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幸了,屈不得摔下山崖死了。屈香火从此天天去骂校长的同时,不肯再认真读书了,变成个坏孩子。屈香火想到这里,也很侥幸地说:“的确,你的运气真的很好,本来我们已经考察完县城的大街小巷,是不会来这里的,最后是我儿子说:‘我们再看看那个荒楼吧!这么一专心,就听到了微弱的女孩求救声!……荒楼那边有人在喊救命!’结果,我们来了,就恰巧把你们给救了!”
田远赶快双手合十,向这城北荒山野岭作揖了三次,嘴里叨念着:“谢天谢地谢荒楼!”,“谢天谢地谢荒山荒楼!”,“谢天谢地谢荒山荒楼!荒楼呀,以后有条件,我一定让你重见天日!”
作揖罢,田远又极其认真地对屈香火说:“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说‘要是没有遇上你们,我们不死也得半条命!照剥皮非剥我三层皮不可,我家非得破产不可!’吗?这还因为我们的县长!”
屈香火不解地问田远说:“这跟县长有什么关系呢?”
“叔叔,你对我们县的政治形势好像都不懂呀?”田远反而感到好奇地反问,继而解释说:“我们县长叫宋开诚,他是千辛万苦才拼到现在这个地位的。宋县长到位五年了,然而我们县的经济发展却一点也没有!于是一狠心:抓不了经济,我抓法制!特别是对领导干部及其家属、县里商业大鳄及其家人,绝不让他们在社会上兴风作浪!否则必与严惩!倒也闯出一条社会文明的建设道路!社会上一说起这“宋开诚”便说“民众喜,大鳄恨!”,不过,有时也“民众恨也大鳄恨的说法!”
“为什么?!”屈香火又不解了。
田远只好再次更细地解释说:“告诉你吧叔叔,我家是开贸易公司的,是县最大一家贸易公司,成了全县第二富。第一富是赵曼的爸爸赵伯奇,第二富是我爸田元青。不过赵伯奇虽是首富,但他的名声比我爸差!”
屈香火插话说:“还是回到县长这边来说吧!”
“因为县长跟我们两家是分不开的。”田远又接过话题说:“新到任的县长有雄心壮志,但是我们县的经济根本谈不上可以发展什么,问题就出在大家都想不出破解之法。为了发展天台县的经济,县长便求到了我爸和赵伯奇头上。首先县长希望我爸和赵伯奇能提出些什么有益的建议或方案,结果我爸和赵伯奇只是说:‘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做工作了!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县发展的出路到底在哪儿!结果天台县的事业从此就再也发展不起来了!’
然而,县长希望让所有工商企业界,能够想出各自发展的计策,可是大家怎么也提不出让县长满意的方案来!大家说:‘谁都想再向前发展一步呀,可是找不到门路呀,摸不到门槛呀!’
有的企事业为了讨好县长,就乱提一些建议,把县长气得半死!县长火起来,便加大公检法力度,对一切违法犯罪严惩不贷!特别对官商人家,查得更紧,成了百姓口头上的铁血县长!也就有了人们的所谓哀嚎“(宋)送也开诚!”。
结果也成就了今天的局面:一个五年任期内,在经济上几乎是一事无成的县长,却是法网高张,违者必究。因此,这几年,我们天台县的民众倒也平安无事,无论官家或商家子弟、或平民子弟,都不敢轻易违法犯罪,一派升平,城里居民倒也安宁,只是一些民众极度贫困。人们开玩笑地说:‘要想过好日子逃出天台县,要想过安平日子请守住天台县!’”
屈香火开心地拍拍田远的肩膀说:“天哪,小田远,你好利害呀,对城里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呀!你是一个人才呀!”
“哪里是我利害,是因为自从我懂事开始,我家天天都有一些叔叔伯伯来找我爸喝酒聊天,时不时地谈论我们天台县的各种形势,甚至讨论如何适应县城气候的问题。我耳闻目睹,也懂得一些情况了。”
就在这个时候,屈河生背着赵曼从悬崖底攀爬上来了!屈河生大叫说:“爸,我上来了!”
屈香火一听见儿子的声音,转眼看去,屈河生很是狼狈,一头是汗,脸红脖子粗,一脸血管涨涨,手指还带血,光膀子穿背心,背上背着紧张兮兮、也是一身狼狈、身穿屈河生的衬衫、已经有好几个破洞,头发散散的,双手紧紧地缠着屈河生的脖子,整个人几乎吊挂在屈河生背上,裤头往下滑出了半个屁股,嘴里有气无力地说:“你们还不来帮忙把屈河生给拉上来!”的赵曼。
田远一听是屈河生,居然兴奋地大叫起来:“天哪,是赵曼!是屈河生!”于是一闪而至,屈香火也一闪而至,二人七手八脚地就把屈河生和赵曼接到了悬崖上!
屈河生和赵曼都累哈哈地躺着!田远兴奋地跑到屈河生身边,左看右看地打量着屈河生,而后再次大叫说:“天哪,你是长胜河生!你真的是长胜河生!我的救命恩人是长胜河生!”好像觉得说被屈河生所救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似的!
赵曼躺在地上,却喘息地顶牛说:“田远,你的救命恩人是长胜河生的爸爸,我的救命恩人才是长胜河生!”
田远却牛气地说:“本来他们考察已经结束,是长胜河生提议他爸爸再来看看这里的荒楼,这样他们才听到这里的呼救声,否则我们的情况就不堪设想了!”
赵曼居然坐了起来,炫耀一般地说:“反正你是拉线搭桥般地硬扯上救命恩人是长胜河生的。而我被救的整个过程都是屈河生,所以救命恩人是长胜河生!”
屈河生觉得这两人很好玩,是两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田远和赵曼可能是平时常常这样瞎争、瞎混,所以两争吵没有任何做作,却争得一塌糊涂。田远见到了赵曼与自己争救命恩人,之前的紧张和担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极其开心地退一步说:“这个问题不能单一地从救人的过程计算,而应该从事情的起因一起算。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说清楚我们的救命恩人都是谁!换一句话说,如果没有长胜河生建议来看这里的荒楼,我们俩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不敢想象!如果当时他们没有过来,当时你已经快脱力了,而我只有两根指头钩住歪脖子树,且也快脱力了,后果不堪设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