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薛两人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两人性情相投,彼此虽说不上肝胆相照,但也算义气相投。
薛冲虽然有心与李盛回四泉山寨,但也知道这位兄弟对那位施姑娘情谊甚深,只得随他。
两人来至渡口,正要登船,忽听背后一阵马蹄声响,来势极为迅速。
回过瞧去,只见路上烟尘四起,有五六骑骏马飞奔而来,马上骑者身穿紫色衣衫,腰悬兵刃,多是青年男子。
“这五岳派的人来此作甚?”李盛疑道。
薛冲摇摇头,双手抱胸,皱眉冷观。
数骑奔至渡口,飞身下马,径直向李薛两人而来。
李盛定睛一瞧,却见为首之人身穿一身五岳派服饰,神态傲慢,却并未见过。
一行五人翻身下马,大步来至两人身前,冷冷道:“你们便是李盛、薛冲?”
“正是!”薛冲见对方语气毫不客气,便踏上一步应道。
那人见状,哼了一声,将手一挥,吐出两字:“拿下!”
身后四名五岳派弟子得令,两两一队分别向李薛两人冲来。
李盛心中奇怪,但此时也来不及细想,连忙应招。
这两名五岳派弟子,两手空空,将五岳派掌法尽数展开,要擒下李盛。
李盛前几日中曾见五岳派年末的大比武,手下早有心较量,此时也顾不得与人分辨是非,展动开阳九式掌法迎了上去。
三人出手之间,拳掌纷飞,斗了个不亦乐乎。
那两名五岳派年轻弟子与李盛交手了十余回合,竟没能将他拿下,脸上不禁显出急躁羞赧的神色来。
江湖之上,比武论输赢,向来瞧不上以多欺少,这两名弟子奉命出手,一时三刻之间擒不下对方,实在是有些拉不下脸来。
李盛见这两人所用拳掌各有千秋,也不知是五岳派中的什么武功,只觉得两人招式虽奇,内力却十分寻常。
他突然双掌齐出,正是开阳九式之中的一招“双龙抢珠”,双掌径向两人面门击来。
两人大惊失色,同时手掌迎上,三人四掌相接,比拼起内力来。
李盛心知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全力调动起丹田之中的纯阳气劲,尽数向对方手掌涌去。
两名五岳派弟子,手掌之间,只觉得似是按上一团火球,炽热难挡。
两人对视一眼,均想:“就算我两人内力不及你,你难道还能拼得过我两人吗?”
想到此处,更是调动起五岳派内功心法,与李盛要一较高下。
为首的那名五岳派弟子名叫陈成,见这李薛两人与己方对敌,竟不分胜败,僵持起来。
他向来高傲,见渡口众多乘客齐将目光瞧来,忍不住大声叫道:“五岳派捉拿凶手,诸位请自便!”
喝声回荡,倒有多半乘客登上客船,只有少数有心瞧热闹,不肯离开。
只听一声大喝,李盛双掌一震,对面的两名五岳派弟子,身子齐齐颤抖,连连倒退,竟难以稳住身形,一跤坐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
他瞥眼之间,见薛冲正与对方斗得正欢,虽处于下风,但凭借一腔悍勇,却也让敌人难以擒捉。
李盛向左跨出一大步。
陈成怎能让他相助,飞身迎上,要与李盛拼斗。
李盛刚才与那两人比拼内力,虽然较对方好些,但也气喘吁吁,汗水直冒,此时见陈成到来,心中不禁焦急起来。
灵机一动,他戟指向陈成骂道:“胡说八道,我两兄弟什么时候成了凶手?”
陈成一怔,道:“谁知道你们昨晚用了什么手法,将本门崔璧师叔毒害了?这几日除了你两人上山,又有何人有嫌疑?”
李盛本想与他斗嘴,拖延时间好回复功力,想不到一问之下,他便将实情说出。
“崔璧!中毒?”他一时惊异,脱口而出。
“不错!陈某劝你们还是尽早随本人回嵩山峻极峰,否则惹了五岳派,哼哼!”
听得威胁,李盛自然明白其中的分量,不禁犹豫起来,有心跟随这人回山辨明是非,有担心难以洗轻清白。
正在此时,一道惨呼,将李盛的思虑打乱。
他惊讶之下,向薛冲看去,见他手持一柄短刀,刀刃之上鲜血垂流。
一名五岳派弟子跌坐在地,右手上的长剑落在地上,右手衣袖鲜血淋漓,显然一条臂膀重伤。
他身旁的那名五岳派弟子见状,惊怒交加,一副拼命的架势向薛冲扑去。
李盛见事已至此,难以说个明白,轻喝一声道:“着!”
手中一团黑色的物什向陈成飞去,陈成连忙躲闪,却见李盛已向薛冲冲去。
薛冲见对手虽然声势迫人,全身破绽百出,飞起一脚,正点中那人胸腹,直将他踢得飞了出去。
李盛与薛冲会合,便连忙奔上客船,命船工迅速开船。
船工本欲逃走,却被薛冲短刀抵住脖颈,无奈之下,起锚扬帆。
两人见大船离岸渐远,放下心来,坐倒在甲板之上,长舒了一口气。
“唉,真他娘的晦气,李老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冲气愤愤道。
李盛听罢,心中也十分奇怪,此事实在有太多古怪,但他又如何能回答呢?
两人经历一场争斗,力软筋疲,就这么躺在甲板之上休息。
休息完毕之后,李盛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丢向那名船夫,问道:“兄弟,现在到哪里了?”
船夫一手接过银子,脸上大喜,连忙答道:“这位大爷,刚刚过了永定庄,前面是青丘。”他自然听到之前岸上五岳派之人所说,这两人绝非良善,也不敢多口。
客船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客船靠岸,两人下船。
两人有心隐藏形迹,进入青丘之后,寻了处成衣铺,换了两身衣服,此时正是冬季,又买了两顶毡帽戴上,扮成两个远行客人。
行在街上,寻了一处饭铺用饭,酒菜摆上,两人一边用饭,一边商量。
“老弟,如今咱们与五岳派交上了手,你也别去江苏了,同老兄一齐回四泉山吧。”
薛冲担心旁人听见,压低声音说道。
李盛轻叹了口气,这事可真是够麻烦的,一时让他没了主意。
他一边将一颗青菜送入口中,一边回想起前几日在五岳派年末大比之上的崔璧。
这般人物竟不过几天之间,便被人毒害了?
大凡内功深厚之人,便对江湖上寻常的毒药有了抵抗,多半不会被害死,更何况是五岳派中除了掌门之外的二号人物,此毒必定不寻常。
李盛想到此处,将嚼烂的青菜吞入肚中,往日里他最好美食,此时却味同嚼蜡。
两人用饭完毕,与小二结了账,走出饭铺。
忽然见到三乘马行于街上,自南向北。
李薛两人如同惊弓之鸟,连忙将头上毡帽压低,低着头沿着路边慢慢行走,形状实在有些猥琐可怜。
两人行了一阵,耳听身边风声飒然,只见三乘马驰过,向东边去了,对视一眼,都定下心神来。
见那三名骑者转过街口,向右去了。
李薛两人在一条巷子,转身向左,快步向城池的西门去了。
走出城门,两人回头见身后并无人追来,皆长舒了一口气,相视大笑。
李盛揶揄道:“平日里如何英雄了得,到头来,嘿嘿。”
薛冲不甘示弱,只淡淡道:“五十步笑百步。”
李盛脸上一红,干咳一声,道:“咱们兄弟虽然脚力尚可,但路程毕竟太远,还是买两匹马代步的好。”
薛冲自然同意。
两人出了西门之后,转进一条小路,也是担心背后有人追来,两人行了约半个时辰,见并无追兵,互相又觉得有些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