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了得体舒适的亵服,霁寒似乎身心都惬意了不少。
洛天则早早坐在了矮桌前。
一侧的无衣也将酒温在了炉上。
几样菜肴虽算不算奢侈华贵,却也赏心悦目。
“这道名为春华秋实入口即化带有桂花之香、这道乃是金风玉露是用莲子莲花莲藕所做、这道最好吃名琨玉秋霜晶莹剔透,乃是花中极品!君上您尝尝看!”无衣看着霁寒落座,连忙介绍道。
“没想到你带回来的这侍卫,如此细致贴心!这几日一直追着我询问你的嗜好和嫌忌,我言你爱兰,他便寻遍了婆娑,才得了那只你屋内的春兰!你可喜欢?”洛天还未等霁寒坐下,便拿起了竹筷,夹起了一块琨玉秋霜放进了口中。
“无衣你也坐吧!”霁寒看向了无衣笑道。
“尊卑有别,属下就不打搅君上与大巫师用膳了!”无衣说完便退了出去!
“你还是莫要为难他了,在神界从小长大,有些东西已经刻在骨子里了!”洛天淡笑。
“神族的规矩还真多!”看着无衣颔首离开,霁寒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洛天身上。
“你这样盯着我,是怕我抢你的吃食?”洛天伸出的筷子停在了半空,抬头看向了霁寒。
“你可知冥尊为何突然娶妻!”霁寒没有一点要拐弯抹角的意思,开口便质问洛天。
“龙族本就有修复神魂的能力,此事三界皆知,冥尊迎娶花瑶,也乃人之常情,又何须我推波助澜!”洛天又夹起了一块琨玉秋霜,放在口中细细品尝着。
“你也言龙族有修复神魂之力,可冥尊又是如何知晓自己神魂缺失的?”霁寒取出了温好的酒壶,给面前的空盏斟满继续对着洛天施压。
“她若想以此为筹码,又何须我多言!”洛天却丝毫不在意,依旧夹着菜肴不紧不慢的吃着。
“可若不是你,他又如何会生疑!”霁寒端起了酒盏,饮尽,对洛天,他并不信任,他相信洛天会与自己一样保雪儿周全,但那也只是为了洛天的师父白恒。此人亦正亦邪,为白恒他可以放弃性命,却也能为了心爱之人作出违背道义之事!
“当初我也无法提前预知,你肯帮我,是我太着急失了分寸,也欠考虑!但如今,你既已在做此事,我又何须节外生枝,多此一举?引你怀疑?”洛天一改往日慵懒模样,正色道。
“我知你不信任我,神族之事,我早已不再插手,除师父与若颜,我不会与你为敌!只因我信你!”洛天放心了竹筷,眼神磊落的看向了霁寒。
霁寒对洛天的印象还停留在他神族大巫师的位置上,停留在他为了若颜与自己决战的场景上,却未料到他会信任自己!
“你既已如此说了,我也没了怀疑的必要!关于灵族之事,你知道多少?”霁寒也正色看向了洛天。
洛天似乎并没料到霁寒会询问灵族一事,起身负手看向了挂在天上的赤月。
“不论你信与不信,魔族自始自终都未对灵族做过赶尽杀绝之事,神族大肆宣扬将此事归咎于魔族,无非就是想令三界对魔族更加深恶痛绝罢了!魔恒不屑辩解,但我既已继承魔尊之位,那便不能再任由他人继续污蔑!”霁寒把玩着手中的空盏,眼中满是冷漠之色。
“我也想查清此事,因为此事也关乎我师父清誉!灵族乃万物灵力之源,灵族的治愈能力更是三界最强!师父曾借助灵族族长之女逸芜言姑娘为白篱医治,若不是我中途扔下芜言姑娘,她也不会失踪,师父便不会被污蔑!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旧事重提洛天内心无比自责,可他的内心更加痛苦,事情似乎就是从芜言姑娘失踪开始,变的一发不可收拾!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便认定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才令师父白恒背负罪责,渡劫失败,被众神击落神台!
看着面色痛苦的洛天,霁寒眼中也多了一丝怜悯,他的内心似乎也有些感触,也许自己也是有过如此心境的,就在若颜说出,他乃魔恒容器的那一刻,他便也认为是自己害了父母。
“我曾想尽办法寻找芜言姑娘,可最终一无所获,那段时日,我的占卜仿佛失了灵!自从封印没有师父的加固,魔恒的三缕神魂竟冲破了封印!白篱与魔恒大战之后,灵族便也消失在了三界之内,我追查过此事,可他们似乎也与芜言姑娘一样,消失在了三界之内中!我身为神界大巫师,却连他们的踪迹都无法查到,更帮不了师父,我是不是很没用!一个无用之人,连简单的占卜之术都已无法做到了!”这一刻洛天苦笑着,似乎有些癫狂,只见他突然抬手,空中霎时间出现了一道白光,一只黑蝶冲破了衣袖振翅朝白光飞了过去。
一丝猩红涌出了洛天嘴角。
霁寒起身一把扯住了洛天的手臂,挥手将白光隐没,洛天则如虚脱般倒在了地上,黑蝶也飞回到了他的衣袖之上。
“你不要命了!”霁寒冷言。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既不能为师父洗清罪名,查清事实真相,活着又有何意义?”洛天此刻惨白的脸上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也许此刻的他早已将生死看淡。
“倘若你死了,还有何人肯不顾一切为他洗清罪名,查明一切!”霁寒此刻仿佛在说自己般,冷冷的看向了洛天。
婆娑最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男孩正瑟瑟发抖的看着向自己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
突然刀停留在了男孩头顶的一寸处。
“这已经是第七个被追杀的少年了!”丁墨身后的侍卫禀报道。
“带回去,给我好好的审!”丁墨话音刚落,被摁住的拿刀之人突然翻了白眼气绝身亡了!
“禀……禀大人,此人服毒自杀了!”
“还不去给老子查他的身份来历!”刚到手的鸭子突然死了,丁墨顿时气的一脚踢翻了来禀的侍卫。
“那孩子此刻正在判官府上!”黑暗中,一人单膝跪地,对着黑暗中的花瑶开口道。
回到府上的丁墨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廊下一袭红衣的花瑶。
“何事令丁大哥如此生气,不妨说出来,看花瑶能不能替丁大哥分忧!”花瑶看着丁墨有些黑的脸,连忙上前挽住丁墨的胳膊,带他来到了廊下的桌前。
“都是些细碎的小事,说了影响心情,阿瑶你今日怎有空来我府上?”丁墨看了一眼府中的侍从,快速抽出了手臂。
“丁大哥回婆娑都没有来看过花瑶,花瑶还是从他人口中得知,丁大哥回来了,花瑶自知在北部连累了丁大哥,都是花瑶的错!花瑶今日不该不知会一声,便擅自前来!既然丁大哥不愿见我,我走便是了!”看着有意疏远自己丁墨,花瑶柔柔弱弱眼神哀怨的起身便要离开。
“别呀!阿瑶!是我这几日太繁忙,本想过几日再去看你,不想今日又被公事扰心,说错了话,阿瑶可千万别胡思乱想!”丁墨最见不得女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连忙拉住花瑶轻声安慰解释道。
“丁大哥没有说错话,花瑶知道丁大哥对我好,丁大哥更是花瑶在无尽唯一的亲人,自姑姑死后,丁大哥对我关怀备至,为我疗伤,带我散心,更是为了我不顾北陵君禁令,偷取内丹为我修复灵力,花瑶才能这么快从悲伤中走出来!花瑶如此的麻烦丁大哥,丁大哥不愿见花瑶也乃人之常情!”花瑶看着丁墨眼中已蒙上了一层白雾。
“是我的错,忽略了阿瑶你的感受,但这几日我是真的忙,婆娑那些追杀案,我已经请命去查办!若没有结果,又如何向冥尊交代!”丁墨看着凄凄楚楚的花瑶顿时自责不已,忍不住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