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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旦没等他说完,就飞身上去了。

鹿台上,姜尚正在给申妃驱散申酉戌三气,使她身子逐渐恢复柔软。相氏则大骂妲己。

“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相氏骂道,“我今日就要为我这张脸报仇!”他说着,把自己脸上残余的血痕涂抹在妲己光滑白净的脸颊上。

“滚开,你这怕死怕痛的孬物,连刑罚都不会用吗?”妲己骂道,铿锵的声音完全不像是从一个气血尽失、脸色煞白的人喉咙发出的。

相氏大怒,葫芦里放出一股血腥味就刺入妲己胸口,顿时使她心内如刀绞。

“怎么样,不敢说我软弱了吧?”相氏狂笑说,“这血腥里的厉鬼如刀割一样锋利,会把你五脏六腑一刀刀的割下!”

但妲己虽然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滴落,失血的脸上更加煞白,却一声不吭的低头,也不回答。这痛楚正好与失去司命的痛苦互相抵触,居然还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想到这里,她居然脸上带了些笑意。

申妃看妲己忍痛居然能一声不吭,不得不佩服此女虽然对人行事狠辣,刑罚严峻,自己也果然是坚忍的很,身子气血如此虚弱,又在这样的折磨下,居然还能畅快一笑,她便对姜尚看了看。

“相氏,妲己要交给太子处置,怎么好让你下手!”姜尚会意,呵斥相氏说。

相氏急忙躬身一拜,把厉鬼魂魄从妲己胸口上抽出。厉鬼刚一抽走,妲己就身上一软,瘫倒在地下。相氏便又走近巫咸王,“巫咸女王,妲己就由我带去交给太子吧,我能御使一种阳鬼魂魄,比瑶草还要厉害,女王有需要,小臣一定奉上!”

巫咸王眼睛一亮,“真的?瑶草可是能以气味侵袭人身哦!”

“哈哈哈,阳鬼是能直接与人魂交缠,刀割都分不开的!”相氏大笑道,“这个妲己本身可是最清楚的哦!”说着,相氏一脸垂涎的看着妲己。

“无耻小人,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这卑贱之人合欢,你就等我报复吧!”妲己愤然骂道。

“哈哈哈!你没听过周邦太子誓师的传闻吗,你和殷王是第一和第二个要被献祭的!”相氏狂笑。

“相氏!把妲己交给我,我来交给太子!”姬旦此时从地上洞窟飞上来了。

相氏张开大口,不能做声,急忙看着巫咸王。

“既然四世子要人,我们这些外族人哪里敢拒绝呢!”巫咸王一脸媚笑对姬旦说,一边走过来抚摸着姬旦手臂,“需要我的药草帮助吗?”

“我有些药草,够用的!”姬旦呵呵笑着抚摸着巫咸王光滑的手,看了一眼妲己说。

妲己此时只与姬旦双目交会了一眼,便低头,她凝视着司命的尸首,心下一片凄凉,不愿意纠缠于这些俗事。

姜尚和申妃此时正在司命尸首边太息,两人把尸首收入葫芦,一边在询问被擒的两个小司命,让他们说出司命官临死之前的情况。而他们自然也听到了相氏和妲己对话,猜到了这所谓“瑶草”的用途,姜尚便扶着申妃朝巫咸王飞过来。

“这瑶草女王也是常用来对付男子的吧?”姜尚盯着巫咸王说。

巫咸王这才想起自己说的太多,不小心在姜尚面前暴露了自己能用瑶草激起情欲之事,而其实她正盘算着抓住妲己的功劳能换得周人多少财货人口,根本忘记了姜尚在场了。“是又怎么样?”她冷冷的说。

“看来我本不该与你有这段情缘的吧,记得有三次,每次都是因为一阵清香…”姜尚顾及身旁的申妃,没有再说下去。

“你接着说啊,为何不敢说呢?”巫咸王挑衅的扫视着他和申妃说。

“看来你刚才不顾小司命警告,对我一击,也是有意的咯?”申妃抢着说。

“申夫人想多了,我也是为了救下你,心急了些而已,我自信在战力上,击飞一个小司命还是足够迅疾的!”巫咸王翘着嘴,遮不住的骄傲。

“看来等我好了以后,要与你比试一番,才能使你心服口服呢!”

“呵呵,我手重,怕会控制不住伤了夫人呢!”巫咸王手中扬起一团彩烟,急促的笑着说。

姜尚不放心的看着申妃,申妃则回望他,“放心吧,你夫人是渭西沃野霸主,不会有失的!”

相氏这边眼睁睁的看着姬旦取下木盘交给巫咸王,牵走了妲己。等他一走,他就急忙来问巫咸王,“女王大人,一定要让世子把妲己交给我一下才好,不然我的阳鬼无处可用啊!”他哭丧着脸说。

“滚开!”巫咸王现在听不得“阳鬼”“瑶草”这些,没好气的一扬手,把烟气打在相氏身上,他甲胄顿时被四射的烟气撕的粉碎,倒撞在地,她一跃就飞身走了。

泰逢和酒正官在庞青等人走后,就撤退回到韦地去了,周人也不追赶,此时阻击酒正官的姬奭、姬鲜军不到三师,而攻城的周人被妲己搅乱阵势后,只剩下一个师了,是没有多余的兵马去追击的。黄昏时分,四师在姬发率领下击破了朝歌城门。子延看大势已去,就让妲己百余骑兵投降,而他则飞身去了淇水,要去帮助大商最后的战力攻破阻击,救援朝歌。姬发先率军包围王宫和鹿台,却只听得报告说帝辛已经葬身火海,而鹿台下的仓癝也化为灰烬了。姬发愤恨不已,带领姬高姬旦姬鲜南宫括等人闯入王宫,此时小司命都被清除,虎贲侍卫也做了俘虏,只有一群女妾拥簇着莘妃在卧室中。

“小发,看在你我儿时的情分上,饶了殷王的性命吧!”莘妃率领女妾跪下,袒露着左胸,手持宝盘,装着天智玉和玄鸟玉璜奉上。

姬发不答,姬旦则替他回答,“帝辛已经自焚葬身于鹿台下的仓癝,你不用再为他求情了!”

莘妃听了,举着宝盘的手顿时下垂,目光呆滞,“他怎么不到我这里来,是来不及了吗…”她喃喃的说。

“莘女你也是真傻,殷王从来就没有把我们西土的女子看在眼里,怎么可能真心待你呢?他其实直到鹿台都还有机会逃走的,只是不把你当回事而已!”姬鲜忍不住可怜她说。众人中只有姬发姬鲜年龄与莘女相仿,自小与她熟识,此时看她一脸呆滞,便有些不忍。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早已是个无用之人了,在商周宣战后就是这样了吧!”莘女挤出一丝笑容说。

“有莘氏,你既然是殷王之妃,就要与之同罪!”姬发说着,让姬高送上白绫。姬鲜、姬旦等都瞪大眼睛盯着姬发,他们都以为他会借此机会将这个有着总角之情的莘女夺回,而不敢相信居然反而会要她性命。

“莘女自小与二哥你…”姬旦此时低声说。

“儿时的情意,怎么能抵得上诸侯伯的忿怒,我们此次伐商是锄奸伐暴的义举,帝辛不但无德,更是无义,我身为诸侯盟主,怎么能偏袒儿时伙伴而辜负大义?”姬发立即大声呵斥说。

姬旦立即唯唯诺诺,姬鲜则哼了一声,他认定姬发如此大声不过是做给这些人特别是他这个三世子看,好巩固他宗主、盟主之威望的。

“哼哼哼…”莘妃干笑了几声,“我还以为我能为大王说情,求得重回他的怀抱,原来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她缓缓接过姬高手中的白绫,站起来被女妾扶着到内室去了。

姬发没有立即转身就走,而是跟众人一起,沉浸在一种悲凉的气氛中。而最不自然的当然就是姬旦了,妲己此时在他手中,自然是要拿来献祭的,而在这样的悲凉无奈的气氛下,他甚至都不好向姬发求情了。

“帝辛的尸身找到了吗?”姬发终于开口,问姬高说。

“没能找到,火海里连宝玉都融化的变形了!”

“那只能找来他的衣冠,再找一个容貌相似之人顶替,献与祖庙了!”

“已经准备好了,二哥放心!”

“妲己的头颅呢,明日之前一定要备好!”姬发又转而问姬旦。

“二哥勿忧,有我法宝禁锢,不会出什么岔子!”姬旦急忙回答。

之前在淇水岸边,顺流而下的太行山师旅在少司命、曾侯的带领下接近了沫邑,却在淇水渡口上岸时,遭到了莒氏父女率领的姬旦人马阻击。司命官军在水岸以法阵障壁,周人冲击一撞上岸边就嘭的一下掀起十几丈高的大浪,而发动冲击的前排士卒也被呼啸的裹胁而去,呯呯呯的在河岸边的浪涛上撞得粉碎。后排周人士卒则被余波里弥漫的亥子丑三气困住,再次激发宝玉就会七孔流血,只能强撑着持续发动阵法。

但尽管如此,僵持半个时辰,周人伤亡却只有千人。这是因为己媒在阵中布置了大量的斑鸠魂鸟,前排士卒以魂鸟牵连,被后排士卒扯住,这拖扯减少了冲击中十二子气息的侵袭和反噬,被裹胁撞上水岸边的前排士卒也大大减少。而周人阵中每一阵冲击都会把一些尸首冲上半空,在阵阵疾风中悬浮不定,这些都是凫氏率领的庸人濮人的战死者,他们本族有悬尸悬崖的巫术,此时则能以战死却没消散的魂魄为底下作战的濮人士卒散去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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