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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叶显生,总是逃不过风流,男女情爱,没办法啊,人家样貌俊朗,柳叶眼,朱薄唇,面如冠玉,尤其是那左眼旁的泪痣,哪个女子躲得过,真让人羡慕嫉妒的紧啊。”小老儿义愤填膺,无奈说着。

“呵呵,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当今的武安公是人家的爹,若单单拼爹,何人胆敢说半句不是,怕是直接下去见阎王喽。”

酒楼气氛欢快,人来人往,生意确实好的令人发指,说是日进斗金也不夸张,有一酒客打趣道:“确实啊,不过就凭你小老儿依旧活蹦乱跳,我是打心眼佩服。”

可以说,小老儿如何存活至今,也算是京城茶余饭后的谈点之一了。

“我一快进棺材的老头子,只不过说几句实话,人家懒得理我罢了。”小老儿解释着,这个问题每日都需要回答一遍,都可以倒背如流喽。

毕竟那可是叶府的叶公子,当朝武安公嫡子,其人又乖张怪异,性情阴晴不定,说不定哪天把宫门给拆了也不为怪,何人不知,武安公对嫡子的宠溺,向来是百依百顺的。

“言归正传,说来奇怪,叶显生这半年如那王八潜海,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小老儿佝偻负手,慢慢说道,“这让青楼娘子好生懊恼,直说叶郎是那负心汉,撩拨完就撒腿跑。

酒楼一时陷入沉思,这半年来,那位叶公子没了音信,京城安静的不像话,以往还可以听闻谁谁府上的公子被叶显生教训了,哪位世家的小姐被这厮糟蹋调戏了,让生活多点乐趣就是了。

“莫非太过跋扈嚣张,被人联合做掉了?”一镖人说道。

坐在一旁的同伴猜测道:“肯定是武安公把叶公子扔到边境去,为日后铺路。”

众说纷纭,想法却也千奇百怪。

小老儿呵呵笑道:“听客们可还记得半年前的赐婚?”

半年前的发生了件大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单单是皇帝陛下赐婚叶显生,也只觉的理所当然,主要那鳖崽子竟敢拒婚,还放言“皇家公主,无一入眼”,这把皇帝陛下的脸面往哪里放?

得亏武安公的权势滔天,连皇帝也需思量几分,否则那王八犊子,早就被下令斩首,悬于城门,“青史留名”喽。

如此想来,叶显生在那之后就不再蹦跶,一点传闻都没有。

“依我小老儿想来,叶显生不过是被禁足了,毕竟是拂了帝皇的意愿,又出言不逊,禁足也算是给帝皇家一个交代。”小老儿缓缓说道,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不过,有一句小老儿倒是没说出来。

你叶府再如何显贵有势,终究是臣子。

大厅的角落,有两人身着学宫礼服,没有理会京城的种种传闻八卦,只是喝着酒,还是最便宜的那种。

“哎,寅煌,你真得听我的,我们好歹是禹上学宫的学子,点这价钱的酒水,跌份了。”天生愁眉脸的学子抱怨道,有点郁闷。

面色黄蜡的学子,名为孙寅煌,无奈道:“谁让钟全你,非要打脸充胖子,从学宫到京城这一路,总是花些冤枉银两,如今早就囊中羞涩了。”

“没办法,毕竟出门在外。”黄钟全愁眉苦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再说了,京城人不管身份如何,待人自觉高人一等,刚刚送酒的伙计,听这俩口音不是本地人,要的酒水也最为便宜,便一脸嫌弃,愁啊。

“不过,只要我们的学文被京城的世家大族所赏识,日后定能荣华富贵,到时候,我定要一个个算账。”黄钟全小心抚摸着背囊里的文章,这可是唯一值钱的玩意了,不然谁来这花钱流水的京城,即便住宿最为普通的客房,也不是小数目。

孙寅煌倒是不着急,自顾自喝着,这酒水虽然无味,但酒楼气氛当真热闹,与学宫完全不同,新鲜的很,不知不觉,便觉得这酒也有了味道,未曾喝过的味道。

“钟全,你对这叶公子了解多少?”孙寅煌发现京城人对这叶公子总是讳莫如深,不敢多嘴一句。

黄钟全“哈”了一声,不感兴趣,随口回道:“据闻是个恶迹斑斑的大纨绔,仗着父亲是那武安公,横行霸道,若是放在学宫内,王老头早就气急攻心,陪先贤们去了。”

“言行无忌。”孙寅煌轻拍黄钟全的脑袋。

反正叶显生也有半年不曾出现,而且这些学文肯定是不会送到叶府的,若武安公从边境返京,那还可以商榷,不然那不是对牛弹琴吗?万一叶公子一个不高兴,那自个的仕途便早早夭折,胎死腹中喽。

“酒楼生意太好,没有闲桌,不知可否同座?”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谈时,身着青色貂袍的男子不好意思问道。

“无妨无妨。”孙寅煌挥手不介意,眼角打量起这位男子,由于带着幂蓠,见不得容貌,但身形修长,看这装饰,定是富家子弟。

男子点头致谢,要了壶最贵的绿玉花,笑道:“这壶绿玉花,听闻乃是用花粉与晨露秘密酿制,醇香不涩,就权当谢礼,二位不要客气。”

黄钟全不等孙寅煌推辞,嘴上念着客气了客气了,便给自己乘了一杯。

“我看二位的服饰,莫非是学宫的学子?”男子笑问道,语气温柔,让人天生亲近。

“正是,这位是我同窗的好友,黄钟全,至于我,名为孙寅煌,多谢公子的赠酒。”孙寅煌介绍了身边早早沉迷酒香的黄钟全,又羞赧道,“不过我等囊中羞涩,怕是无法还像样的礼了。”

“瞧你说的,寅煌,人家公子不至于那么小气。”黄酒鬼赶忙说道,乖乖滴,万一这位公子说什么礼轻情意重,哪还有钱买什么精巧的礼物啊,糊涂啊,寅煌。

孙寅煌尴尬一笑,又轻敲黄酒鬼的脑袋,一脸歉意。

“也对,不知二位来京城所为何事,我见我们投缘,或许可以稍微帮扶些许。”男子并未介绍自己。

黄钟全又开始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道:“不过递交学文一事罢了。”

“不知可否让我一观,我对学术文章向来兴趣盎然,不过若是坏了规矩,也就不勉强了。”男子问道。

孙寅煌眼疾手快,摁住黄酒鬼的手,歉意道:“希望公子海涵,确实不太方便。”

“没事没事,呵呵,希望能够在学宫的文琉榜上见到二位。”男子倒是不以为意。

“公子也知道文琉榜?”黄钟全一脸诧异,看来眼前人倒是应该有点货在内的,毕竟普通人可不知道这种学宫内庭的事情,此人定是大家子弟。

男子回:“我的小妹也在学宫求学,方才有所耳闻,也因如此,对学宫的学子大多照拂一二。”

乖乖的,莫非自己时来运转?黄钟全顿时有点老泪纵横,就跟见到老乡一般,何况对方还是这京城的大家子弟,那之后的投递文学肯定是轻松许多,说不定真就被哪位老爷相中,送往那翰林院,给翰林学士们传看,名声不就来了?荣华富贵不就来了?

“哎呦,早说嘛,分外了,不知公子贵姓?你家小妹是何人,等回了学宫,也要感谢人家。”黄钟全只觉得这酒水真是愈发香醇。

“叶,我家小妹,你们应当也听闻一二。”男子呵呵一笑,给人的感觉不如之前。

黄钟全只觉得酒气一退,听到“叶”字,开始预感不妙,只希望事有蹊跷,颤声问道:“寅煌,学宫中应该只有一人姓叶的女子吧。”

孙寅煌点头,直截了当问道:“叶公子便是叶府的大公子吧,也就是学宫女夫子的亲哥,叶显生。”

男子哈哈大笑,摘下幂蓠,露出那颗标志性的泪痣,饶有兴趣道:“有趣有趣,这顿酒没白请,不过可得还礼哦。”

黄钟全头昏脑涨,靠着孙寅煌,开始自暴自弃。

“叶公子,刚刚不是说不要礼吗,说话不算数?”孙寅煌头疼,一切祸源归于这个黄酒鬼二话不说收了那杯绿玉花,京城人真是鬼的很。

叶显生佯装不知,疑问道:“还有这种事,不算数,我可不是君子,不过,放心,我可不会为难你们,就是过些时日,将那学文也递交到叶府,我很期待哦,可别爽约,小心我告知椛昭。”

叶椛昭,叶府的大小姐,才华横溢,可以说是天纵英才,十岁入学宫内庭,十二岁被学宫祭酒收为闭门弟子,十四岁擢升为学宫夫子,乃是最年轻,也是第一位女夫子,十六岁,就是如今,听闻很快就要任命为授学博士,与自家王老头一个等位,可以收徒开课。

虽说这位大小姐天纵英才,却性情冷漠,言语无情,说哪位教师沽名钓誉,全无真才实学,说谁谁乃是跳梁小丑,喋喋不休,最主要的,这妮子会点剑术,不配青玉,常年佩剑于侧,据说前不久就挑翻一人。

“叶公子可真不讲理。”孙寅煌一脸苦笑,心情不好,又敲了敲黄酒鬼的脑袋,无奈道,“恭敬不如从命。”

叶显生习惯性眯眼,拍了拍孙寅煌的肩膀,笑道:“小煌,一言为定喽。”

随后,叶显生一脸坏笑,背过身去,快步跑到小老儿的身侧,搂住小老儿,向酒客问道:“诸位,是谁回来了?”

“叶..叶显生?”酒客们惊声高呼,肝胆俱裂也不为过。

叶显生看着台下酒客们乱成一团,满意极了,掏出银票,洒向空中,笑道:“拿了钱票,就去奔走相告,叶公子回来了。”

小老儿尴尬一笑,不好意思道:“叶公子,你这一直搂着,老人家我害羞了。”

叶显生见酒客们差不多跑的跑,滚的滚,放开小老儿,坐在台上,又有点意兴阑珊,发现小老儿的说书本子,灵机一动,拿起笔,嘴中说道:“这次就放过你。”

写完,叶显生停下笔,径直走出大门,而说书本上,不过添了句“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是新人,只喜欢大家可以给予评价,无论是好是坏,我都会听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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