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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西域那无边广袤的草原,文朝的城墙有二十丈之高,陈世百里之外遥望都能感受到那延绵千里的雄关之威。

“再高也不能掩饰他们内心的虚弱。”乌羽对着看了许久西荒界的陈世道:“只要十祖在,那比纸强不了多少。”

一纸之墙,俯视跪心!陈世知道乌羽所言,这城墙是文朝人的耻辱,但这城墙的的确确抵挡了很多小部落牧狼南下。如今他身处西域,倒是领略了侠客之风,他转过头盯着乌羽那苍白的的双眼道:“以血祖的本事西域就完全在长生天下了,再以你三祖祭命者的本事,所谓侠客不过也是你们的养料吧,你是三祖的弟子也是祭命者,寒风部你也是知道的吧。”

“嗯。”

“所以你现在才来。”

“我们祭命者最信命。”

“这一万黑狼部你帮我选一百,我要血洗这一半西荒界。”陈世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帮我看看我们几分胜算。”

“你们都听清了?”乌羽没有回答陈世而是转身对着身后的万人问到。

“轰!”整齐划一的举刀带来的是一声轰鸣。“愿为头狼效死!”所有的人都带着噬血的渴望。

“撕拉。”轻轻的一拉,乌羽撤下自己的左手他们的上空扔去,伴随着他的低吟,手在最高出爆开,正好一百人沐浴在血雨中,“长生天赐福于你们,在头狼的的带领下用鲜血满载荣耀而归。”

“嗷呜~荣耀,荣耀,荣耀!”那沐血的百人在狼嚎中尽情嘶吼。

“我们不曾畏惧死亡。”乌羽的脸色苍白,看着下面的场景对着陈世行了一礼。

“嗯?”感受到乌羽话中的沉重。

“命运让我身陷黑暗,无尽绝望的黑暗。”乌羽用只有陈世能听到声音在说:“对于我们黑狼部来说荣耀是战场上的一切。”

“我和你们一起去搏。”陈世闭上了眼睛接着道:“你可曾听过五彩斑斓的黑?我们常常被那一丝微弱的光在黑暗中用希望愚弄,只有当你闭上眼,有光也好,黑暗也好总归会有路的。”

“你和青尸是一样的人。”

“不,我也会尽量带他们回来。”

“我也会去的。”

“哦?”陈世有些诧异了,“你一个祭命者不信命了,那也太不尊重你那只手了。”

“我就是个瞎子,但我想看看你说的那条五彩斑斓的路。”

“陈世,你知道三祖挂在嘴边最多的是什么嘛?”娜丽扎看着陈世的诧异笑了起来。

“是什么?”

“祭命者最不信命,最不听命,不然只要随命而活,还祭命干什么,我们祭命就是与天做交易!”

“倒是很多不同,命师更是讲究个顺势而为。”

“顺势的水下流,顺势的风吸尘。”

“那我们便是这逆命的人。”对于门派之争陈世倒是顺势了。

西荒界高墙

项小龙高大的身躯在一众将士中也是出类拔萃,相对身材,千熔台嫡传和书院弟子这样的身份更是耀眼。项小龙看着身旁站着的这个带发修行的小僧心中不由感慨也许孔正所做的事也许就是对的,南疆是文武的贫瘠之地,自己小师弟的天赋自不用说,这小僧在周身所散发的佛光应该是佛法大成之相了。

“如语是我小师弟的同乡?”

“是朋友。”

“朋友?”小龙愣了一下后打趣道:“很少听到西山寺的人说出朋友二字的。”

“的确。”蒋真指了一下自己的头无奈道:“师傅就说我这样的断不了凡尘成不了和尚。”

“如语未免太过谦虚,金光护体,我看你的修为可不比那些大师差了。”小龙沉吟了一下接着道:“邹先生是书院出来的,是黎城主簿,当年黎城被西荒围城,县令死守等援,邹先生应该是带人突围的,最后一直都没找到邹先生尸首,当时军部不少之人说邹先生是西荒的奸细来着,为此还有过一场不小的风波,不过邹先生当时无家无势,就只是一场扯皮。”

“阿弥陀佛,人死灯灭,师父最后与方城共存亡了。”蒋真知道南疆事后,书院没有给师父正名却也是给他在文院立了个文服冢,师父想回文院也回了,蒋真从袖子中拿出一本书,递给项文道:“师父当时希望我到文院把这书还给文院,我如今已入佛门,这书若是有人看了也算是师父的一份传承了。”

项文給身边一个黑衫书生一个示意,那书生过来借过了蒋真手头的书道:“谢过大师这份心意了。”

“如语,若是你亲自送到文院,那这份肯定会很抢手,你也不必来这个是非地。”项文看如语还是站那里对着西荒发呆直接劝他回去了。

“陈世是我朋友。”

“听说你们佛门很喜欢我们千熔台,我能问下原因么?”

“拿起后再放下更是大彻大悟。”

“拿起为何要放下。”

“陈世本想的是站在这里,如今对他来说就像是手握烙铁。”

“如语,我不阻止你去西荒找我那可怜的小师弟,西荒信的是长生天,佛门可不受欢迎。而且你知道我们千熔台里的人常说的一句话么?”项文的脸上此刻也有一次邪气:“杀人是会上瘾的。”

“轰!”将真入西荒的那夜,陈世带着娜丽扎,乌羽和一百狼骑乘着夜色破墙进了文域,带来了血色的恐惧。

三个月,对文域的西疆来说是段炼狱般的时光,百狼屠城,如今文域离西荒界千里无人烟。

“狼主,要回去了?”一个缺了一只眼的狼骑走听到陈世面前单膝跪下,三个月的征战杀戮这个狼骑身上已有浓重的血腥,如今这个西域的汉子对陈世满是佩服,如此纵意的牧狼已经抒发了这些年的憋屈,十祖世间至强,但是西域的底蕴毕竟不足,反而常被所谓的侠客行侠仗义了,这口气憋的太久了。

“已经有一半人栽了,还不愿意回去?”陈世也有些疲倦了,虽然一直在洗,但是手上似乎还有洗不净的粘稠。

“我等愿意为狼主死战!”剩下的狼骑都跪了下来。

“去洗洗准备准备,回去的路更不平,西域要的是战士,不是野兽。”

“是。”如果说刚开始还对陈世有所疑异,三月来这次的诉求都让他很是愧疚。

“谢谢。”乌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相对陈世,他倒是承受着更大的压力,虽说不曾参战,但祭命引路,乌羽知道自己要是再撑一个月绝对是油尽灯枯了,不过他必须撑着,这些狼骑满载荣耀而归,将是他们以后黑狼部最珍贵的种子。

“现在谢未免为时过早。”

“已经满载荣耀,即使葬在这,部族也可以为他们立图腾了。”乌羽知道黑暗已经彻底笼罩了他们。

“怎么了?”看着陈世还在看着自己的双手,娜丽扎用肩膀顶了一下陈世的肩膀道:“空虚?”

“我曾看过一本书,它说复仇即是正义。”

“最多算是快意,没有亲手杀死孔正,找这些人快意都算不上。”娜丽扎明白了陈世的挣扎,毕竟他没有西域的荣誉。

“嗯。”一个小孩子出现,他表情麻木,一手拎着妹妹的尸体,一手拿着一把牛角刀,这是陈世刚有的心魔。

“到这一步已经不分对错了。”娜丽扎看着那个小孩很不舒服,比陈世任何的心魔都不舒服。

“冤有头债有主,陈世,我陪你去找孔正。”

“蒋真,许久不见,没想到你入了佛门。”陈世方下手中枪对其他人摇了摇头。

“和尚好本事,从头到尾都没算到你。”乌羽皱了皱眉头,祭命者对意料之外的东西有天生的厌恶,蒋真的出现让他明白事情已经已经开始出现不可预料了。

“和尚都是想着逃出轮回,算不到也是正常的。”陈世先安慰了乌羽两句,接下来却是话锋一转道:“蒋真,既入了佛就安心修行,不要来这是非地做些是非事。”

“所以不还是没剃度。”蒋真摸了摸头上还在的头发感慨道:“成佛先成人,不历尽千山哪里能跳出这山。”

“那你是来劝我向善以苍心为念?如今我满手血腥,难道苍心魔就不是魔了。”

“入魔是世间最简单的事。”

“不是谁都配成魔的。”

“我若成魔你愿成佛?”

“没有意义的交换。”

“其实我也只是试试,你总不会拒绝我跟着你吧,我可是和项文说你们去了南方。”

“谢谢,但是不合适。”陈世拿起来了手中的枪指了一下北方接着道:“我们要迎接客人了,你要再不走可也不好走了。”

“我回方城的时候你心里应该没少骂我是个傻子吧?”蒋真在那里纹丝不动。

“我觉得那是正确的事,等我去南疆,我一定通知你。”

“我们佛门也不讲对错的。”

“回头是岸。”

“你还是劝我了,一直以来你比我还执拗。”

“阿弥陀佛~”

“人要吃的下饭,听的进劝。”项文叼着草出现在了远处对着蒋真把草往地上一吐道:“如语,你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怎么没想到你是个假和尚,白浪费我走了个回来。”

“也没浪费施主太多时间。”蒋真摸了摸还有头发头顶笑的有些腼腆。

“师兄,相见不如不见。”

“这话应该和他妹妹说吧。”陈世还没说完娜丽扎在旁边轻轻吐槽了一句。

陈世愣了一下,感受到其他人怪异的眼神,索性视线转到项文身边三大五粗的读书人,那些应该就是文院最近风头正劲的文衫徒了。

“我也不想见你,但是你应该庆幸你见到的是我不是白笑川。”

“说的师兄今天不要和我们分生死似的。”

“要不怎么向死的人交代。”

“蒋真,听到了吗?还是要向死的人交代的。”

“我们和尚超度的方式有很多种。”说完他便在地上坐了下来念起了金刚咒。

“那就让我们来做个示范吧。”项文扭了扭脖子,一个十丈巨人就出现了,

“领教了。”陈世看着这个几斤真人的巨人也不畏惧,不过一个狼骑心魔出现在了娜丽扎和乌羽的身边,“化整为零突围。”

“哪里再聚?”

“西域聚。”娜丽扎刚问完陈世立马回答。

“好,看命回。”

“若哪个兄弟先到了不要忘了告诉黑狼部其他兄弟万狼齐嚎,我们一月为限,西域见!”

“西域见!”所有人喊完人狼合一且战且退。

“狼是群居生物,我到要看看能回去几条。”项文不顾陈世的心魔在巨人身上留下细密的伤痕一拳砸下。

陈世已经和心魔互换来到了百丈之外躲过项文一拳道:“师兄,孤狼更是不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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