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开始怀念母亲,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母亲的脸总出现在我眼前,日日夜夜,让我不能入睡,不能绘画,不能吃饭,甚至在抽烟时,她也浮现在烟雾里,喝酒时,她就真真切切地向我走来……
每当看到父亲烂醉如泥的时候,我就想打他一顿!再过不了几年我就会和他一样高了,而我现在则拥有比他还硬的拳头和头皮!我可不想像他一样!这么一个想法跳入我的脑海里的时候我又恢复了理智。对的,我可不能像他一样!然而铭钰给我看过手相,她说我必定是一个画家。她说这话时很神秘的样子,像能知道历史又能预言未来。铭钰是相信命运的,也许她是对的,然而她走了,对与错都改变着,这对我已不重要。
我不想再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了,不想成为和他一样的艺术家,拥有他一样的生活!我决不要!我想离开,我想去找母亲,我是多么需要她啊!我不在乎付出多少,只要能见她一面,哪怕立刻死掉我也愿意。我去了母亲工作的舞蹈剧团,那是我对她唯一的记忆。多少年了,我再没有见过她。然而剧团的看门人把我赶了出来,他们告诉我这里没有这么一个人。
母亲啊!你知道你的儿子在想念你吗?我痛苦地走在街上,像没有灵魂的乞儿,失望而且迷茫。我突然又想到了好几家美术馆和私人画廊,也许他们会和母亲保持联系。然而结果依旧令人失望。
当我进门时再次看见父亲醉倒在画板前,我扑上去,雨点似的拳头落在他身上。父亲无辜地望着我,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告诉我,我母亲在哪里?”我揪着他的领子,摇着他的头,“告诉我,我母亲在哪里!”“呲啦”一声,他那件已破旧得不成样子,而且占满了颜料的上衣被我撕开了。父亲望着被我撤下来的那半个领子,笑起来。“你问她做什么,你问那个女人……”我又开始打他,想把他打得清醒一点,但这无济于事,他依旧口齿不清地说:“呵呵,那个女人早就走了。她不会要你的!”我把他推到一旁,喘着粗气,我的头像是要裂开了,觉得浑身无力,手不停地抖着。眼泪就那么不自觉地流下来。妈妈呀,你在哪里呢?你知道你的儿子在想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