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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冲大喜,将一伸手拿起面前的冷馒头,狠狠咬了一口。

李盛心中五味杂陈,自离开宁州城,已经在江湖上游历了半年,酸甜苦辣,真不知他的未来会怎样来临。

两人又在五岳派中呆了三日,到第四日天一早,李薛两人告别周明,牵马下山。

李盛送信之后,心情大好,薛冲初到河南,也极为兴奋,两人下了嵩山,临近午时,来到一处镇子。

两人入镇之后,寻了一处饭铺用饭,两人并非注重吃喝之人,只随便吃了几样小菜与主食。

正在吃着,便看到街上行人来往,有不少人或是腰间或是背后挂着长条的布囊,显然其中是铁器。

薛冲放下筷著,牵动胸口肌肉,皱眉对李盛道:“唉,真他娘的晦气,如今美人没到手,还被捅了一剑……李老弟,回了山寨可千万别跟当家的说!”

李盛轻笑一声,连连点头,忽然一顿,道:“回山寨?”

“怎么?你不想回去?”薛冲问道。

摇了摇头,李盛呆望着窗外,道:“我还是想回江苏海州,希望能等到施姑娘。”

“啊!也是,唉,施姑娘性子虽然有些古怪,但也算不错,只是终日重纱遮面,瞧不见面孔。”

李盛闻言,心头一甜,又想起如今的施小柔生死未卜,心情又沉重下来。

薛冲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两人吃过午饭,离开镇子,这天傍晚,来至黄河之南的荥州城,入城后,便寻找客栈住宿。

这荥州城极为繁华,此时华灯初上,青石板街上人来人往,可谓摩肩接踵,两人无奈下马步行。

正行之间,便听到两边酒楼饭馆之中的饮酒划拳之声,又行一阵,阵阵女子声音喧哗。

两人对视一眼,同声大笑。

李盛心念施小柔,自然对这青楼女子不屑一顾。

薛冲感情受挫,他虽不会性起去嫖,但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他一边观看楼上与门前的青楼女子,瞧见美貌的便伸手招呼,嘻笑以对。

两人正走之间,薛冲突然一拉李盛手臂,两人停下。

李盛问道:“怎么了?”

“你瞧。”薛冲低声说完,用下巴向左边一晃。

李盛沿着他的下巴瞧去,只见行人往来,一座三层建筑的青楼之下,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青年,缓步走入其中。

“这人……”李盛一愣,定睛观瞧,只见这人的背影似乎极为熟悉。

“是那小白脸,嘿嘿。”薛冲笑道。

李盛见他在门前一晃,便进入了楼中,脑中回想,道:“嗯!不错,是他。”

“那咱们要不要……”薛冲对他古怪一笑。

李盛心道这崇俊为五岳派名门弟子,门规森严,这嫖妓宿娼可是极为严重的罪过,若是为门中所知,轻则逐出门派,重则废掉武功,沦为废人。

李盛虽知这崇俊心胸有限,不算正人君子,但也想不到这名门大派的弟子,竟然如此不堪。

他略一思索,便道:“好,便去瞧瞧。”

前几日的冲突,已经将崇俊拉到了李薛两人的敌对面。

李盛瞧出崇俊心胸有限,若有时机,必定报复。

如今他自曝劣迹,正好将他“捉奸在床”,手握把柄,让他不敢升起报复之心。

两人等了一阵,缓步向那座青楼建筑走去。

饶是两人如何在江湖上游历,终究是难以对这群莺莺燕燕冷眼以对。

两人相对苦笑,想得是同一件事,便是担心与嫖客的身份有异,只得任由一群妖艳女子拉扯入楼中。

好容易甩脱来至一处大花厅中,一名龟奴来至两人身前,问道:“两位大爷,是否有相熟的姑娘?”

李盛眼光一闪,道:“刚才有位身穿黑衣的公子走了进来,你可曾见到?”

龟奴脸色一变,轻蔑道:“找人?”

“不是!”李盛察言观色,随后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递到那龟奴手中。

那龟奴捏住银两,眉开眼笑道:“大爷真是好眼力,刚才是有位身穿黑衣的公子进来,找了当红的花魁媚娘陪酒,两位是那位公子的朋友?”

李薛两人相视大笑,齐声道:“不错,是朋友!他在哪里?”

龟奴一边说话,一边将两人引上楼梯,谄媚笑道:“三位大爷一般性子,大气豪爽。”

他将两人引上三楼东面的一处房间,站于门口,轻敲房门,道:“贾公子,您有两位朋友来了。”

房间里面男女欢笑之声登时一停。

李盛担心他逃走,踏上一步,将龟奴挤在一边,推门而入,笑道:“贾兄,兄弟可是好久未见了!”

薛冲在后将龟奴打发离开,也进入房中。

李盛迈步进入房中,只见房中装饰考究,桌椅床榻样样华丽精致,倒当他极为诧异。

只见粉色的床帐拉上,瞧不见里面。

李盛心中暗笑这崇俊倒真是急色,不过片刻时间便与那媚娘滚上了床榻。

薛冲关上房门,大刺刺地坐在一张圆桌之旁,自斟自饮,样子极为闲适。

只听床帐之中,传出崇俊压低嗓音的声音,道:“两位莫不是认错人了,在下从没有朋友。”

李盛也拉过一张木凳坐下,笑道:“贾公子贵人多忘事,前几日在下还与公子见过呢。”

床帐之中的崇俊自然听出李盛的声音,脸色已极为难看,又见这两人老神在在,似乎别有图谋。

“两位有何贵干?”崇俊冷冷道,这次并未压低声音。

薛冲将手中清酒一饮而尽,道:“若贾兄能远离叶映红,薛某便不追究。”

李盛接着道:“不错,贾兄大好前程,也请放过我兄弟两人,此时保证不会……”

他话未说完,床帐之中陡然传出一声惊呼,随后粉色的纱帐如潮水般滚动,一名身缠清纱的女子滚下床来。

那清纱又轻又薄,将那女子的凝脂般的肌肤映衬地极为诱人,只可惜一张桃花般的脸上,赫然鲜血淋漓,点点滴在地上,她双眼犹自显出惊愕的神情,显然并未想到刚才还与她卿卿我我的玉面郎君,下一刻便将冰冷的长剑刺穿她的心脏。

崇俊赤着一双脚,踏足地面,衣衫略显凌乱,长发垂肩,一张俊脸却如冰山一般。

他将目光瞥向两人,张开干涩的嘴唇,淡淡道:“希望此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李薛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竟是同一种想法:“此人日后必是心腹大患!”

“好!君子一言……”李盛道。

“驷马难追!”崇俊手提长剑,掠过房中,翻身跃出窗子,脚踏临近院落的屋脊,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们也离开吧。”薛冲道。

李盛来至女尸身旁,伸手为她合上双眼,拉过一床锦被盖在她身上,轻叹了口气,转身与薛冲跃出窗子。

两人也不便回去寻马,便仗着轻功,踏屋过脊,寻了处所在,等到天明城门大开便离开了。

运起轻身功夫,一路北行,两人来至黄河岸边,在路边的一处简易的草棚坐下,吃过一顿早饭之后,打算坐上渡船,走水路向东,顺流而下,至河南与山东交界之地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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