变了。
“我认为吕侯隐瞒此事不报,致使太子受伤,应该记下罪过,等到此战结束,再以功劳论赏罚!”姬鲜趁机说。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们齐心征伐最为重要,不能因小失大!”姬发喝止说,就让姬奭和姬鲜扶着他飞回去了。
大军继续加速前行,不料却遇上了大雨,地下积水齐膝,即使有阵法催动戎车,也不得不慢了下来。邑姜正在戎车里照顾姬发,以蓑衣定在头上布下田阵散去头上雨水。她刚从姬奭那里得知姬发对自己的父亲颇有微词,正要劝解之时,却看到姬高领来一个穿着蓑衣的蒙面大汉来了。姬发便示意邑姜先回避。
“我也要回避吗?”邑姜顿时不高兴。
“太子谨慎,小臣敬佩,但想太子妃为吕侯之女,应该不算外人吧?”那人鞠躬说。
“那好吧!”姬发便点头,邑姜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戎车护栏,立在一旁。
“现在大雨滂沱,又得知太子受伤,不知大军是否能如期到达牧邑?”
“一定会以约定日期到达!”姬发肯定说。
“如此小臣便可放心,先走了!”那人倏地一声消失在雨水中,留下一些玉粉隐隐约约的洒落在地。邑姜即使飞近前,也没看出他用的是什么法术遁去的。
“别看了,专心想想两日后到达牧邑的布阵吧!”姬发说。
“你现在对我越来越冷漠了,刚才还训斥我父侯,现在又不告知我这个暗谍的身份!”邑姜飞回戎车,呵斥说。
“当时姬鲜在场,他明摆着要挑拨我跟你吕氏的关系,怎么能不做做样子呢,而这个暗谍身份隐秘,怎么能在路上这么多士卒中说出呢?”姬发低声劝说。
“好嘛!”邑姜依靠着他说,“但听姬奭说你似乎要把我吕氏作为外族划清界限,我当然会害怕,你可不能不顾我的感受啦!”
由于姬发受伤,只好由姬奭派遣芮伯代替去探路,他跟有莘伯一样,熟悉山野树木之气,能敏锐的发现林木里夹杂着的人魂。众人除掉埋伏的暗探之后,却看到这一带的大路两旁都是怪石嶙峋的峭壁,而一些峭壁上的灌木居然在颤动。
“这些峭壁难道也被司命官布下了阵法?”姜尚飞近一些颤动的草木说。
兹舆期和己媒急忙沿着这些颤动的草木飞了过去,“在这里!”他们俩在前方招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