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看到了那滴眼泪，看着宋月凰慢慢走远回到北冥关为止。这个时刻谁都没有打搅，在现在这边血雨腥风的战场，大家似乎都在享受难得的安宁。江湖路上儿女情长，美人情重，侠义无双，这些书上的美景在眼前出现，也本就是这场上大多数人所向往的东西，如今能在现实中见到，怎一个羡慕嫉妒恨。

五味回到帅帐，所有的人都向五味投以会心一笑，小龙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对着五味道：“姐夫，这样子，姐那关我相信你好应付，可师傅这个护女狂魔可不好交代啊。”说到这就没憋住，幸灾乐祸的指着北冥关接着道：“你看看，那个开始和你挤眉弄眼的同窗现在和一帮愤愤不平的小年轻聚在一起，估计谋划着什么弄你呢。”

“文武双全下的倾国倾城，如今看来不出意外的话九凰帝姬很有可能是继赵犹怜之后的第二个女夫子。”赵睿走过来朗笑道：“这样的美人在莫先生面前这般温柔，赵某也是羡慕的紧啊。”

对赵睿的调侃五味也只能苦笑。

“再好的女子莫先生都当的起。”韩东是天恶，曹磊是人厌，虽说韩东做了很多努力，但其中的关键还是五味有能力实现这个诺言在最后关头保住了韩东，曹磊这次和五味说话几近谄媚，毕竟此刻只要五味在，他曹磊这条命就可以高枕无忧。

“曹兄不必如此。”五味一直看不到这个能屈能伸的杀秋剑的底，刀剑山庄上用拳已无敌，但是曹磊也会仙花刀法，虽说是偷袭，但也是他一剑杀了不可一世的慕容年，他是个入深渊能掀起万丈巨浪的主。五味头靠到曹磊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后又大声说道：“合作愉快。

曹磊的脸色变换，最后还和五味确认道：“希望真如莫先生所言。”

五味笑了笑转而回头看向还站在那里的赵睿问道：“将军有事？”

“还不曾谢过莫先生刚才的救命之恩，如今又厚颜有事相求了。”

赵睿这份感激下坦然的有事相求倒是让五味有点疑惑，誓死如归的赵将军不像曹磊韩东那样需要为了活着去战斗，他生而为将，五味拿出袖中的虎符道：“赵将军可还是要做着将主的。”

“不！这个世界将士们和这片绿地一样不过是一片能做血肉的背景，将主更没有意义。当年我祖父就是在这样的草地上万马踏鸿儒，我很想要那种纵横战场的感觉，我还气愤祖父当时说出人生如戏，战场如戏这样的随便的话。来了这里看着将士的一个个死去，我才明白武士心在止戈，但这一切都已经太晚。”赵睿持枪看着战场上的那片绿色草原很是苦涩。

“死在战场的将士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五味还想安慰一下赵睿，赵睿却是重重的鞠了一躬道：“莫先生，我对战场那些愚蠢的追求，这些年我没少为难你师徒。”

“我师父常说大势所趋，我有时候想我们本就是大势为何就改变不了大势，如今看来这是天意。”五味没有说什么介意就不救你了这样安慰人的话：“我和师父都不愿意醒来，活在梦里本就不错。”

“做梦又不是喝酒犯迷糊，醒了就是醒了。”赵睿抱拳道：“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感谢莫先生所做的一切，你们江湖人说劝君莫结怨，怨深难解结，希望莫先生给我一个了结恩怨的机会。”

“了结？”五味看着眼前化身斗士的赵睿有些愤怒：“这是解怨么！你可知有的时候人性更胜过天意的，”

“我也是人性之一，我不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只靠我手上的枪，他们说我们赵家没了忠那我们赵家不能再没有义了。”看到五味的愤怒，赵睿自嘲道：“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莫先生，我希望我和宋太子能有一场生死战。”

“我一直等着这天。”宋凤语从北冥关飞身而下，“那年在这里，万马踏鸿儒，死的那些都是我们的师长和同窗，我一直都没穿新的鸿服，就是要你赵家的血来染我这身衣服。”

“我祖祖辈辈都为你们宋氏在西荒抛头颅洒热血，我这一身玄衣的血呢？”赵睿提枪上前更是加重了口吻道：“要我们做皇室的藏弓还是锅里的走狗？”

五味看着这片绿色的战场上如今又是血色的惨烈，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这是是非非又能说予谁休。

赵睿和宋凤语的交锋没有惊世骇俗也没有大起大落，枪法狠剑法凶招招致命，交手十回合却各自刚好十个伤口，五味曾经的以命换命是为胜负但现在他们却是定要分生死。看到最后赵睿的枪差了三分，但那一剑却实实刺进赵睿的心脏，五味握紧的拳头还是松开了，他此刻才发现他有对这天意还是无力，赵睿这般死去也是求仁得仁了，看着士兵们欲提抢上前，五味举起了虎符大声道：“送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