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胡尔苟刚吃罢早饭,鸳鸯来了,她是来传达贾母的指令的。贾母要贾宝玉在家里静养三十天,在这三十天内不必给长辈请安,不必上学堂,也不必见贾政。假宝玉胡尔苟听了,是欣喜若狂啊,在心里面情不自禁地高呼老祖宗万岁。不过胡尔苟可不想虚度这三十天的年华,而是打发袭人派人寻找贾宝玉的心腹小厮茗烟,让茗烟悄悄打探马道婆的情况。

茗烟徬晚时分就来回话了,说一个邻居悄悄告诉茗烟,马道婆昨晚被一帮人带走了,今早又放回来了。胡尔苟听了,明白被人抢了先手,现在再突袭马道婆的家,不仅一无所获不说,而且还要打草惊蛇。胡尔苟吩咐茗烟不要对任何人说,就打发茗烟走了。自此胡尔苟白天睡觉,晚上只要袭人一人侍候,其他人都不许进来。每天晚上,胡尔苟要么临摹贾宝玉的字帖,要么苦读四书五经。袭人感到很奇怪,一向懒于读书的贾宝玉,怎么变得如此勤奋了呢?这期间贾母王夫人亲来怡红院看望过,王熙凤也陪贾母或王夫人来过,胡尔苟暂时没有看出来王熙凤有什么异样。至于黛玉宝钗湘云以及迎春探春惜春光临怡红院,那更是常有的事了。

有道是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三十天已经过去了,已到了暮春时节。胡尔苟养得精神饱满气血充足,开始在大观园里行走。园子里面亭台楼阁绿水清波,是看不完的美景,阅不尽的春色,让胡尔苟饱足了眼福。这天是胡尔苟自穿越以来第一次照镜子,镜子里面分明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郎,没有留下在那世里的一丁点痕迹,又让他惊叹不已。转眼又度过多少日子,胡尔苟无所事事感到无聊极了,出门去潇湘馆,看望林黛玉。胡尔苟和黛玉胡混了一会儿之后,又被人带去上房,第一次见了贾政。幸亏贾政只让他谈论了一番论语,没让他填词连句,胡尔苟侥幸过关了,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话说胡尔苟自上房回来,刚进门就遇到袭人了。袭人有点不高兴地告诉他,说是茗烟在园门外等他。胡尔苟以为茗烟有新发现,连忙换了一身衣服,急匆匆地走了,连袭人的叮嘱也没有听清楚。胡尔苟出了园门,就看见茗烟侍立在离园门不远的地方,只是他身边多了一个衣着光鲜的青年男子。胡尔苟刚要问茗烟为何找他,就听那男子拍手儿笑道:“可把你盼出来!是真真的不容易。宝兄弟,今天是我的生日,家里备好了这么大的一个西瓜,这么粗的几节莲藕,这么大的一尾鲟鱼,还有一头外国进贡的香罗猪呢。这些个好东西,我除了孝敬我妈和你家老太太和太太以外,剩下的我觉得一个人吃没有多大意思,就特请了一帮朋友和我共享。他们都到了,就差你啦,快跟我走吧!”那男子边说边比划,说完拉住胡尔苟的胳膊就走。

胡尔苟听了暗笑,心里在想薛宝钗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长的一点儿都不像不说,性格差异也大,学问就更没法比了。不过胡尔苟挺喜欢薛蟠的,觉得薛蟠的坏都坏在明处,有时候也挺讲义气,对母亲也很孝顺,因而他对薛蟠的喜爱远胜于贾宝玉。胡尔苟突然想起红楼书中的情节了,他这一去要遇到神武将军的儿子冯紫英,更要命的是他还要遇到从忠顺王府逃出来的优伶蒋玉涵,这可是非常危险的邂逅啊。“去?还是不去呢?”胡尔苟在心里面想着,不过他没有停下脚步。

胡尔苟跟在薛蟠后面,两人边走边谈,很快来到一个好去处。这儿庭院深深花木茂盛,房子也修建得精巧雅致。胡尔苟随薛蟠进屋后,有二男一女在会客厅里等候他们。其中一个身材魁梧面相粗犷的男子,起身走过来了。这男子一把抓住胡尔苟的肩膀,使劲地摇了几下之后,口里哈哈哈地笑道:“小世兄呀,我可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心里甚是想念你的!前先日子风闻小世兄不幸染了小恙,本想过府拜望的,只因家父有急事要奔赴外地,我只得随从,实在不能分身呀,还望小世兄原谅哟!”这男子说完又在胡尔苟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胡尔苟知道这个男子,就是神武将军的公子冯紫英了,和贾府是世交。胡尔苟见对方如此热情,那肯怠慢人家,一把抓住冯紫英的肩膀,也使劲地摇了几下,嘻嘻哈哈地跟对方笑道:“冯世兄真是客气了,我也好久没有拜访老世伯了,甚是想念他老人家的,还望冯世兄回府以后,转达我殷切遥祝之意。等来日我们都方便的时候,一定到贵府拜候。”胡尔苟说完话,两人的手握得更紧了。胡尔苟觉得冯紫英孔武有力,身上有一股豪侠之气,他非常喜欢。胡尔苟突然有了一种预感,他往后要和冯紫英要发生某种交集,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在一旁呆着的薛蟠,见胡冯两人如此的客气,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心里有些不乐意了,就忍不住讥讽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啦,说话文绉绉酸溜溜的,虚情假意,一点儿都不真实。不像我薛蟠这样的粗人,不对眼儿的,就挥拳打服;对了眼儿的,就……;对了眼儿的,他娘的就往里面戳就是了。云儿,你薛大爷说的是不是呀?。”薛蟠说到这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歌妓云儿。

大家听了薛蟠的话,都连说该死该死!云儿听了更是红透了脸。不过大伙儿并不在意,因为薛蟠一贯如此,除胡尔苟以外的人早已习以为常了。大伙儿分宾主坐下以后,胡尔苟开始留意坐在对面的蒋玉涵,见他长得眉清目秀,果然是一表人才。胡尔苟发现蒋玉涵也在悄悄打量自己,他眼神里饱含了钦羡之意,让胡尔苟看了怦然心动,连忙转移了视线。胡尔苟这才打量席面上的菜肴,样样都是稀罕之物。

酒局很快进入行令赌酒的环节了。胡尔苟填词唱曲是外行,但记忆力尚可,当他把贾宝玉填的词唱的曲在这里复述了一遍之后,当即赢得满堂喝彩。大伙儿挨个填词连句唱曲,轮到薛蟠哼唱哼哼韵的时候,逗的众人哈哈大笑,把宴会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大约是酒水喝多了的缘故,胡尔苟突然内急了,让一个下人带路,找茅房方便。胡尔苟小解出来,迎面碰到一个人,也是来方便的。胡尔苟定神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琪官蒋玉涵。蒋玉涵一见面就躬身施礼,胡尔苟只得欠身还礼。蒋玉涵也忘记是来小解的了,双手一抱拳跟胡尔苟说:“早就仰慕宝二爷的大名了,今日终于相见,可慰平生之愿了。”胡尔苟见琪官如此客气,也不愿怠慢人家,也抱拳回礼道:“我仰慕足下大名久矣,今日之会也慰平生之愿,只是你我既然如此投缘,何不改作兄弟之称呢?以便日后交往也。”

胡尔苟也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不曾想蒋玉涵深受感动。蒋玉涵双手一抱拳说:“承蒙宝二爷抬爱,我占大便宜了。方才我听冯大哥说,我比你枉长了一岁,就冒味地叫你一声宝兄弟了。”蒋玉涵说完,又深施了一礼。胡尔苟听了,也深受感动,顺口叫了一声蒋兄,蒋玉涵也连忙回了一声宝弟,两人彼此叫着兄弟,是越来越亲近了。蒋玉涵从腰间解下一条红颜色的汗巾子,右手拿在手里跟胡尔苟说:“宝兄弟,今天巧了,我这里有一件宝物,昨天北静王爷送给我的,听说是茜香国的女王进贡我主的。这件宝物夏天系在身上,肌肤生香,不生汗渍,很是神奇呢。今日你我结为异姓兄弟,愚兄愿把此宝赠送于你,权当我的见面礼了,还望宝兄弟不要推辞!”蒋玉涵说完,把红汗巾子硬塞到胡尔苟的手里了。

胡尔苟这下可为难了,这条汗巾子既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也是一个可能招来祸患的烫手山芋。胡尔苟只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爽快地接过来了,然后解下自己的汗巾子送给蒋玉涵,顺便把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也送给蒋玉涵了,要不是贾家查得严,他甚至要把脖子上的灵通宝玉送人。胡尔苟之所以如此爽快地接受蒋玉涵的礼物,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蒋玉涵是一个很舍得的人。胡尔苟正思量着,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而近。蒋玉涵知道有人来了,连忙跟胡尔苟说:“愚兄已经在东郊离城二十里的紫檀堡置办了房子和土地,随时欢迎宝兄弟莅临寒舍。只是这件事千万不要对别人说了,这是北静王爷亲自给我找的地方。”蒋玉涵说罢,急急忙忙地小解去了,留下胡尔苟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地说:“蒋兄呀,你可把我架在火上烤了,万一你的事情败露了,我将如何应付呢?”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