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一日她被施小柔击伤之后,心知若是回云南,施姓母子必定会追上,因此转而向北,想不到却被赤阳门一名长老所擒,他见阿蛮妖媚无伦,便将她带到辽东赤阳门驻地,献给左化极。
左化极虽好女色,但因近日因黑潮一事,时常忧心,一见此女,虽将她安排进自己的宿处,却实在无心此事。
阿蛮便暗将寒冰蛊吞入口中,决心在左化极露出破绽之时,予以致命一击。
长夜漫漫,终于让她等到时机,她全力运转内力,激发寒冰蛊的威力,冲来周身穴道,向左化极攻去。
左化极为赤阳门门主,在北武林为第一高手,虽然惊诧,但仍在数十招中,将阿蛮点中穴道。
他惊诧阿蛮竟能以自身内力冲开他亲自点下的穴道,一番折辱之下,阿蛮只得吐露实情,并将这寒冰蛊送出。
左化极掌托寒冰蛊,运起赤阳门的顶尖内功纯阳功全力炼化蛊虫,想不到那蛊虫只是渐渐委顿,却并非死亡。
他惊奇之下,问明阿蛮如何激发着寒冰蛊的寒气,便将这寒冰蛊吞入腹中,双膝盘坐,运行丹田之中的浑厚内力,炼化这寒冰蛊虫。
初始之时,他脸色红色与青色不断变化,身体也不住颤动,汗水直流,如此一夜过后,脸色转为正常。
他缓缓站起,仰天长笑,竟将这寒冰蛊炼化成功了。
欣喜之下,他戟指一点,阿蛮应指倒地,全身半是热流,半是寒气,运转不休,痛苦万分,过了好一会儿,左化极才为她将体内的那道寒热流转的内劲化去。
说道此处,阿蛮眨了眨眼,道:“你怕么?”
李盛听到此处,已对这左化极忌惮到了极点,却也不禁佩服他竟发如此奇想,还能将这门怪异内劲练成。
“天不佑我啊。”李盛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这杀师之仇是暂时报不了了。
“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阿蛮见他摇头,又将他搂紧了一些。
李盛温玉在怀,幽香扑鼻,虽然他内功大进,心思已经极为不易为外物所动,但面对如此诱惑,仍有些呼吸急促,小腹邪火升起。
正在两人挨挨擦擦之际,忽听隔壁房间发出一声瓷器碎裂之声,掌风呼呼,片刻之后,窗外一声猖狂却极为年轻的男声。
“哈哈哈……左化极!罗慎!两个酒囊饭袋,本座准许你们去联合五岳派!五月端阳,便是覆灭中原武林之时!哈哈哈……”
李盛从阿蛮怀中脱出,推开房门。
那道声音响起之时,尚在门外,李盛跃出房去,只见那道身影竟已在十丈之外的高塔之上,眨眼便消失了。
“那是谁!”阿蛮扶着门框,眼中惊惧之色,一望而知。
李盛摇了摇头,转身奔入隔壁的房中。
推开房门,只见房中一片混乱,桌椅碗碟粉碎当场。
左化极双膝盘坐于地,双手结印,脸色半青半红,似在运功。他嘴角仍残留着血迹,似忽受伤不轻。
罗慎坐于椅上,低首沉思,只是双手缩在袖中,不知情形。
李盛见此情形,心中大惊,不禁向罗慎问道:“罗兄,刚刚的是?”
罗慎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瞥了眼一旁正在行功的左化极,道:“应是那黑潮首领。”
“什么!”
李盛一呆,道:“我听那人声音极为年轻,又怎可能是之前刺杀太祖皇帝的人呢?”
左化极呼出一口长气,双眼睁开,神光内敛,道:“不错,正是那黑潮首领,之前他到赤阳门时,虽未露出面目,但声音与之前那人相同,阴柔的掌力,也一般无二。”
李盛震惊莫名,心道:“之前听介老所说,黑潮组织神秘无比,首领极为年轻,却能与正当壮年的介老不相上下,神秘莫测啊。”
“罗贤弟,你瞧这黑潮首领如何?”
左化极道。
罗慎摇了摇头,凝重道:“身形鬼魅,掌法莫测,内功超绝。”
左化极闻言叹了口气,笑道:“人道我为中原武林掌法第一,真是可笑!哈哈!好!既然那黑潮首领让你我去联合五岳派,那咱们便做一次传话人吧。”
罗慎点点头,表示赞同。
左化极脸色忽然有异,便请了罗慎与李盛离开,自关闭了房门。
罗慎自在三楼寻了一处空房,对李盛道:“左门主既然让那位姑娘服侍你,可不要辜负他一番美意。”说罢,迈步进入房中。
李盛心知这罗慎不坏好心,又意让自己耽于女色,武功进境停滞,他自然不会如其所愿。
李盛寻了阿蛮,关上房门,低声交谈。
他之前听了阿蛮的遭遇,结合自身,顿生同病相怜之心。
两人因担心为隔壁的左化极所偷听,因此说话之间靠得极近,呼吸相闻。
相谈一阵,阿蛮忽道:“盛郎,咱们到榻上说话吧,这样好累。”
李盛皱了皱眉,低声道:“也好,不过你可不要乱动。”
阿蛮嘻笑着说不会。
两人就这么横躺在榻上,商量对策。
李盛心知,这两位门主明天便会南行,真不知路上,又会起什么风波。
阿蛮语气低沉,显然意志消沉。
她忽然将嘴唇贴近李盛左耳,道:“盛郎,你要了我吧。”
李盛一愣,低声斥道:“你胡说什么!”
阿蛮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左化极对于处子毫无兴致,他鉴查了我的面貌,便有心让旁人欺辱我,只是因为黑潮一事,便搁置下了。”
“这么说,你……你还是……”
李盛满脸通红,幸好房中黑暗,没让阿蛮瞧见这般囧态。
“是。”阿蛮声如蚊蝇。
房中一时陷入安静。
李盛忽然伸手,抚摸上阿蛮的一头乌黑长发。
阿蛮轻呼一声,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他却无动作。
阿蛮正觉奇怪,只听他道:“还是算了,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还不会做这趁人之危之事。”
阿蛮道:“这不是趁人之危,我也是有些倾心于你的,可是,那左化极……”
李盛摇了摇头,低笑道:“左化极被那黑潮首领重伤,虽然强自忍耐,但仍露出了破绽。想必是担心罗慎突施杀手,才强作镇定,哈哈,以左化极的根基,原本那伤势五天之内便好,如今,只怕要八九天了。”
阿蛮闻言,长长的睫毛眨动,道:“你是说他……他不会……”
“不错,这八九天,又是赶路,又要全力疗伤,绝不会向你瞧上一眼的。”
“太好了,多谢你。”阿蛮心情激动之下,又在李盛脸颊上香了一口。
阿蛮心神放松,不一会儿,呼吸渐沉,已经睡去。
李盛心中怜惜,随后又想起她曾差一点,便将施小柔的母亲掌毙。
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只希望她以后能弃恶从善。”
两人再次醒来,天已大亮。
四人收拾一番之后,便纵马离开了凌州城,一路向南。
一连三五日,那左化极果然一心练功疗伤,并非瞧那阿蛮一眼。
这一日,四人进入河北。
四人来到一座镇子,寻了一处客栈住下,为谨慎行事,左化极便包下了一处院落。
用过晚饭,左化极忽对阿蛮道:“你随我来。”
阿蛮瞧了眼李盛,便低下头去跟随着左化极走向房门。
“且慢!”
李盛忽道。
罗慎在旁,微微一怔,微笑不语。
左化极瞧了瞧罗慎,见他毫无反应,便笑道:“李兄弟对这骚蹄子有心,她可未必有意。”
李盛摇头站起,道:“左门主是前辈高人,不至于要欺辱一名后辈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