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善恶无由身所求，人间因果是非魔。不知头上几多愁，何时回头心成佛。”

当五味再次醒转，五味又在金山寺中。

“五味看看，自己有什么不同了。”眼前的陈世主此刻少了很多霸气与锋芒。

五味握了握手，感觉行动比以往更是吃力，他看向陈世主，虽说一切都是幻境，但是那些记忆，那些痛苦和恐惧恍如真实。

“影子是心中的魔，躲在阴影中不是消失了，而是整个人都已成魔，这是最早对魔的记载，世人讨厌百兵之地千熔台，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世人对魔的污蔑，但是我们千熔台的确有记载，真魔是没有影子的。”陈世主看着五味如同在看一块珍宝：“没想到五味能成就真魔之种。”

五味转了一下头，的确看不到自己的影子：“真魔之种？”五味又握了握手。

“不用再试了，这是佛地，被压制和排斥是正常的。已入境的你应该明白境便是自己的天地，而这佛土是佛之境。”陈世主看着已经开启了盾的五味闭上眼接着对五味道：“意气形之上就是境，破镜后是入境，但是五十多年来，有把形练到出神入化的，但是所有的人只能破入内镜。而你，五味，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破入外境的人。”

陈世主睁开眼的光芒很是刺眼，五味很不适应，他看着他盾上的黑色流光，感受到恢复自由更加强大的自己还是向陈世主提出了疑问：“内镜，外境？有什么分别？”

“内镜是以自身自成天地，外境是练天地成已身。”陈世主眼中的光芒久久不散去，他的手轻轻的摸上了五味的盾，“这就是你的天地了，虽说还是稚嫩，但是你已经有一方天地了。”

“休云观的佩奇风明明是外境。”五味依稀记得佩奇风的镜，若不是他的盾，他差点连拔剑的资格都没有。

“这世上只有这佛土还是净土，自从仙把天地融于己身，这世上其他一切都是仙人的天地，如今的破镜已不能再创天地了，自成天地只是无奈之举。”看到五味渐渐的了然，陈世主接着道：“破内镜之人相当于仙人身上的虫豸，可有可无，破镜是有了自己的天地，但是苍天压众生，破镜开天地，破镜是何其之难，唯独休云观不同，仙鸣之地的休云法就是一本借境之法，那小子的境是借的。”

“师父的闇和韩道明的百里莲花呢？”那种威视可比佩奇风的境要强很多了。

“你师父不曾和你说入境之事？”对于五味在这块的无知，陈世主还是有些诧异的。

“不曾，师父从来不曾和我说。”五味只记得师父也是一直叫他多读书而已。

陈世主的脸越来越温柔：“不入凡就是意气形，破镜之后是形气意，你师父和韩道明已经有了改变天地之力，他们的意当然更加顺意，但是你和他们都是不同的，你有了你的缘，你有你的道。”

“我的缘，我的道？”五味看着盾上的黑色流光，自己这个弃仙者在经历那般环境入了魔道并不后悔，他说完就等着陈世主的下文了，这个当今佛主肯定不会只让入魔那么简单。

“成魔皆世道，向佛由己心。”陈世主的手指慢慢的点在五味的眉心上：“这是吾之一生。”

相对上次的幻境，这次五味清醒了不少，他看到了一代魔主跌宕起伏的一生，五味虽说是第三者的视角在看，但是内心不由的被吸引，尤其是当陈世主屠万人后在魔潭边低吟，那是一个疯魔的悔悟，让五味这个新生的魔种都有对愤恨嗔痴欲望的忏悔。当陈世主坐在西山寺的庙前，看着他前面那个慈眉善目奄奄一息的佛主，就像刚才那样看着他手指点上自己的眉心，这次五味头痛欲裂，大量的记忆瞬间涌进脑子，那是佛主的一生，面对这一切五味只能痛嚎。

陈世主看着惨嚎的五味，脸上满是贪婪，他身体慢慢的化为黑烟然后慢慢在镜中出现：“我生而为佛，世人愚昧，我导人向善，陈世的确能回头，但是我感化不了他。”

五味强忍着脑袋撕裂的痛苦，看着那些镜中疯狂的“陈世主”，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镜中的的“陈世主”也越来越模糊。

“我胜不了他，我胜不了这天地，心佛轮回，佛魔合体，我还是被这方天地拘束蚕食，只有你，五味你是这天地真正的宠儿，有你的身体，我最终能三极合一，我要封天，我要破天，我要这世界都是我佛之国土。”镜中曾经的佛主的脸上满是疯狂。

“阿弥陀佛~”在那张疯狂脸在镜中慢慢消失，在五味的脸中慢慢显现的时候，一声佛号打断了这种变化，在“五味”的惊疑中，如语大师站在了门口，一个个的老僧默默的进来围绕着五味席地而坐。

“如语，你干什么！”“五味”的眼中满是怒火。

“师父，回头吧。”如语大师对着五味双膝跪下，一个个的磕头。其他的老僧已经开始念起了《地藏菩萨本院经》

“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五味”很是愤怒。

如语大师直起身子，脸上满是痛苦：“师父，那次我以为你对师兄的是传承，我看到了师兄眼中的善，可是，师父你这样轮回的心佛不再是佛了。”

“你们要毁了这一切！毁了我们佛土的传承！”愤怒变成了狰狞，狰狞变成了祈求，祈求变成挣扎。

“师父，我佛慈悲，只要人间存一丝善念，佛的传承就不会消失。”如语大师在五味面前像是个倔强的孩子，但是他脸上的沟壑已经早已被泪水浸满了，他就这么跪在那里看着五味脸上的狰狞、祈求和挣扎散去，看着最后镜中的师父向他双手合十点后慢慢的消失，如语剩下的是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