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墙上明显被划出五道沟壑,沟壑周围尸体堆积,宫正官和帝辛正在大喝殷人列阵守住城墙内侧,防御空中立着的姬鲜等人。宫正官正要带着帝辛下地,突然看到城墙地上裂缝里正冒出大量烧化的铜水,并发出嘶嘶热气,他刚对仙人命令“聚起热气!”这些铜水就汩汩如泉水一样喷出,并有火红刺眼的炭砖飞出,顿时使城墙范围的阵法内热浪四溢,靠近沟壑的士卒都被炙烤而死。
仙人则大喊着开始聚起阵内热浪,引导从城墙上方喷出,要散去热浪,但突然看到宫室阵法的散热出口聚起一股尘土,顿时阻住了热浪喷出。
“是昆吾氏那个叛逆,虎贲仙人快到城下去袭击!”帝辛大叫道。
城楼下的守门仙人早就开始与潜伏在城门口的昆吾氏缠斗了,但被他的赤铜大刀挥动过处,连人带散魂大旗都被切开,他附身赤金大刀,行动极快,门洞里的骑兵们只看到一柄金刀嗖嗖闪过,瞬间就把百余人砍倒。昆吾氏的虎头赤铜刀以宝玉蓄积纯粹的杀气,薄刃锋利无比,削出的每一道疾风都有一颗蓄满宝玉的战力,又敏捷又狠厉,普通仙人和士卒哪里挡得住?
宫正官听得城墙下的惨叫声,就索性让士卒以干戈划开土夯地面。随着一阵哗哗声,碎石缝隙间疾气乱窜,干戈划过,把喷出的铜水反而逼下城门洞,流下地去。裂开的门洞上飞溅下来的碎石也如雨针一般犀利,足以射穿地面,藏在城门洞下的昆吾氏只好退到高空。但是,此时城墙上已经如被盖住锅盖煮沸的肉羹一样密不透风,一旦宫正官以及众仙人要聚起热浪排出,就有一些沙土飞快的聚集,堵住阵法出口。宫正官猜测昆吾氏趁士卒与城墙上空的周人交战,利用自己密不透风的宫室阵法,把这段城墙以土封定阵,变成大熔炉了。他无奈只得命仙人一起,搅动阵内宅气,把定在城墙里的玉圭收入手里,要暂时撤去阵法散热。
刚撤去阵法,宫正官就恨恨的挥动木梆一击,把那几簇附在阵法上移动的沙土块给震散了。城墙内侧的士卒则继续以猛烈的冲击逼退要接近的姬鲜、姬奭等人,使他们只能退往高空。
“昆吾氏,你既然反商,何故还要来袭击大王,加重罪孽?”宫正官看退往高空的姬鲜等人身后有一人身上红光四溢,认出了就是昆吾氏。
“帝辛听信妲己,夺我兵权,我当然要助周灭你们!”
“昆吾氏,你连世代为商臣的金正官大宗都不认了吗?”帝辛大怒喝道。
“我族是己姓的昆吾,与你殷人何干?”昆吾氏说着随着姬鲜等人一起急飞接近城墙上空,“宫室阵法没了,快一起上,擒捉帝辛!”在姬鲜的吆喝下,姬奭、太师挚等人又如前法,合力猛攻过来了。
但突然四十几支玉圭唰的一下布满城墙上空,一片士卒的冲击在散播的玉圭的宅室气中汇聚为一股,集中一束直直的冲向姬鲜等人身后的昆吾氏。呯的一声大响,昆吾氏手中的赤铜大刀和赤铜甲胄一下被击得粉碎,整个人被击飞到天际,散落在风烟中。姬鲜等人即使被这股重击掠过,也不得不在发热的疾风刺痛中急退,心有余悸的掂量着这束十几个井田阵法集中起来的猛力。当然,既然殷人士卒的阵法冲击都集中起来了,姬鲜等人的合力一击则毫无阻挡的从空中玉圭的下方掠过,在士卒人群里扫过,城墙上嘭的一声巨响,虽然玉圭固定下来的宅气散去了少部分冲击,但大多数士卒还是没有防备的被击倒,土夯城墙上被击出一个凹陷大坑,里面堆满了尸体。
姬鲜等人急忙又退往高空,他们都知道,从刚才来看,宫正官的策略改为了集中冲击,要一个个的除掉他们。这下他们都不敢再上前,因为即使是姬鲜也挡不住十几个井田阵集中在一束上的猛攻的。
“姜尚在此,大家随我向前!”这时姜尚和姬旦往这边飞来。他们俩本来一直在与飞廉和赢革缠斗。但飞廉氏父子依靠着城墙上的士卒阵法,使姜尚姬旦根本没法靠近。他们俩看到这边一群人在猛攻一个位置,估摸着是帝辛在那里,就干脆赶来,先威胁帝辛。
宫正官看到姜尚飞来,当然首先喝令士卒袭击他。一片阵法冲击在几十支玉圭的笼罩中急速集中,朝姜尚飞去,但嘭的一声,只击中了他飞射出的十副金钩。这束重击随即在尖利刺耳的滋滋滋声中分出一道回转冲击,朝殷人士卒冲来。姜尚躲过那道嗖的一下擦身而过的冲击后,就飞快的尾随这道回转冲击向前。但这道在十副金钩牵引下的冲击刚划过城墙上空,就撞在了宫正官散播在空中的玉圭之间。轰的一声后,冲击被宅气定向偏转,往城外周人那边袭去了。
“叛徒姜尚,下一个受死的就是你!”宫正官看姜尚居然还敢继续飞近城墙,大怒吼道。但此时他已经来不及呼喝士卒再发动阵法,便御使散播在空中的玉圭呼的一下迎着姜尚飞去。但此时姜尚周身已经从头上聚起一道聚光罩住,毫无畏惧的闯入了几十支玉圭之间,聚光中的日气立即穿透玉圭之间,搅动宅气,使他呼啸一声闯出玉圭布下的宫室阵法,而他挥刀发出的斩击已经朝宫正官袭去。
宫正官没料到宫室阵法居然完全不能困住姜尚,看他毫不停留的飞出并袭击,慌忙中挥动木梆格挡。邦的一声闷响,冲击撞上木梆激起的人魂气和时辰气一边震散冲击,一边顺着冲击朝姜尚传来震击。但紧接着就呯的一声,这道木梆震击被一股反向加强冲击挡在了两人之间。因发动反向冲击,姜尚飞身过来时停下了一瞬,宫正官周身就又已经布满了玉圭。这回姜尚没有停留,早已发出一道充斥着日气的冲击。宫正官刚布置好十几支玉圭,在自己周围定下阵势,一道白亮刺眼的冲击就朝他袭来,帮的一声闷响之后,他随即被飞近的姜尚禁锢举动,不能再挥手调动玉圭了。紧接着,他腹部被刺中,顿时觉得血气在急速流失。此时虽然姜尚已经接近城墙上空,但底下士卒看到宫正官在那里与之斗法,没人敢贸然发动阵法冲击。
姜尚刚要以葫芦收起宫正官,就听到赢革大呼在士卒发动冲击。而就在此时,突然高空中下来一道聚光把自己和宫正官罩住,他身上宝玉和铜泡,以及手中大刀顿时裂开,丧失借法的法力,而激发宝玉蓄气也遭到压制。
“是司命官,吕侯小心!”蓐收氏看到过司命官的这种禁锢法力的聚光,在高空上急忙大呼。
“随我去擒杀司命官!”姬鲜听说,高兴地嗖的一下朝聚光的方向飞上去,众人也都跟了上去,要一起杀司命官,只有蓐收氏担心姜尚安危,往城墙上空赶来。呯的一声,姬鲜的冲击一下子把高空中聚光定住姜尚的铜镜击碎。但他到了高空,却没有察觉到司命官的魂气。就在他犹疑之时,下面赶上来的众人突然遭到身后一片剑影的笼罩。姬奭偃女善于分辨魂气,分开剑影的申酉戌三气四散射去,往高空逃去,且他们记起姬发在邢丘受伤的教训,飞一下就停下来缓和,以免遭累积伤害。芮伯则不会分开三种魂气,只分开申酉和戌时气,使戌时杀气化作一道疾气射去,但逃开时身体已经被申酉二气僵化。姬奭急忙飞近,帮他吸出侵袭的气息。太师挚则是以图法裹身,轻松牵引申酉戌三气拉散,逃到高空去了。
这边赢革看到士卒都碍于宫正官被姜尚制住,不敢攻击,他便亲自发动一道御使虎豹之风朝姜尚袭去。但恰好此时高空铜镜被姬鲜击碎,姜尚随即解脱,聚起水镜,迎着如刃牙撕咬般的狂风滑开。嘭的一声,因血气虚弱,玉圭没法全力保护的宫正官顿时被狂风撕碎,在一片血雾里被风吹散。
赢革看没能得手,只好又退走。“来氏,你再敢撤退就先杀你!”帝辛当即大骂,唬得他只好又硬着头皮挥出一阵丝丝疾气缠住姜尚。
而高空中姬奭等人刚躲开剑影笼罩,看到不远处下方空中立着一人,似乎是司命官,太师挚、姬奭姬鲜芮伯等人就都一起飞近,合力发动一道冲击朝那人袭去。但就在发动冲击的瞬间,芮伯的双铲刚激起冲击,他身上宝玉与双铲之间,双铲与冲击之间就呯呯呯呯四声,双铲折断,他本身也被炸得肠穿肚烂。姬奭偃女看到都叫苦,这必然是司命官的累积反噬法在起作用了,只是没想到消除了剑影里的申酉戌三气,还是会遭到累积伤害。
众人见状,还来不及救,就听到太师挚这边也是一声振响。他也是刚发动冲击,裹身图法上就嘭的一声爆出闷响,随即他只觉全身震颤无力,而发出的冲击也因震颤射偏,歪向高空飞去了。幸好他有图法披身,在他与刚发动的冲击之间的冲撞刚一生出,就被御兽法拉散,震动也被射鸟法牵引射出去了。他虽然不知司命的反噬累积法术,但总算得救,急忙退开。姬奭飞过去,把芮伯尸体接住,眼看没救了,只好往周军阵地射出,那里的高空有仙人负责接住。
而众人冲击则被司命官轻易闪过。姬鲜看司命法力诡异,怕再追击下去会纠缠很久,又看到宫正官阵法已破,就索性放弃,大呼的飞下来袭击帝辛,“太师留下追击司命官,其余的人随我去袭击帝辛!”
姜尚刚摆脱聚光,就看到蓐收氏接近,“我去掩护三世子他们,四世子,你去拦住飞廉氏!”他对姬旦大呼,“你也去随姬鲜袭击帝辛吧!”他随即又转向蓐收氏说。
姬旦应了一声,心想刚才姜尚鱼钓牵引冲击之法纯熟,由他抵御士卒阵法,掩护众人是最好不过的了,便展开二十四璧,一下切断赢革的疾气网,把他拦在姜尚身前。
太师挚听到姬鲜呼声,定了定心神,散去身上气息侵袭,就展开图法拦住了司命官的去路。司命此时听到姬鲜大呼要去袭击殷王,正要绕开他们去城墙上空,却被图法上发出一股多重气息笼罩而来。他察觉这些气息既驳杂又有韧劲,不敢硬闯,便索性朝图法后的太师挚本人一道聚光罩住。太师挚甫一被聚光罩住,他身上宝玉就发出光芒应和图法上的亮光。此次不如前次,太师挚的图法与他身上宝玉连接,周身早已布满了法阵,聚光里的十二子气息没有一种能够侵袭,自然也就伤不了他了,而这十二子气息紧接着就被多重法阵散去。
“传闻你司命官法术诡异,其实也不过如此嘛!”太师挚大笑着,推动展开的图法朝他卷来。
司命看自己日气所聚起的十二子气息都没法伤到太师挚及其法宝,估摸着图法的宝玉蓄气合力在自己的十二子气息合力之上。而此时城墙上的土夯地面几乎被姬鲜等人所划出的沟壑切分成几块了,并传来了士卒惨叫和来氏大声吆喝,要他前去保护大王。他沉下心来,开始激起身上杀气,一阵突突突的连声闷响之后,他附在剑上,直接朝太师挚刺去。
太师挚通过刚才一击,估摸着司命最多不过七八块宝玉蓄气的战力,是敌不过自己图法的十颗蓄满宝玉之力的,根本没想到他还敢拼死一搏,正面进攻自己。他看到眼前一道犀利的光芒闪过,急忙展开图法阻拦。噗的一声闷响,司命的利剑刺在图法上,一下便刺穿丝帛幅画。但是,这十二子合力的一击随即嗖嗖嗖的被图法拉散,使利剑僵持在图法上,不能破开图法而出。太师挚正要聚起法阵撕碎司命,突然察觉剑上的杀气炸裂,朝图法后顺着法阵的杀气朝自己蔓延过来,呯呯呯的一阵大响,太师挚周围的护身法阵一片爆裂,他本人伸出的手臂也被炸断,大吼以断臂勉强御使图法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