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远山终日白雪覆盖,每年夏季,冰雪消融,大量的雪水融化,汇聚成溪流,又逐渐汇入尼雅河,尼雅河在蜿蜒流淌,滋润着干涸的大沙漠,也造就了两岸生机盎然的景色。
此时,正值初春季,人间四月天。尼雅河里的冰层早已融化,两岸的胡杨林已抽出绿色的枝条,沿着河流向下游望去,不时成群结队的羚羊在绿草泛青的河岸,悠闲地寻找着食物,几只沙漠胡狼懒散地聚在一起,显然已经吃饱了,对周围的猎物视若无睹,优哉游哉地晒着太阳。
再往下游,已是大沙漠的腹地,河道变得越来越窄,水流的尽头,越过起伏连绵的沙丘,平坦的高地上,一座雄阔坚实的沙漠土城赫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高大的土城墙足有两丈多高,隔绝了大部分冬日的风沙。宽阔的城门足有丈余,进入其中你会很惊奇地发现,这里的人穿着各异,神色却很悠闲。
笔直宽阔的道路上,不时传来阵阵的驼铃。在这里,到处都是那些大胡子的赶脚商人,操着五湖四海的口音在讨价还价,其中还有不少精瘦干练的汉人,甚至是金发碧眼的西方胡人。熙熙攘攘,两旁不少商铺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整个城市显得宁静而舒缓,尤其是在这个初春的季节,是那么的富有生气。
精绝国!很奇特很有幻想力的国度,西域三十六国之一。
这座城市就是她的国都,以国为名,精绝城。
位于整坐城市的正中位置,有一坐高高凸起的大王宫,四周没有任何建筑,那是精绝女王的住所。
此时王宫的大殿内,一个面色柔美的女人静静地坐在那代表精绝女王的高背王座上,银灰色的一头长发自然舒缓地披在身后,白色的披风搭配着一条雪白的狐领,格外清丽出尘,散发着女王独有的魅力。
女王深蓝色的眼睛配上长长的睫毛,两道细长的剑眉斜插入鬓,显得格外深邃。琼鼻之下,不大不小的绝美丹唇棱角分明,不施粉黛的圆润脸颊更显冰清玉洁,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孤傲霸道。
女王静静地斜坐在王座上,眼眉低垂,一只皎白的玉手轻轻托起香腮,另一只纤细葱嫩白的五指细心地拂过怀里的一只小白猫,显得有些慵懒。
过了好久,才微微昂起玉首,眸似星月的清冷目光迸出一道寒芒,对着大殿之下已经站了好久的一位黑袍人缓缓说道:“任务失败了?”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静得有些可怕,空气中流动的光线和气流似乎也凝滞下来,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尽显无疑。
“是,尊敬的女王陛下!”黑袍人身子紧了紧,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颓废懊悔。
“看来您的损失不小,尊敬的哈德斯殿下。或许可以换成一种更容易理解的方式,此次任务作废,在您未达成我们之间的协议之前,我需要殿下显示进一步的诚意。”轻柔舒缓的声音自精绝女王的红唇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强势,其唇若血,其发如雪。
“是的,陛下,这次仅仅是一次失误,适当时机我会将我的诚意展现给您!”黑袍人将声音缩进宽大的连体斗篷,无可奈何地低下那颗自认为高贵的头颅,
“下去休息吧,期待着您的诚意,尊敬的哈德斯殿下!”女王沉下眼眸,又开始精心梳理起小白猫柔顺的毛发,一切显得那么娴静自然。
“可是……好吧,陛下告辞!”黑袍哈德斯似乎心有不甘,但还是低下头,单手俯胸,身体化做一道暗黑气息,消失在王宫之内。
见到黑袍哈德斯彻底离去,精绝女王才缓缓站起身,怀里的小白猫乖巧地跳到地上,跟着女王慢慢步入偏殿的寝宫。
女王一挥手,示意四周宫女全部退出寝室,而那只小猫也悄无声息地隐入门口的角落里,倦起身子呼呼大睡。
此时的精绝女王好像褪去了一身强势的外表,慵懒地依靠在那张精致的雕花大床上,手里举起一只硕大水晶球,放在眼前聚精会神地注视着。
当看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屁孩,正在偷偷摸摸地靠近那红衣女子的樱唇,女子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霎时间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展颜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小妹呀,卿本佳人,奈何作贼?我的儿子岂是那么容易被人偷的?”精绝女王银铃般的笑声开心至极,甚至让满屋春色活色生香。
唯一懵懂的是那只小白猫,刚从睡梦中惊醒,见到主人如此失态,顿时吓的毛发倒竖,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危险,才很不高兴的[喵呜]一声,再次卧进自己温暖的小窝。
九沙之地,废弃古堡,此时正上演着一出自导自演的精彩大戏,可惜观众只有一个。
“老大老大,快看看,小雀雀好像流泪了!”
“老二,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烦我了”老大只顾专心致志地摆弄研究手机和充电宝,根本顾不上老二。
见老大不理自己,平头老二伸出小手,轻轻地擦去女人眼角的泪痕,又趁老大不注意,做贼似的在女人樱唇上轻轻一点,随即便远远的跳开。
而这一切,恰巧被某位远在千里这外的某位女王瞧了个一清二楚。
女王满脸黑线,这孩子在搞什么鬼?好不容易三年前才恢复了一些神智,没想到一旦离开自己的怀抱,竟变得如此混蛋,简直超出了自己的认识。
红衣女子身心识海均受到重创,又损失部分本命精血,本来就是气血两亏,再加上某些人在背后兴风作浪,勉强提聚起的一丝神智又被坍塌的土墙砸了个七晕八素,一时半刻哪能清醒过来,只能任由小屁孩为所欲为。
“呸呸呸!”小男孩吐出满嘴的沙子,心里也是无比的郁闷,刚才一紧张,手上的力度没有掌控好,女人周边的沙石土块又掉下去不少,将女子的脸上又覆盖了一层细细的沙粒。
“老大老大,不行呀,土太多了,上不了!”平头哥有点委屈,平时看了那么多小电影,自以为无敌于天下,没想到真的到了行动上,却是那么难。
看着脚下的大美女,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只好把火气发泄到老大身上。怪就怪这副小屁孩的破身子,才那么大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如果让精绝女王知道这死孩子此刻的真识想法,不知道该做何感谢,那表情应该会很精彩吧。
“老二,你还真是禽兽啊,哥哥刚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还真当真了?别忘了她是谁,大神兽呐!”老大虽然口是心非,但手上的小电影确实很吸引人,以前哪见过这么精彩的画面,现在哪有心思管老二的闲事。
“要不就说你是白痴呢,刚才还喊着上了她,现在又无动于衷,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简直是禽兽不如啊!”板寸老二恨铁不成钢,一把夺过手机,大有不帮自己就毁了它的意思。
此时的老大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生怕老二毁了心爱的小手机,只好不甘情不愿地指了指地上的红衣女子,悻悻说道:“你要想好了,小雀雀现在虽然很虚弱,但并不代表她醒过来就没什么反抗能力,老大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适可而止。毕竟她可是暗恋你小青好久了,抛开我们自己的身份,现在名义上你我都应该叫她一句姑姑或者阿姨,你确定你下得了手?”
“神兽咋啦?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骑!此情此景,你叫兄弟我情何以堪?”
见老二口嫌体直,心火上头,老大只好苦口婆心地劝道:“老二,你总该想想后果吧,别只贪图一进爽快,到时追悔莫及。”
“后果?对,是该想想怎么应付,我懂了!”老二愣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红衣,随即笑了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老大一脸不解,不知道这天杀的老二再憋什么坏。
“谢了,老大。”说罢,将手机扔还给老大,还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大,你老悠着点儿,老子这样,还不是被那些小电影害的?你可别走兄弟的老路。”
说罢,又操控着小男孩径直走到红衣女子身边,伸出小手将女子周边的土石沙砺悉数刨开,不一会便弄出一身香汗,脸上、手上、身上到处是尘土汗渍,看上去狼狈不堪。
这时候老大也来了兴趣,收起手机,凑在老二身后看了半天,不明白老二弄这一出是要干什么,难道老二是良心发现,痛改前非?
应该不会,他有这么好心肠?
“看什么看,别妨碍老子泡妞!”
冷不丁老二忙里偷闲来了一句,吓得老大浑身一激灵。
“老二,你这是在干什么?用不着这么费劲吧!”老大很是不解,轻轻松松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何老二这次要身体力行,亲历亲为。
“听人劝吃饱饭!”老二头也不抬,叉开两只小短腿,站在红衣女子身前,几乎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红衣女子上半身拉出沙坑。
不过,那样子似乎极为不雅。
女子的头软软地靠在小男孩的肩膀上,举止极为亲密,像极了某种不可言状的动作。
接下来小男孩探手入怀,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肚兜,轻轻擦掉女子脸上的尘土,露出原本绝美的容颜。
王宫的寝室内,精绝女王目瞪口呆,她实在想不通儿子怎么变得这么细心,开始还以为这小子犯混,没想到这么会照顾人,一点也不像他那个冷酷的爹爹!
在看到红衣女子的惨状时,女王剑眉紧锁,琼鼻微皱,冷哼出声:“小妹,这就是偷人的下场,就让你先吃点儿苦,买点教训,真以为姐姐不知道你干得那些好事?”
这次,小男孩终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望着女人近在咫尺的美颜,老二下定决心,准备亲自撸袖子下场。
当下,小男孩再次警惕地向四周观察了一会,这才慢慢低下头,向着红衣女子的玉容悄悄贴了上去。
虽然收获值得期待,但感觉还是有点儿冒险,老二此时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好像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红衣女子伤得确实很重,虽然外面上看起来并无大碍,但精神层面的确受创严重。显然那个黑袍人绝非善类,最后发动的那几次灵魂冲击,差一点儿就击破自己的灵魂壁垒,届时,自己一世修为将尽数化为乌有,为他人做嫁衣。
那样的结果,自己简直不敢相像,前世红尘的种种努力都将前功尽弃,最终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若想重来,除非是上天眷顾再加上无数后天际遇,单纯依靠凤凰巢穴中那点残存的意识,想与那贱妇平起平坐,让那狠心人再度垂青自己,几乎是痴人说梦。
万分危机之下,再柔弱的女人也会展现出自己刚烈的一面,更何况是她凤依寒,南明朱雀,天之四灵。
既然打不过,那就用命去赌。
哪怕是拼着丹毁人亡的下场,也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绝不能让那个女人小瞧了自己,更不能让那个男人看轻了自己。
她绝不是那个总躲在他身后的小凤鸟,她是南明朱雀。
所幸,女人赌赢了,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最终黑袍人怕了,选择了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