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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娘的,小丧星,吃我的饼,还得花我的钱,你最好是真失忆,不然‘粑粑’老子都给你锤出来。”络腮胡一边拾起地上的包裹抗在背后,一边骂骂咧咧的走在前头。

包裹里的物件叮当作响。

少年不知道要不要跟上他,不过少年知道夜里确实很危险,有野兽,还有...人!

络腮胡走了几步后扭头瞪了一眼依旧蹲在原地的少年。

“你别看白天的时候这个地方好像很平和,那是因为城里的执法队白天会在这里维持秩序,要是等天黑他们回去了,你身上这几斤肉不知道够不够分。”

络腮胡说完便把头扭回去继续朝营地走去。

“想死你特娘的就蹲这吧,刚好我还能省下十块钱。”络腮胡说话的声音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一起传来。

少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起身追了上去,他想看看营地是什么样子,说不定能想起来点什么。

石子路上的行人排成长队,手里拿着一块薄薄的铁片,挨个往内走。

营地入口的守卫扫了一眼他们手中的铁片便不再搭理。

不远处是巍峨耸立的城墙,抬头时仿佛望不到天空的尽头一般充满了压抑感。

两旁的其它摊主陆续收拾好摊子汇入队伍。

少年跟在络腮胡身后,看着他点头哈腰的用十块钱从守卫那里换来一个与其他人一样的铁片。

“拿好,丢了你以后就进不来了。”络腮胡将新换来的铁片塞到少年手心,自己从上衣口袋掏出另一枚铁片攥在手里。

少年看着手心里陌生的铁片,心想自己之前是不是也有一张这样的铁片。

或许有过,也或许没有。

少年想不起来。

但是少年认识钱,在少年的印象中,钱可以换来很多东西,食物、刀剑、枪械。

少年记得自己好像有很多钱,用不完的那种,但是少年想不起来在哪了。

而且刚刚络腮胡递出去的钱和少年印象中的钱不一样。

少年觉得自己可能记错了,毕竟他失忆了。

进入营地,城墙愈发高大压抑,仿佛将城内城外分割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除了营地外泥土铸就的围墙,一个个破破烂烂的窝棚,和零星几座石土搭建的房屋,就是营地的全部建筑。

络腮胡带着少年走入一间破旧的窝棚,这里就是络腮胡居住的地方。

窝棚只有一个厚厚的门帘垂挂着,如今入秋了,有点冷。

有些狭小,但是勉强能防风。

一张很小的床,一床棉被,一口架起来的铁锅,一只瘸了条腿的桌子,桌下搁着两个缺了口的碗,一条长凳,一个泥炉子。

便再没有其它东西。

少年看着这些陌生的东西有些发愣。

这和少年记忆中的家不太一样。

虽然少年也记不清家的具体样子,但是少年感觉,家不应该是这样的。

少年想不明白。

络腮胡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些木柴,扔到泥炉子旁边。

然后便开始围着泥炉子打转。

过了一会又把刚刚塞进泥炉子里的木柴抽了出来,小声的念叨:“算了,天也还没多冷。”

随即转身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布袋,从里面取出一床被子扔在床上。

“你搁这等着,别乱跑。”

朝少年交代了一句,络腮胡掀起门帘走出窝棚。

少年没有回应,只是靠着窝棚门旁蹲下。

蹲着饿的要慢一些。

没多会,络腮胡抱着一卷茅草垫子返回窝棚。

寻了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将垫子铺好,然后把之前掏出来的被子丢在上面。

“你今晚睡这。”络腮胡指了指刚刚铺好的地方,对少年说道:“明儿我给你找个活。”

少年仰头看着他,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窝棚里没有灯火,少年也只能看见络腮胡昏暗的剪影。

“谢谢。”少年对他说。

“别急着谢,明儿给你找到活,你有了工钱,要还我,连带给你买居住证的钱一起。”络腮胡说着,摸黑爬上床:“我也不多问你要,加上住宿的费用,你得给我15块钱。”

替自己盖好被子,络腮胡接着说:“粮食另算,老子可不当冤大头!”

“今天的饼就算了,明天开始你吃的东西我就开始记账了,等你赚了钱也要还给我!”

“好。”

“特娘的,一整天一毛钱没赚着,折了三张饼。”络腮胡躺在床上小声嘀咕,又看了少年一眼,郁闷的念叨着:“还捡回来个焖罐子,运气真背!”

“赶紧睡吧,睡得晚了肚子饿可没东西给你吃!”

“平常没人敢在营地里闹事,那些守卫虽然都是王八蛋,但好歹有点作用,你不用害怕。”

络腮胡语气有些烦躁。

少年没有回应,默默走到络腮胡给他收拾出来的算是床的地方,络腮胡也没指望这个会说话的哑巴回他。

“荒野上捡的这些东西营地压根没人买,特娘的,明天又得去找罗胖子,那个吸血鬼……”络腮胡嘴里念叨着,声音渐渐变小。

“啪!”络腮胡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语气更加烦躁了:“玛德,入了秋的蚊子真特娘的毒。”

络腮胡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过了一会,轻微的鼾声便开始在窝棚里回荡。

少年躺在床上,入秋不久,所以即便窝棚的保温效果没有多好,被窝里依旧还算暖和。

他已经许久没有在被窝里躺过了,即便这个被窝有点异味,不太好闻。

虽然和记忆中的家不太一样,但是络腮胡的这个家感觉还不错。

听着络腮胡的鼾声,少年并没有入睡。

他不知道络腮胡会不会和之前遇到的人一样,变成红着眼睛的饿兽。

络腮胡是个好人,他不太想把络腮胡的脖子拧断。

许久,鼾声依旧。

络腮胡的脖子大概是保住了。

少年闭着眼睛缩在被子里,呼吸渐渐悠长。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很快他便沉沉的睡去。

……

“我叫巧彤,你那?”

“嗯?你叫我纪铭吧。”

……

“有埋伏!该死!!”

“装甲小队,保护好小少爷!”

“不好,他们有电磁干扰弹!”

“装甲瘫痪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武装配置?!”

……

“纪铭,是不是快轮到我们了?我们会死吗,像那些被带走的士兵一样。”

“别怕,巧彤,我们不会死,我带你逃出去。”

……

“你也活不了,哈哈哈!!李纪,我在下面等你!!!”

“呜,纪铭,纪铭哥哥!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啊,说好一起逃出来的,呜呜呜……”

“别怕,我们逃出来了。”

“嗯…巧彤不怕。”

……

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闪过诸多片段。

“呼。”少年睁开双眼,猛地坐起,他喘着粗气,浑身被汗水浸透。掌中亮起一阵红光,一把断刀不知道何时被少年紧紧握在手上。

窝棚内没有灯火,借助门帘外透进的微微的星光,房间里的东西在少年眼中若隐若现。

“我叫,纪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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