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是不开口言语。过了许久,自宫门口走来一人,乃是南宫承远和南宫承近。二人走到众人末尾,南宫承近寻了个位置站了进去,南宫承远站在原地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站在薛文礼身边的薛凌冉身上,南宫承远眼里寒若冰霜,径直走了过去。南宫承远站到二人身前,薛文礼见是南宫承远,连忙见了一礼:
“小王爷!”
南宫承近不理会薛文礼,死死盯着薛凌冉。薛凌冉眼中死灰一片,同南宫承远凝视。南宫承远向前迈了一步靠近薛凌冉面门,低吼:
“我昨日在新华苑明的暗的告之于你了!你当真是要同我过不去?”
薛凌冉面色平平,看着南宫承远。南宫承远继续说:
“你我二人自幼邻里相长,你我父亲是同僚,你又同吾弟同为今届翘楚,我实不忍心与你交恶!但你若是不知进退,我不介意做这个恶人!”
薛凌冉听完苦笑了一声,南宫承远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遂恼怒不已:
“你笑个甚?”
薛凌冉冷哼了一下:
“我真是羡慕龙慕青云,他为何生得如此命好?”
南宫承远眼中漆黑一片:
“我说的,你应还是不应!?”
薛文礼站在一旁,满脸乌云,听到南宫承远步步紧逼,也不顾自身处境,一甩袖子,高声喝道:
“南宫世子!你够了!”
众人注意力被这一嗓子拉过来,都望向几人处。南宫承远看了看薛文礼:
“薛丞相,您老蛰伏这么多年,向来是以与人为善为表,如今这是怎么了?”
薛文礼冷哼一声:
“老臣早些年因家师反文风波所累,流放千里时,幸得当今皇上和忠武亲王所救,才得以入仕!老臣知晓自身才薄德浅,昏昏碌碌。因而万事得过且过!莫说是同僚朝友奚落于我,就连下级官员也是对我鄙夷至极,老臣都是不予理睬,为的是报了两位上位的知遇之恩!可老臣之罪过,惰性,罪不及老臣家人!”
薛文礼向前走了一步,将朝服脱下来摔在地上,露出一身的素服:
“南宫世子!您今日一来便冲着犬子一顿逼迫,好!就请世子拿出犬子的罪证,老臣随你将他押到典法司或是都司衙门,按罪论处!但若你没有证据,还如此这般,饶你是王府世子,老臣也拼了这身老命,与你论个清楚!”
南宫承远没想到一向以弱势人的薛文礼会在此同他针锋相对。正愁无法应对时,南宫铁成缓缓的从大朝殿里走了出来。一步一步从阶梯下走下了,众人连忙一一见礼。南宫铁成不理会众人,走到薛文礼身旁,将地上的朝服捡起,披在了薛文礼身上。薛文礼连忙后退一步行礼:
“王爷!老臣诚惶诚恐!”
南宫铁成笑了笑,一抬手将南宫承远掴了一巴掌,顿时鲜血从南宫承远嘴角流了下来。南宫铁成转身看向南宫承远:
“薛丞相或有错,或有能力不及之处,但也不是你这个竖子可以冲撞的!他跟着皇上和本王,在东川府的泥泞里治理河道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还敢在这儿尥蹶子?”
说完喊了一声唐明士,唐明士应声而显。南宫铁成看着南宫承远,跟唐明士说道:
“朝会结束后,将这小子押回府里,禁足半月!”
唐明士应了一声,退了回去。
说完走到薛文礼身边:
“文礼,走吧,进殿吧,皇上还等着呢。”
说着拽上薛文礼走向了大朝殿。众人底下窃窃私语,却也不敢耽误脚下动作,一行人不一会儿都到了殿内。南宫怡成和龙慕文睿二人站在皇案旁边研究着什么,众人按照自己的站位站定,南宫铁成也上了玉阶跟二人讨论了去。众人不敢喧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许久,一名小内侍高捧着一奏折匆匆走进来递到南宫怡成处,南宫怡成拿起奏折看了一眼,脸色拉了下来,将奏折递给龙慕文睿和南宫铁成,二人看完之后也是脸色不佳。众人正不知什么情况时,南宫怡成转过身:
“鲁丞相,薛丞相,你二人上阶来!”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连忙走了上去,几人又说了些什么,薛文礼抱拳行了一礼,转身走下玉阶,对着自己辖内的官员说了声:
“国事院点闻处,行事处两位调度使携领处内官员,立刻到国事院司堂侯旨!”
说完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身后还跟上了两个人。
薛凌冉看着薛文礼满脸的认真,立刻想到是出了事,但也不去过问,闭着眼站在一旁。
不一会儿南宫怡成又转身看了看,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又看了看安德禄:
“龙慕镇守使还未到?”
安德禄欠身行礼:
“回皇上,还未曾!”
南宫怡成叹了口气,摆摆手,安德禄后退着站了回去。
南宫铁成此时转身看向了南宫承远,招了招手,南宫承远立刻走上了玉阶。南宫怡成和龙慕文睿对着说了几句话,南宫承远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抱拳行了一礼,转身走了下去,回到原位站定。南宫铁成转身看了一眼众人,而后迈开步子走下台阶:
“六司镇守使,同本王来!”
说完便走了出去。这回众人真觉得此间事大了,不然气氛不会这么紧张。众人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眼神交流,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过了许久,皇案旁鲁子孔和龙慕文睿还在商议着什么,南宫怡成缓缓走下玉阶,站在门口,轻轻开口:
“众位卿家!今晨一早,西边防军属来报六百里加急,四日前,夜起,西葜突然进犯我康阳西部边陲,加急文书派出之前,已是丢了三关七寨!现今情形或是更加恶劣!”
众人脸上一惊,纷纷交头接耳。南宫怡成咳了咳:
“方才又有奏报传来,京都内,原有的宝盛钱庄突然消失不见,经探查,已是确认乃西葜安插进来的探子!宝盛钱庄自开设以来,我朝官员有一多半都是存银于此,对众位卿家可谓是了如指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