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解！”我看了他一眼，继续削我的铅笔。

“抽支烟吧！”我摇了摇头。

尼克拿出一个漂亮的金色烟盒，我看见上面画了一幅埃及艳后的肖像画，非常不错。

“怎么，不会？”他略带讥笑，或甚至是惊讶似的说。他自己拿出一支点燃了，又递给我一支，我接过来，他帮我点燃了。这样我们便成了朋友。

“以前学过画吗？”尼克问。

我没有回答，反问道：“课什么时候开始？”

“已经开始了！”尼克指了指坐在高脚椅上的女孩，“模特已经在那儿了。”

“是画头像？”

“对！”尼克点点头。

我开始打稿，尼克认真地坐在我旁边看着，享受似的抽着香烟。

“我没见过你这样打稿子的。”尼克一脸鉴赏家的表情。我未掷可否，继续做我的画。

“你这种画法不是天才便是白痴！”他见我面无表情，继续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不过我看多半是后者！”

“你自己怎么不去画？”我问道。

“等老师喽。”他吸了一口烟，然后耸耸肩膀说。

“老师呢？”

“谁知道！”尼克耸耸肩，然后又神秘地说道：“莱顿的情人来了。”

我开始打量四周，几乎没有一个人在画画。尼克的画板支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只起了一点草稿，是半侧的位置。另外三个比我小一点的孩子在那里吃零食，聊天。刚进来的一个男孩放下画板便出门打电话去了。对面角落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到认真地画着，但一看便是初学者，正侧的比例完全不对！

屋子里闹哄哄的，我觉得很烦乱，干脆和尼克聊起了天。

尼克告诉我这间画室是年轻的画家莱顿开的，另外还有一位从美院退休的老教授程诚。从尼克的嘴里我还得知这课竟然要一百二十美金一小时。但是尼克对此不以为意，他说来这里学画的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有父亲是副市长的小雪和知名作家的儿子白文杰，尼克的父亲则是一位画商。

“艺术是金钱堆砌成的。”尼克高谈阔论，倒让我大开眼界。他说：“没有土豆就没有玫瑰花。”

当三个小时的美术课结束的时候，我一张画也没有画完。而只有最后十几分钟我才看见那位留着“很酷”发型的莱顿教授。

“嘿，莱顿老师，你应该给我们找一些漂亮的模特。”课程结束的时候，尼克大声地发表意见。“你没有发现今天大家的画兴都不高吗？”女生们多投来鄙夷的目光，男生则会意地笑着。

莱顿拍着尼克的头说道：“我不在你就不好好画，还找客观原因！”

“并非我一个人，你看。”尼克指了指我，“我们新来的朋友也没有画什么。”

莱顿微笑着对我说：“感觉怎么样？”

我耸了耸肩膀。

“慢慢来！”莱顿不紧不慢地说：“下次我们画油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