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二人下车,高湛已经堵在车门焦急地说道:“你二人如今犯了人命案可如何是好?快与我说说案发经过,我看看能不能有个好法子助你们脱身。”
郝平凡先下车,回身扶着喜儿,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说你慌个啥玩意呢?人是我一脚踢死的爱咋咋地,是杀头还是坐牢那不是还得上了堂再说么?”
高湛见自己是一片将心向明月,可这小子太不知好歹,气的他直跺脚,气呼呼地说道:“你怎地如此这般不知好歹?我是心疼自家妹子,好不容易出门子又要守寡。”
喜儿气恼地拍了郝平凡一巴掌说道:“叫你莫要乱言胡说,你就是不听。气坏了奴家的哥哥,奴家定饶不了你,”
随后又到高湛耳边小声说出了原委,想到那日险些被歹人玷污,眼圈又红了起来。
高湛听完仰头大骂道:“钟大,你这畜生!真恨不得生啖汝肉也!”
听到自己妹子的遭遇,那高湛高大爷真是气的三尸神暴跳,眼睛也红了,脑袋瓜子都起了青筋。
郝平凡上前劝慰道:“没啥大事,我那时候正好赶上,上去咣就是一脚送那狗东西上了西天。我这应该是见义勇为吧,就算上了大堂我也有理我怕啥呀?你说你现在还慌么?”
高湛斜了他一眼后十分傲娇的轻哼一声把脑袋扭到一边不看他。
郝平凡脸皮多厚,那可是去美院当人体模特的主儿。嬉皮笑脸的走到大舅哥另一边跟他脸对脸。
高湛也是被气笑了,伸手点指郝平凡道:“你呀你……为兄还是不是为你们着急?怎地不知道好歹戏弄于我?若是如你们所言,倒还真是无需慌张。今天待审完案子也得到了夜里,你二人就别走了,且在我家住下罢。正好领走婚书明日完婚冲冲喜。”
郝平凡拉着高湛的手朝车厢后面边走边说:“那玩意着什么急,您先过来给我掌掌眼,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高湛一头雾水,看郝平凡神秘兮兮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好奇了起来。可一看郝平凡拿出三个大碗就有点生气的说道:“你这厮又戏弄我?”
郝平凡一摇头说道:“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跟大舅哥开玩笑啊,事情是这样的……”
郝平凡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跟高湛说了一番。
听完后,高湛拿过一个碗又是看又是闻的好一会才交给郝平凡道:“凡精怪所用之物必有大异。此碗有异香,香中略带土腥之气,且碗内有细密雷云水纹,想来定是那走水的蛟龙无疑。这碗你不要用也不要丢弃,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法器,留在身边可抵御凶灾火灾。你小子还真是有好运哩!”
郝平凡还以为被蛟龙舔过的碗能成聚宝盆呢,没想到只是个能抵御凶灾火灾的吉祥物,心里本来高高的期待就不免因为落差而形成小小的失落。可一想到那个算命老头的话,心里自己安慰自己地说道:得了,总好过什么都没得到强得多,这不就能抵上三次凶灾么,也好。
仔细的把碗收好,有领着高湛来到车厢门,打开后指着郝二宝又询问道:“大舅哥,您在看看那是个什么玩意?”
高湛一看郝二宝,眼睛一下就直了,看了又看,好像是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又是眨眼又是揉的,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突然一屁股跌倒在地,哆哆嗦嗦指着郝二宝说道:“这……这不是鳌么?这可是龙种啊!你这哪来的?”
郝平凡搀扶起大舅哥来,用一副:你真没见过世面的眼神斜了他一眼后说道:“就是今天,那不五里坡闹水灾么,地保打听到这不是才买的马车嘛就来家里找我帮忙。我这么古道热肠的是吧,那还能有二话么?当时我就拍板去了。到那里可是真热闹,又是伏波将军又是黄巾力士的一通闹,可结果整了半天是个老鼋产崽,结果老鼋没挺过去死了,就剩了这么个小可怜,我看谁都不养,我就跟我家那口子你妹妹商量着,这不就给带回来了么。”
高湛听完后一声长叹后说道:“唉,你是古道热肠却不知自己闯下塌天大祸了!这神兽乃是集天精地化于一身,因果命数非比寻常,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你还带回家来……也罢,都是命,不可强求不可违逆。也罢!”
郝平凡听后也是心惊,心说:莫不是真让那算命的老东西说着了?在西南就是命运坎坷?
赶忙说了一句像是安慰高湛更多像安慰自己的话:“实在不行养几年等它能照顾自己后就放归山林,总不能看着这小东西活活饿死吧。”
高湛也不说话,想起来了什么,在怀里摸出一个纸包,递给郝平凡道:“命里有时终须有,你与它也是命里的缘分。未来的事谁也不敢下言妄断,事在人为嘛。先给它喂点吃食,神兽倒是好养活,什么都能吃食。”
郝平凡结果纸包打开一看,是一包卤好的牛肉片,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味。
一边谢过了大舅哥,郝平凡上车,拎起一片牛肉在郝二宝面前来回晃悠,见它没啥反应,就拿手扇着牛肉的香味朝着郝二宝吹过去。
郝二宝迷迷糊糊的伸出小脑袋,眯缝的眼睛看到食物后立刻亮了起来,前面两个小爪伸出龟壳不停的拍着地板,示意郝平凡赶紧投食。
郝平凡拎着肉片在空中画了个圈,看着郝二宝的脑袋跟着画了圈,逗它玩了一会后就开始喂食。
高湛说道:“你二人在门口候着,等待传讯。我去里面准备一下。”说完也忍不住想伸手撸一下神兽,虽说是有着强大命数因果的神兽,可是撸一下也没什么,毕竟神兽可不是想撸就能撸到的,那也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
郝二宝很是警惕,张嘴就要咬高湛的手。
郝平凡眼疾手快的捏住了郝二宝的小嘴巴训斥道:“谁你都咬啊?这是你家舅老爷!”
郝二宝晃动小脑袋瓜要挣脱开郝平凡的大手,嘴里发出呜呜的祈求声。
高湛有些尴尬的缩了缩手,郝平凡倒是大方的说道:“来,想摸就摸,都是自己家的玩意还有啥不能摸的。”
说的倒也是合情合理,再说了,这小家伙还吃了我一包卤牛肉呢,干嘛不摸呢?
高湛再次伸出手,这次郝二宝没有展现出攻击性的架势,而是顺从的低下头。被轻轻的抚摸,郝二宝露出享受的表情,甚至闭上眼睛轻轻的哼哼起来。
龙种神兽也可以归为神仙一类,高湛看着自己的手心说:嘿嘿,咱老高也算是沾了沾仙气。
高湛先去衙门里交待一番,毕竟事关自家妹子的清白名节,涉及这样的事情,那么审讯自然是不能太过公开。反正启国律法制度森严又公正,在这类案件的审判里,避嫌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郝平凡带着郝二宝找郝大力一起玩,也许是野兽天生的对上位生物的本能畏惧,面对龙种神兽显得十分畏惧,就在郝平凡把二宝抱到大力的背上时,这高大健壮的挽马竟然像是不堪重负一般跪倒在地。
等了约有个把小时,那群围在郝平凡家里的农夫才到了衙门口。
在代表了帝国律法的所在地,这些人都老实极了,只能从他们的眉目间流露的敌意才能看出双方只见的关系如何。
郝平凡抱着二宝斜眼看着那群人十分不屑,喜儿也是面色愤慨,为首的正是钟大的弟弟中二,一家子坏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一会,徐哥从衙门里走出来对众人说道:“现在升堂,请原告被告入堂,其他闲杂人等在外候着。”说完转身就进了衙门,看都不看喜儿一眼,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郝平凡本想打个招呼,可看徐哥一脸默然似是装着不认识自己。心里立刻就有点不得劲了,自己也不曾有得罪过你吧?你甩脸子给谁看呢?这是跟谁俩呢?
带着一脸的不高兴,郝平凡抱着二宝跟喜儿一起进了衙门。
进去的就三个人,郝平凡喜儿和钟二。人一进入了衙门,门房里就有差役把大门给关上了,这代表了这个时间段里衙门暂时不对外开放。
进了衙门,宽敞的神树前的空地上摆放着郝平凡见过的案子,一旁还有一个大玻璃罩子,罩子里面是一张带着镣铐的椅子和一个铜盆。
黑袍人神情肃穆的站在案子后面,他俩身后各有一名差役举着两个大牌子,一面上写:天理昭彰,一面上书:秉公执法。
左右是快状告三班衙役排班整齐肃列,手里都拎着一人高的水火无情棍杵在地上,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看人都到齐了,班头徐哥鼓足力气大喊道:“升堂!”
三班衙役拿着手中的水火无情棍有节奏的杵着地面发出阵阵响声,嘴里底呼:威武!
这情景跟郝平凡在电视上看到差不太多,除了没有明镜高悬的大堂和官老爷。
见到喜儿和钟二纷纷跪倒在地,郝平凡也跟着跪倒。
那个年长的黑袍人朗声说道:“仵作何在?”
左边那排衙役中走出一人,对着黑袍人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主司大人,卑职在。”
主司点了点头说道:“你且把尸单与他三人看过。”
仵作点了点头,把早就准备好的尸单给跪在地上的三人看了一遍。
郝平凡也不知道啥是尸单,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记录着案发现场和死尸状态的表格。上面大致写了在哪发现的死尸,死尸的衣着外貌特征,被发现时所呈姿势以及死亡原因。
待三人看完尸单表示没有任何异议后,主司大人发问道:“原告,我手中诉状可是你呈的?”
“回大人的话,正是草民所拟。”
“你可认定诉状纸上皆是实言?”
“回大人的话,草民所述句句属实。”
主司大人嗯了一声点点头,又问喜儿道:“被告高喜儿,本司问你。那钟二说你与他兄长钟大自小青木竹马早有情愫,且与丧夫之后与其有请意欲下嫁,可最近移情别恋伙同奸夫害死了他的兄长,可有此事?”
喜儿猛的抬头,眼含泪花满腔怒愤地说道:“卑鄙!简直含血喷人!民妇与那钟大素无往来,谁人不知那是有名的泼皮无赖,民妇唯恐躲闪不及且双方居住地相隔甚远何来自幼青梅竹马一说?民妇素知钟大为人恶劣,宁可终身座绣亦不嫁那等劣徒。既无情谊又岂有移情别恋?至于伙同奸夫更是败坏民妇名节,请主司大人为民妇主持公道。”说罢一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以明心意。
郝平凡心疼的扶起喜儿,看着她额头通红一片十分心疼。
一旁的钟二连连叩首说道:“大人,我家兄长多曾与我有言与高喜儿私会数次。且高喜儿未出门前与我家村落相聚只数里,年幼时在一所学堂为同窗。年幼相识又是同窗,青梅竹马亦是可信之言。若不是伙同奸夫谋害了我那兄长,怎会如此巧合的在家兄死去当日便有了新人?一切皆请大人明断。”
郝平凡一听就不乐意了,往我媳妇身上泼脏水,是个男人都忍不了,不等主司大人发话就拱手说道:“主司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主司按道理来说是不能让嫌犯随便说的,程序上还没到你发言,可是对这小子还是有好印象的,法力不外乎人情,只要执法结果正确,过程中有些偏颇倒不是不能接受,就点了点准许了。
郝平凡瞪着钟二驳斥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跟闹着玩似得?还你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是不是你哥说我是你爸爸你就要磕头管我叫爹?烂人说瞎话也能信,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实话告诉你,你那个畜生哥哥就是我一脚踢死的,不服气的你可要把老子眉毛数仔细了,我怕你那个智商找人报仇的时候找错了人。”
主司见郝平凡说话声越来越大隐隐还有威胁原告的意思,连忙出声制止道:“够了!公堂喧哗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