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追我赶,廖伙计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丹药,考虑片刻,这才把青色丹药吞服下肚,苍白的脸色顿时缓缓转回正常,明显丹药贵重之极。
望着眼前三十丈开外的青衫身影,不禁心头烦闷,好几次都追上王尘,可是都被对方布置的陷阱拦住脚步,那陷阱千奇百怪,木桩,地洞尖竹,套索,兽夹甚至还有两个啐毒的袖箭,让人防不胜防。
而且都是在自己旧力卸去,新力未生之时。对方不单心思缜密,就连自己的步伐长宽,落脚之地都计算的清清楚楚,这紧密的心思,在十余岁的小孩身上显现,真是闻所未闻。
好在安全躲避对方的陷阱后,前方的人影现在只顾逃跑,明显已经黔驴技穷,连忙把口中紧憋的鲜血吐出,又咬紧牙关,强压住内伤和怪虫带来的噬骨疼痛,赶紧将对方擒住,然后慢慢的让他生不如死。
王尘也不知跑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无时无刻拼命的抽调身上每一个部位的内力,右手抓着事前藏在树木枯洞的长剑,逢林就钻。
嘴皮因时刻不停的吹着口哨早已磨破,一道鲜红色的暖流从磨破的地方缓缓滴入胸口,将青衣染成褐色,贫血引起的头晕眼花差点让他踩空,差点栽个大跟斗。王尘一咬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眼角余光四洒,暗自观察周围的环境。
忽然眼前视野开阔,余光望去,心底涌起一股绝望,赶紧将长剑扔在一旁,手脚并用在石壁上连续拍打,不住的卸力,这才让全力往前冲刺的身体惊险的停留在悬崖边。
王尘因自己盲目的逃跑,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处绝路,脚下是个大约二十来丈的石台。石台四周的乱石遍布满地,悬崖两边都是峭壁,峭壁除了零星生长的几枞奇特树木,其它地方飞鸟难登,脚下深渊一眼更是望不到底。
前有追兵,后有悬崖,王尘心底涌起一股凄凉之意。抽出长剑面露绝决,既然如此,只能拼死一搏。
就在对方廖平川身形刚落下平台,王尘哪会让对方缓过气来,嘴里急吹口哨,运起飘渺步,只见周围不同位置闪出四个王尘,飘渺剑法如鬼魅般往对方腋下刺去。
“不过是乱人心志的身法,百无一用。”
廖平川稳住脚步,眼见对方身处绝境,苍白无血的脸色一喜,强忍住噬心的痛意,墨刀随意发挥,便破解了王尘此招。
王尘见状,长剑随手一挑,身旁一个个乱石便向廖伙计落脚处飞去,紧接着脚步急转,剑法挽花紧紧随着乱石向对方刺去。
廖平川运用巧劲挑飞石头,见王尘飞身前来,连忙一刀向王尘面门劈来。
王尘见状,手中长剑在墨刀刀面上急点将墨刀往一旁挑开,手腕轻抖,剑尖如毒蛇般从对方的脚底往上挑。
廖平川对王尘这鬼魅的身法眉头一皱,赶紧两脚暗劲生起,借力后退,侥幸如此也晚了半步,只见右大腿外皮让剑尖划破。
“你一次次的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你这剑法真的让我出乎意料,凭心而论,要不是你才踏入武学大道,要是你内力和我一样深厚,我恐怕早已经落入你手。”
避过此剑后,廖平川又惊又恼,急触的呼吸声带着不正常的脸色红晕,被内力包裹的“噬心虫”在口哨的催动中又开始对他的心脏发起新的攻势。
王尘脸上汗如雨下,一路的带伤奔逃让他两脚都开始发软,见刚刚的剑法并没有起到效果,满是懊恼之色,万次的练习也不如实战发挥,要是自己刚刚在递进半分,剑招在刁钻点,对方的大腿必然骨开筋断。
“廖兄,你我本无仇怨,两人何必生死相斗,大家席地而坐,把酒言欢多好。”
“当你把秘密说出来时,我们早已没有言欢的可能,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廖伙计故作镇定,声音颤微的说道。
“难道你连千毒丝,噬心虫也不顾了?”
王尘抬起手中长剑,只见剑尖部分,漆黑如墨。
“那又怎样,你一个入营才一年的小屁孩,我不信你配的毒药有多难!我廖千川一生从没有受制于人,把你杀了,我在来慢慢的将虫毒逼出来也不迟。”
此刻的廖平川,大腿一阵麻痒,大腿部分已然漆黑,知道时间一久自己也断无生还的可能,此刻的他依然抱着一丝的希望,对方的用毒手段只是学到皮毛。
因为配制毒药的材料五花八门,随随便便替换一种材料,便让此毒变的诡异莫测。虽说中毒的症状一模一样,但是效果却截然不同。除非是拿到毒药的配方,不然的话,哪怕是多年的医师也难以根除毒性,配置解药。
这样一来,中毒的人小命就掌握在下毒人的手中,不敢有丝毫反抗,解铃还需系铃人。
刚刚那第一式“天寒六绝,凡心斩。”让你躲了过去。不知道这第二式,你又会以怎样方式破解?”
廖平川抱着一丝的侥幸,此刻右腿已经麻痒无比,头晕目眩,显然已经到了最后一击的时刻,时间已经不多,心里升起速战速决的念头。
“天寒六绝,随心斩。”
话音刚落,只见双手摆出怪异招式的墨刀刀尖从地上挑起,刀芒划破青石掀起火花快如闪电般朝王尘席卷而来。
王尘脸色惨白,心中一阵骇然,见口舌废尽,对方对自己的威胁仍然不当回事,知道自己小瞧了锻体七层的妙处,内心才慌乱,颤抖起来。
望着对方话音刚落,刀芒带着划破青石撞出妖异的火花向自己席卷而来,此刀芒完全没有第一式的声势浩大,反而静默无声,而刀芒划过之处,坚硬如铁的青石无声无息的被融成一滩青水,王尘见状赶紧向一旁闪去。
哪知道刀芒力如长眼睛一般,任由王尘闪避在各个角落,刀芒始终方向一致向他袭来。
王尘见状,知道此诡异的刀法除了硬接,并无它法,赶紧调动身上的每一分力量,运转巧劲,长剑如削罗卜般牵引刀芒,缓缓削弱力量。望了望削弱少许的刀芒,心中暗喜此法果然有效,那知念头刚起,短剑在挑拨时悄然断裂,被刀芒切成碎片。
王尘心底升起绝望,望着如影随形的刀芒,赶忙急步往后退,双脚不停撩起身边的石头运起全身的力气向刀芒踢去,以图缓解刀芒的力量。可惜,不到片刻王尘已经被刀芒逼到悬崖边,在也无路可退。
双眼望着悬崖外缘齐腰高的台阶,由不得思索跳下去,双手在台阶一通摸索,有什么捡什么,死马当活马医,通通向扑面而来的刀芒扔去。而双眼却紧闭,准备承受刀芒划开自己身体那一刹那间。
“罢了,罢了,天亡我于!唉!”
廖平川随着最后一声轻叹,即然气急攻心直直的躺了下去,墨刀也随即砸在地上,响起一阵金铁交鸣声。
也不知道在悬崖的台阶抓了几次,都砸了几下,只听碰撞声响起,王尘并没有等到刀芒划破身体的感觉,直到听见对方身体和墨刀落地的声响,这才睁开双眼,只见廖平川早已气急攻心,一动不动的昏死在地上。
王尘这才吃力的爬上平台,凉风一吹,身体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如河里刚捞起来一般,一股尿味从裤裆直冲脑门。
王尘此刻两腿发软,哪里还站立的住,身体由如煮熟面条就地躺下,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