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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诸多琐事安排妥当以后,张勋在他的中军帐召开会议,讨论接下来的他们该何去何从。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袁术要完了,谁也没想到短短两年的时间,袁术竟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北面,曹操已经跨过蕲阳南下,不日大军就会兵临寿春城下,与此同时,徐州方面的刘备竟然也开始蠢蠢欲动,南面,本来属于袁术手下的孙策势力,也已经宣布不再接受袁术的节制,从此是敌非友。

面临如此严峻的态势,袁术此时却还在做自己皇帝的春秋大梦,整日沉迷与自己的后宫佳丽和美酒佳肴,把所有事物都扔给了自己的丞相阎象。

阎象虽说也是一员能吏,可是此时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无法改变当下的局面了。在这时候讨论接下来的去向,很明显张勋是要离开寿春另谋出路了。

刘荡以为这样的会议轮不到他来参加,论地位,有蕲阳太守桥蕤的两个女儿、堂弟桥威,论实权,张勋是目前五千多兵马的实际掌控者,这里面哪有刘荡这种下人参与的份,没想到大桥却派人来通知他,让他参加今晚的会议。

深感大桥对他信任,刘荡也不推辞,决定不顾身份地位的差距,和大桥一起参加今晚的会议,一方面帮助大桥这姑娘出谋划策,一方面也想见识见识张勋,看看能否有机会说服他不要去投靠孙策。

再次看到大小二桥的时候已经是已经是掌灯时分,两位小姑娘显然是刚哭过,眼角的泪痕明显,大概是跟府中的亲人重逢,彼此卸下防备忍不住又哭了出来。大桥倒还好,虽说哭过,也还保持着未来家主的稳重,小桥却是一下子就蔫了。

刘荡与二桥互相施过礼后,一同来到了张勋中军主帐,帐内早已燃起了灯火,张勋大剌剌坐在了主位,左手边站着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人,右手边则是桥威。

二桥先给叔父桥威施了礼,又向主位的张勋福了福,并未主动介绍刘荡的来历,刘荡也不介意,自觉地站到了大桥的身后,再次充当保镖的角色。

张勋是个纯粹的武人,常年的军旅生活,使得他面上很少露出笑容,此时为了安抚二桥,勉强挤出了一幅和善的样子说道:“二位侄女不必客气,请坐。”说着自然有下人给二桥安排了坐次,位置排在了桥威之后。

二桥落座以后张勋紧接着介绍道:“我左手边这位是蕲阳县丞杨弘杨先生,一直以来和我与桥公都是蕲阳县的三大支柱,在谋略方面多有建树。既然已提前告知诸位此次会议的主题,我们也不必再绕弯子了,我看就由杨弘先生先来说说他的看法吧。”

那位叫杨弘的人拿足了姿态以后说道:“以老夫看来,当此之时,我等应当速速前去江东投奔孙策为妙。”

“唔,杨先生所言不错。”张勋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孙策都是我等的旧识,前去投奔,相信孙策定然不会亏待我等。那么以先生看来孙策可是值得追随的英主?经此一事,我等择主可要谨慎啊!”

“张将军说的是,当初孙策在淮南之时,年仅二十岁就为袁公攻下庐江郡,此等能力岂非远超我等几人?桥将军当年不也对孙策推崇备至么?杨弘说到这里看看了在坐的大桥,大桥只是脸上红了红,倒也没回应杨弘什么,以刘荡的猜想,搞不好当年孙策还在淮南之时,桥蕤就已经考虑过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孙策了,乖乖隆地咚。

杨弘继续说道:“而且近日老夫听闻孙策过江东之后,一路对百姓秋毫无犯,对士族那是礼贤下士,足见孙策乃是心怀天下之人啊。”

桥威半天不说话,这时却似一锤定音般说道:“璃儿、若儿,我看张将军、杨军师处事老辣,考虑周全,不如就按他们说的办吧,你们两姑娘不谙军事就不必过多考虑了。过段时间说不定叔父也要过江东投奔你们呢。”

刘荡在一旁冷眼旁观想得清楚,杨弘和张勋两人一唱一和,甚至桥威也一同附和,想来必定是提前商量好的,此时不过再说一遍给二桥听罢了。

只是他们为何要征求大桥的意见呢?按照常理,他们大可不必在意大桥这小姑娘的意见,直接就拍板决定就行了,难道是想利用桥家在军中和士林的威望?刘荡记得,桥家是出过太尉桥玄这样的大官的,搞不好当年的桥玄是门生故吏满天下,而他的后人说不定去到哪里都能吃香,而大桥毕竟才是桥家第一顺位继承人,有大桥在,桥威也不可能厚着脸皮说自己代表桥家。

这就说得通了,不过刘荡也知道,如果任由张勋杨弘两人决定了他们接下来的方向,那可是遭遇灭顶之灾的,他们将会在庐江被一位叫刘勋的人劫杀,二位美女倒是能保住性命等待江东那两个小流氓,而他们这些男人就难说了。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杨弘这位县丞大人带着他们去送死,想到这,刘荡不由得说道:“我看未必。”

“这位是?”张勋诧异地向大乔询问道,他一直以为刘荡不过是管家之类的人物,想不到这么有个性。

大桥起身向桥威和张勋福了一福然后说道:“这位先生是小女家臣,姓刘名荡字致远,曾随汉中张天师学习道法,对战事也颇有见地,所以小女擅自将他请来,还望二位叔父见谅。”

“原来是刘真人,失敬失敬!”张勋口上虽说得客气,实际上只是向刘荡略微拱了拱手,实在未把刘荡放在眼里,眼神只看向了桥威和杨弘。

桥威接到张勋的信号,直接呵斥道:“哪里来的野道士,即是家臣如何不懂规矩,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下去吧!”

如此被桥威当场驱逐,刘荡哪里还忍得了,再加上他本来就对此人无好感,也不再客气,反驳道:“在下虽是身份卑微,但不过是要为桥家建言一二,桥大人如此不容,我看却是要将自家侄女往火坑里推啊。”

“放肆!我桥威何等身份,难道还不如你这等小儿考虑周全?”桥威怒道。

“哎,桥大人大可不必动怒”杨弘这时出来打圆场,“老夫听闻,汉中张鲁为贵教创始人,实际不过一困守汉中的米贼,却不知这位刘真人又有何本事,有何高见?不妨说说,也不碍事。”

杨弘这家伙虽是答应,却不忘先打击一下刘荡,也好不到哪里去,搞不好还是为了讨好大桥这才同意刘荡说话的。

“哼!即是杨军师答应,那你就说吧,捡重要的说,别废话。”桥威这官架子简直要比皇帝还大。

刘荡也懒得理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据在下推算,此去江东必多波折,去江东须经过庐江郡,而庐江皖城由刘勋掌控,此人兵马颇多,怕是要对我等不利啊。”

“呵,我道是何高见。”张勋嘲笑道:“刘真人怕是不知道,刘勋当初与我等同为袁公部属,与我并称二勋,我俩颇有交情,又怎么会为难我等,我看刘真人这道法不行啊。”

一旁的杨弘也是频频点头,捋着下巴颏的胡子说道:“刘真人虽是一片好心,但毕竟还年轻,难道你对我等几位老家伙的谋算如此不信任?”

“……”

刘荡没想到刘勋和张勋还有这层关系,如今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他是很难说服在场诸位了。

刘荡无法,只能向张勋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张将军与这位杨军师如此笃定要前去投奔孙策,那我们不如打个赌如何?”

“哦,真人想如何打赌?”张勋上身略微前倾。

“我们就赌这一路是否能平安抵达江东,如能刘荡愿献上项上人头,如不能,届时张将军需听在下一言,可否?”刘荡说着给了二桥两位姑娘一个放心的眼神。

两位姑娘这些天来跟刘荡一起患难与共,对刘荡有些盲目地相信,虽然有些担心,但眼见刘荡如此笃定也就把到嘴的担心话忍了回去。

这些动作都都被张勋看在了眼里,要折辱刘荡的心思愈发的重了。

“哈哈,不成想刘真人却是个武人一般豪迈的性情,真是令人钦佩,好!我赌了!只是若是刘真人输了又当如何?杨先生,你看?”张勋扭头看向一边的杨弘。

杨弘道:“项上人头我看就不必,刘真人的输了,不如就回汉中精研道法吧。”

“这是要赶我走啊,好一个釜底抽薪,谋士果然才是最毒辣的,好在你爷爷我熟知历史=先知,要不然还真玩不过你们,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倒霉作者不要乱改历史了。”刘荡在心里腹诽,嘴上却只能答应道:“那就如此一言为定了,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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