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有才华，我低估了她。她才是母亲该认为的天才！我发现她同我一样，也经常在课上画画，但是却从未因此受到老师的责备。

“我们今天要谈的是十七世纪，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巴洛克时期’。”在艺术史的课堂上，一位小个子男老师站在幻影机前，样子像个外国宫廷小丑。他继续说道：“‘巴洛克’这个名词原来的意思是‘形状不规则的珍珠’，这也是巴洛克艺术的典型特征。它比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要更充满了对照鲜明的形式。十七世纪的主要特色就是在各种相互矛盾的对比中呈现张力。……”

“那不过是浮华和矫饰！”朱辰一边为这位“小丑”画素描，一边讥笑说。

“朱辰同学，你在说什么？”

朱辰把画收进课桌，起立回答道：“我是说，巴洛克时期的绘画不过是在奢靡的生活场景表现的角落里画一个骷髅头。我想这就是您告诉我们的‘充满了鲜明对照的艺术形式’吧？”

全班轰笑起来。只有朱辰一个人表情依旧严肃，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嘲讽。

“小丑”老师表情尴尬，他双手举起，做向下压的动作，但是全班的笑声并没有因此停止。

“很好，请坐！”他平静地说，像是在寻找对策。“朱辰同学观察的很细致。而这正是巴洛克时期典型的艺术特点，它让我们明白，周遭的美好事物，终有一天会消殒凋零……”

朱辰坐下来继续完成“小丑”素描，我觉得她画的越来越像漫画了，老师那小小的眼睛散射出骷髅头般冷硬而阴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