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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无奈,想到马上就要开战,确实不宜调动人马,只好作罢。而此时赢革押着相氏及其所率士卒来了,妲己看相氏被赢革用两只虎爪金钩压在双肩上,耷拉着脑袋过来了。

“王后,相氏被我抓了,依据六刑,迟来合兵者应受肥遗之刑,请处置吧!”赢革呼喝着对妲己说。

“相氏,你既要受刑,还有何话说?”妲己喝道。

“现在即将开战,看在战况紧急的份上,请求王后让我戴罪立功!”

妲己正要说话,司命飞了过来,“战前不宜用刑,只等战后以功过论赏罚!”他对妲己一躬说。

“按王后定下的六刑,迟来者只有交出兵权才能减刑,不然需立即受刑,以正刑律威严!”赢革对司命大声驳斥说,“王后,若不在阵前对相氏动刑,恐怕十五万氓隶不肯死战!”他又转向妲己说。

“对!把相氏押到阵前,当众用刑!”妲己喝道。

“相氏,你还不交出兵权,请求娘娘减刑!”赢革此时趁机说。

“我愿意交出兵权,但只希望王后饶了刑罚,我必然死战!”相氏急忙说。

“即使交出兵权也不可饶恕,六刑典章一定要执行!”妲己喝道。

赢革听了立即呼喝着让麾下仙人带相氏上前,司命随即飞过去拦住,“减刑为烤墨,会毁了相氏容貌,使其无法在自己臣属面前抬头,万万不可啊!王后不记得昆虫氏的背叛了吗?”他激愤的大声说,令士卒里的千夫长百夫长,以及不远处的酒正官等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妲己听了大怒,现在千夫长、诸侯都在,司命却大呼提起违拗刑制的昆虫氏,这不是有损她六刑典章的威望吗?“昆虫氏是叛逆,谁敢反叛就如昆虫氏那样被杀的下场!”她不理司命,一跃飞身在空中对阵前大呼,“把相氏带入阵前用刑!”

赢革随即推开无可奈何的司命,把相氏带到十几万骑兵的阵前,借风传音大声宣扬相氏罪过,妲己便飞过去,以短剑聚光罩住相氏的脸庞。随着一阵阵的惨叫,相氏虽然不断挣扎,但双肩被虎爪金钩压制,根本没法举动,只好挣扎直到脸上被光热烤的皮焦肉炭,阵前士卒都骇然噤声。这些骑兵虽然经过六刑训练,但看到的都是被杀气追袭处死的逃兵,死得痛快,却从未见过活受罪的。今日看到相氏贵为邦君,却被折磨的惨叫,都有些心寒,忍不住发颤。

相氏受刑之后,才被赢革带到后军,解开双肩的虎爪,他身上顿时刮起一阵疾风,接着身上一松,瘫软在地,捂脸跪倒。赢革自然得意洋洋的去接收了相氏麾下的一个师。

“随我去阵前吧!”妲己看了看心事重重的司命,不高兴的说。

“相氏如果不好言允诺赏赐,一定会有叛心,趁激战时投敌都有可能!”

“他冯相氏世代为大商近臣,怎么会反叛?”

“别说他一个近臣,此战如果周人得胜,就连王子微侯都有可能叛变!”

“你别说这些丧气话了,这种关键时候不刑罚相氏,十几万骑兵怎么肯服我?”妲己呵斥他说,“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不信任我的刑罚之术嘛!”

“去阵前吧!”司命没有多说,便往阵前飞去,妲己虽然跟了上去,却没有再与他并肩而飞了。

太阳初升时,周人阵前开始钟鼓齐鸣,而妲己这边也吹响号角,绵延三里长排的山珲犬骑兵一片呼声,在四柄横亘阵前的巨剑的率领下,带起一片涨潮般的疾风和草木,冲向了对面的周人阵地。呯呯呯呯呯呯的连声炸裂中,巨剑后的殷人惨叫声连连,连人带犬被击飞到半空中去了,而周人阵地也是炸裂声一片,士卒与士卒之间不断爆开,草木尘土四溅,血肉横飞,连盾牌都被炸的变形,前几排士卒一片横尸。不过一次冲锋,两军阵前就出现了一道十几步宽的沟壑横亘。而随着冲锋越来越多,沟壑越来越宽,如果再推进就会陷在坑里被敌人冲击,结果两军都守在沟壑边,不愿意首先越过沟壑。

妲己正要收回巨剑,后撤引诱周人入坑,突然看到周人阵前涌出一些全身挂满草木石块、手持铜锤的步卒,在一片大喝声中以铜锤锤地,阵前沟壑内的土石草木都被震得飞扬起来,在沟壑中浮动,而周人战车已经随着钟鼓声再次冲锋。但这次,这些戎车居然是碾过浮动的土石,跨沟壑而过的!妲己有些吃惊,即使是宫正官,也要大量玉圭定阵才能借土石为门墙或为铺地,想不到周人已经把这些士卒训练得能群体布阵了。她刚令山珲犬骑兵发动冲击,就觉得周围开始变热,头上的太阳也开始变大,她知道是羌人的混沌兽到了。而她身后的司命已经吆喝士卒激发阵法,在一队队士卒在中军来回穿插,百夫长身上的水玉光束齐射,把高空传来的混沌兽高热都收在水玉上去了。

而阵前山珲犬骑兵的猛攻却只掀起了沟壑中的土石喷出,半空中一片遮天蔽日的尘土,掩护着后面的戎车安然冲过沟壑。妲己骑兵此时的冲锋因为被周人移来的土墙挡住,也就屏蔽了墙后士卒的杀气,御使杀气的巨剑和六刑阵法都不能起作用,冲击力当然也就只剩下骑兵本身的人兽合力,以至于竟然连这土夯阵法都破不了。

庸伯此时正在阵前率领他麾下士卒借土垒墙,“快些冲过去,我的人快撑不住了!”他忧心忡忡的对南宫括说。此时那些御使土夯门墙的士卒身上挂满的土石人偶正在一块块的炸裂,有些士卒本身已经因承受土墙冲击被炸得血肉模糊。这些庸人正是南宫括和姬高所训练的,庸伯士卒本身就擅于夯土垒墙,只是不懂法阵而已,为他们俩训练阵法后,就能以定阵宝玉布阵了。

“等越过沟壑的人足够承受骑兵冲击了,我就会下令!”南宫括沉声说,在人群里密切注视着冲过沟壑的戎车。妲己这边的骑兵即使撞上飞扬的土石跟前,也只呯呯呯的被撞飞,完全不能攻破,这些凭着全体士卒借土为墙的坚固似乎要超过宫正官的玉圭定阵了。就在山珲犬骑兵被迫退后之时,南宫括一声钟鸣,庸伯立即大呼命士卒收起土夯,而周人戎车则顿时振奋,一排排冲过沟壑,又开始发动冲击。

不过一会,阵前就堆满了山珲犬和氓隶尸体,空中血腥弥漫,热气蒸腾,尘土夹杂着血雾则令殷人骑兵更加狂热,冲击也变得更加猛烈。而在半空,混沌兽已经接近半空,如十几个太阳一样围绕着殷人阵地,不过却没有什么光热威胁,殷人骑兵队伍中千道光束摇曳,把混沌兽的光热都收去了。蓐收氏正要带领混沌兽撤退,冷不防觉得混沌兽光热进一步减弱,而自己周围却多了三气环绕,使她全身膨胀,似乎要爆炸了似得。

她猜是司命的十二子气,便急忙带着混沌兽往高空急退,但来不及了,她下面的混沌兽一个个的开始炸裂,如被戳破的气泡一样,沸腾的血雾弥漫。她看着辛苦驯养的兽群被杀,热血上涌,大声召呼在她头上护卫的石夷氏,并以铜镜照亮周围的云层,发出亮光朝身下的杀气罩住。而石夷氏也已经刮起一阵白亮的疾风,锋利的朝下面杀气袭去。

但下面杀气却毫无阻碍的在强光中穿梭,并接近她们俩。她们正要撤退,突然发觉各自身上都出现了一道射向太阳方向的光芒。她们俩都觉得奇怪,尤其是蓐收氏,她被羌人尊为“红光”,聚光术得心应手,但却猜不透这没有任何感觉、任何气息侵袭,在身上凭空出现聚光是何道理。二人虽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是在穿梭云际时被迎面而来的疾风吹得有些发颤。蓐收氏猛然想起申妃的提醒,这才想起与自己对阵的是司命官,她急忙暂停激发法力,藏身日光里,“快停一下再飞!”她对石夷氏大呼。

但石夷氏哪里肯听,她当然知道蓐收氏能藏身日光,掩盖魂气,但她却难以掩盖魂气,只能化风急飞。所以,蓐收氏说这话只让她怀疑她如此说是为了让自己去送死,好转移司命注意力。然而,就在她全力而飞不过片刻之后,身上日光就猛然加强,全身立即震颤,呯的一声,化作血雾疾风四散而去,只剩一具干尸坠落。蓐收氏看到了之前在太行山隘口所看到的一幕,藏在日光中胆颤不已,庆幸自己总算没有被司命发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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