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没有死。当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睡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很多小兵在侍候着着他,妈妈坐在他的身边。看到他醒了,满眼泪花的妈妈抚摸着徐渭的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渭儿,你终于醒了,可把我急坏了。”
一个小兵急忙出去报告:“胡大人,徐先生醒了!徐先生醒了!”没多大一会儿,只见一个大官模样的人兴冲冲地走了进来,高兴地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徐渭茫然地看到周围的一切,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失忆了。他问妈妈:“妈妈,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妈妈抹着眼泪说:“渭儿,你跳崖了,是这位大人救了你,我们现在他的府上。我苦命的儿,你为什么要自杀?”
此时,徐渭才想起来,自己失魂落魄地从伍家出来之后,一个人游荡到山崖上,然后纵身一跃。
徐渭看着这位大官模样的人,他不认识,茫然地问:“是你救了我?”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徐渭说:“我并不认识你。”此时,一个小兵介绍说:“此乃浙江巡按监察御史胡宗宪胡大人。”
“胡宗宪——”徐渭努力地想了想,说:“难道就是在庚戌之变中对战俺答汗的胡宗宪?”
“对。”小兵含笑回答道。“你跳崖自杀,没死,被胡大人救了。”
徐渭哭着说:“你为什么会救我?”
“说来也是缘份。我本想去找你这个大才子徐渭徐文长的,没想到在打猎途中救了个人,竟然是你。”胡宗宪笑着说:“自从平定了俺答汗之乱后,圣上便让我来巡按直浙,平定倭乱。我深知干事业必须有人才,所以平生喜欢养士,欲聚天下英才而养之。我离开某京之前见了沈链,沈链是我的同年,他热情地向我推荐了你,说你如何有才华如何能干等,来到杭州后我还听说你在柯亭、皋埠、龛山等地的抗倭战役中表现突出,于是我便想去找你,可巧在山崖下救了个人,没想到竟然是你: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胡宗宪说到此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们都想着徐渭会感激胡宗宪的,哪知徐渭怒了:“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妈妈赶紧安慰徐渭:“你得谢谢胡大人才对,要不是他你就没命了!”
徐渭此时被激怒了:“谢个屁!全是坏人!这个世界上全是坏人!坏人!……”徐渭用手指着胡宗宪,暴怒地吼道:“滚!滚!滚出去!”
徐渭的妈妈赶紧按住徐渭,说:“这是胡大人府上,你让他往哪去?”
徐渭怒道:“那我们回家!我们走!”
看到徐渭这样对待胡大人,他身边的兵们不愿意了,想上前来教训徐渭,但是被胡宗宪拦住了:“我这就送你回家,你别激动,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胡宗宪赶紧派人送徐渭回家。
徐渭走后,胡宗宪的养的士蒋洲、沈明臣、茅坤、蒋洲、何心隐、陈可愿、郑若曾等围着胡宗宪说:“胡大人,你一向威仪甚严,怎么能允许这个徐渭指着鼻子骂?你为何对他这么容忍?”
胡宗宪说:“你们不懂,这个徐渭是个天才,天才自有天才的脾气。他之所以这么生气,一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气,他的气不是冲着我来的。”
“但是此人会为您所用吗?看他桀骜不驯的怪异的样子。”蒋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