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弗洛林和莱利骑上黑马继续漫步于林间。
“说起来,昨天是你第一次上马吧。”弗洛林环视着周围,四周有着相比之前更为高大的粗壮橡树,更为密集、长势茂盛的灌木丛,路上则铺满了落叶和细小树枝。
“是的,弗洛林叔叔。”莱利回答道。
刚开始的时候,为了照顾莱利,弗洛林故意放慢了速度,好让莱利适应。直到太阳升至头顶,弗洛林突然喊道:“抓紧了,小莱利。”
弗洛林用小腿敲打黑马的肚子两侧,双手握紧粗麻缰绳,黑马逐渐提速飞奔起来。落叶四溅,莱利紧紧抱住弗洛林,但仍感觉十分颠簸。
“‘战狂’家族的鸽子可等不得人,就跟家族中的大部分人一样,他们在这方面可是相当执着。已经到正午了,再不赶快点,鸽子就自己飞走了。”弗洛林解释道。
莱利没有吭声,正在集中全部精力去对抗马背上的抖动。所以当莱利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到达目的地。
前方的路口处立着一根木牌,木牌上刻有‘战狂’家族的家徽:一只暴躁的鸽子在扑腾翅膀,深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二人。就跟接下来出现的场景如出一辙:在木牌上栖息的灰鸽有着和家徽上的暴鸽一样的深红眼睛,见到二人后立刻扑腾翅膀飞上空中,好像对弗洛林的迟到表示相当不满。
莱利松开手,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灰鸽,弗洛林则赶紧下马。
弗洛林补充道:“这些傲慢的鸽子们也不喜欢人骑在马上,它们不想比人低,总是习惯高高在上地盯着别人,然后骄傲地飞落于人身前。”
“就跟‘战狂’家族中的大部分人一样。”莱利在后面插嘴道。
“哈哈!这话千万别让洛恩听到了!”弗洛林扭头笑着回应道,莱利也跟着一起笑了。
弗洛林把视线再次移回鸽子身上。见它还不下来,弗洛林立马拿起腰间弯斧,作预备投掷的姿势,用猎鹰一般的凶狠眼神望着灰鸽。很明显,不管是弗罗林的凶狠气势还是眼神都激起了灰鸽的求生本能,灰鸽立马变得安顺,乖乖地飞落到弗洛林身前。
弗洛林收回斧头,神情也变得和蔼,微笑地摸着灰鸽光滑的羽毛,而在莱利看来,灰鸽却害怕极了,身体微微颤抖着,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抓去吃了。
可怜的灰鸽,在弗洛林摘下信后,以今生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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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走进郊西森林的深处,弗洛琳叔叔,我们这是要去哪?”经过一天的时间,莱利已经适应了马上的颠簸,双手搭在腿上,莱利悠然地问道。
“洛恩叔叔是安全的,‘战狂’家族会派人去和北方战士会首领布莱纳谈判,暂时不用担心他。”弗洛林说道,“你想知道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吗?曼诺既然把象征独立的交接斧交给了你,我觉得也是时候让你知道过去的一些事情了。”
美丽、优雅的身影出现在莱利脑海中,使他情绪产生波动,不过不同以往地,莱利迅速压下情感冲动,平静回答道:“想。”
弗洛林惊讶于莱利的平静,这应该是在幼时失去母亲的孩子最想得知的事情,虽然莱利的回答如弗洛林所想,但是少了孩童应有的激动和兴奋。
弗洛林从中窥探到了曼诺的影子,反而又觉得这个回答是那么的合适,正如弗洛林接下来所说一样:“这不仅仅只是回忆,更是一种需要你去肩负的责任。当然,选择权还是在你的手上。”
莱利轻轻点头,“我知道,父亲曾跟我提到过,他说因为我是他和母亲的孩子,我有了远超常人的天赋,但也需要我拥有远超常人的成熟与冷静,最大限度地发挥我的天赋,去肩负作为他们孩子的荣耀和使命。”右手抚摸腰间‘晨风’,莱利接着说道,“听洛恩叔叔说,自从昏迷中醒来之后,父亲真的变了很多,他从前是个自信而又风趣的人,不管在哪里都能散发出别样的光芒。”
“后来,在我十岁的某一天,父亲突然找我谈话,告诉了母亲的离去和我所肩负的责任。刚开始父亲还比较平静,询问了我近期的生活状况,说到母亲的死讯时,父亲声音开始颤抖,我则是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后面父亲所说的话我都没听清楚,只是感觉父亲情绪越来越激动,不停地向我哭诉着,痛苦又带有自责地看着我。我学着印象中母亲的动作伸手摸了摸父亲的脑袋,父亲就停住了,像个小孩子一般呆呆地注视着我。”
“就像现在一样?”不知不觉弗洛林停下了马,转身抚摸了莱利的脑袋,“你真的很强大,莱利。”
作罢,弗洛林继续进行骑马前行。
“我们去拜访战神洛德克斯,她能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作为郊西森林的庇护神,赐予人们丰收和富饶之神,为战士们所崇敬的战神,洛德克斯是这片大陆唯一的现世神:就如同洛德克斯之斧上的雕像一样,洛德克斯是传说中的半人白鹿,性情温和而又坚毅、善良而又勇敢,深受郊西森林居民的崇拜。
西利亚人把郊西森林深处称为神圣之地,并且主张不要随意进入深处以免打扰神灵休息。曼诺的出现无疑让整个霍克尔德大陆都知晓了洛德克斯的名号,人们亲自见证了洛德克斯神使的诞生,慕名而来的人们却被本地居民所拦住。郊西森林的西利亚人与外地人的矛盾与偏见便是从此越演愈烈。
“可是战神会答应我们的请求吗?说不定我们连战神的影子都见不到呢。”莱利问道。
“小莱利,你父亲是谁?”弗洛林突然问道。
“曼诺,洛德克斯神使,可他现在不在这里啊。”莱利疑惑地回答。
“可你在这里啊,小莱利,你可是神使之子,战神肯定会同意和你见面的。这里是它的领地,它能知晓你的到来,感知你的想法,一切都会被悄无声息地安排,包括你和它的见面。”
“嗯。”这就是神的力量吧,莱利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