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煌壁画?”我问。
“不是,是龟兹石窟!怎么样?不错吧?我爸爸新弄到的两幅临本。我知道你看了一定喜欢,有种神圣感,不是吗?”
“的确有种淳朴沧桑的感觉。要是能看见真品就好了。”
“哪天带你去我爸爸的店里看去。”
我笑着说:“我是说看看原版壁画。”
尼克也笑了,抽出两支烟,递给我一支,点燃了。
“龟兹在哪?”我好奇地问。
“新疆那边吧!”尼克倚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以前不太喜欢那种土的本色和黄绿之间的这种用色,但现在看了它们却觉得绝美啊!”我想了一想补充说,“有种风尘朴朴的感觉。”
“恩。这幅叫‘伎乐飞天’,那幅叫‘天相图’,我爸店里还有两幅供养人的图,不过比这两幅的气势差远了。”
“尼克,我觉得你才是那种有艺术天分的人,而且很有鉴赏力!”
“得了吧你!我可没有你那样天才型的父母!”我觉得他的表情对我甚至是一种嘲讽。我也自嘲地笑起来。
“但我没有继承来他们天才的基因。”
“这根本不重要,只要你继承了他们的财产。我是说他们的作品。”尼克把眉毛挑得老高。“我爸爸今天就去了你家,他要买朱百千的两幅画。呵呵,这就足以让你一生过上无忧的生活!”尼克继续说道:“我认为收藏家是可悲的,因为他们是消费者,而艺术家才是生产者!”
“你说你爸今天要去我家?”
“对,有什么问题吗?可能他现在已经在那儿了。”尼克被我突如其来的间插语弄的莫名其妙。“嘿,黎解,没事吧?”
我几乎没有听见尼克的问话,只望着远方发呆。
尼克又对我说:“我爸一直在帮助处理朱百千的遗作,这很正常,先有物质食粮,后有精神食粮嘛!”
朱百千!又是朱百千!
母亲今天不在家啊!
朱辰——朱百千的女儿!
我想起朱辰早晨的神情,她那件蕾丝的睡衣撩动着我的心弦。我又像看见朱辰坐在芭蕉树下哭泣。
“我得走一趟。”我突兀地说。
“什么?”尼克见我严肃的表情不禁笑起来,“嘿,黎解!你说什么?去哪?不会是现在就要去龟兹吧?”
“恩,对,没错!”
尼克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得走了!”我边离开边说。
尼克向我扬了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