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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青石板路上,

“恩人,咱们为什么非得听那女人的话,要是连驿站都不能待了。

这一路上还有哪能休息?”

“这女人武功很高,她想要害我们,没必要编这么一个理由。

这次来追我们的,恐怕不止那道士一人,连她都忌惮的对手...的确不是我能对付的。”

一边说着,祁承业一边控制着身下的马儿加快速度。

“那驿站好歹是官家开的,他们真敢硬闯吗?”

赵成安有些不信邪地继续说道。

“就算是官家,也不代表绝对安全,对于武功高强的人来说,想要闯进去还是有不少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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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前的树林中,

在原地等着,迟迟不见钟陵回来的两人察觉到了不对,实力最强的和尚主动下马,对着道士说道。

“钟施主一直不曾回来,恐怕是已经出事了,再这么等下去肯定会误事。

贫僧前去探查一翻,道长你就先待在这里。

这点距离...贫僧若是遭遇不测,还请道长以御剑术从旁照拂一二。”

“麻烦禅师了。”

道士对他拱了拱手。

和尚随后朝驿站走去,在走到树林边缘的那一刻,他见到了钟陵处理掉的两具尸体。

“阿弥陀佛。”

和尚双手合十,闭上双目轻叹一声,简单念了念往生咒后,接着便扒下另一具尸体上的衣服,全部穿上了上去。

守卫配套的帽子刚好遮住了和尚的光头,他在进入驿站后,第一时间也是找人打听,随手拦下了一名路过的驿卒。

“这位施...兄台,你没有见过一个穿着不俗的贵公子,和与他随行的一个少年?”

“嘿!你们俩约好了是吧?行,既然已经说了,那也不差你这一个。

给点意思,我就告诉你他们在哪间房。”

“这...”

看着狱卒不停揉搓的手指,和尚不禁面露难色,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最后只摸出了十几个铜板和一锭小到快看不见的碎银。

和尚能拿出这些来还算好的,要不是扒了这守卫的衣服,他连一文钱都没有,这一路走来,衣食住行全靠化缘。

“罢了罢了,少就少点,上二楼最里面的两间房,说话小心着点,这两位可是惹不起的主儿。

别搞出事连累了我。”

“谢过施...这位兄台。”

在给与钱财贿赂对方之后,和尚心中暗道罪过罪过,然后便上到二楼,来到最里面的房间。

推开门后,不出意外,映入他眼帘的,是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钟陵,他身上有多处割伤,四肢虽还健全,但失血过多,此刻脸色已是苍白无比。

“禅师你不要乱动,这屋子被下了断魂网。”

看到和尚后,受伤严重的钟陵强行打起精神,有气无力地喊道。

经他这一提醒,和尚这才注意到,身前那密密麻麻,如蛛网般布满了整间屋子的透明丝线。

“这位女施主还真是厉害,能布下断魂网,不仅内力要足够深厚,透骨针这门功夫也必须炼到一定的境界。

真气一但不够凝练,用不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布下的丝线便会自行消散。”

抬手碰了下其中的一根丝线,那锋利中带着些许韧劲的触感,让和尚的神色变得凝重。

为了破解掉这断魂网,他调运体内真气流转,一层金光逐渐覆盖在他身体表层,直至全身都披了上一层赤金浇筑的外衣。

和尚的这一身金色极为纯粹厚重,他在金钟罩上的修为,显然不是之前那被钟陵斩首的福广寿可以比拟的。

“钟施主,还请再忍耐一会儿,贫僧这就救你出来。”

有着金钟罩护体的和尚,直接无所畏惧地往前走去,一根根锋利的银线缠在他身上,相互交错到一起,和尚就像落入蛛网的猎物。

然而,这猎物却强的有些可怕,稍一挣扎,由真气凝聚而成的丝线,承受的力量便达到了极限,几下之后,这断魂网就尽数崩裂散掉。

“这百花楼的杀手,绝对有化境的实力,我刚才差点就要折在这里。

她应该是察觉到禅师你过来了,才选择布下这断魂网。”

被和尚搀扶着勉强站起来,回想起刚才的战斗,钟陵有些心惊地说道。

被偷袭的那一下,他即使用手臂挡住了脑袋,虽然没死,但左手手骨断裂,手臂基本算是废掉了。

“既然有这么棘手的人在,我们需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钟施主你伤没好之前,不能冒然动手。”

和尚拖着钟陵来到窗边,随后将他拦腰抱起。

“钟施主...你莫要嫌弃,若是你以现在这幅样子从驿站出去,恐怕会生出不少事端。

我们直接从窗口这跳下,要省事许多。”

“...我明白,禅师无需多言。”

两人皆是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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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中,

“恩人,这驿站的伙食不仅能和一般的酒楼相媲美,关键是还不用花一文钱,全是公家付账。

唉~,这种好事一辈子也碰不上几回,怎么也得多享受一会儿才是。

那个戴花脸面具的女人,来路不明,名字也不说,还特意遮住脸,依我看,肯定是长相猥琐,丑得不敢见人!

我们就不该听她的话,才刚歇了多一会儿,再碰见个驿站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打住。”

赵成安正抱怨着,祁承业突然抬手示意两人停下。

只见他们前面的林子突然一阵颤动,树叶沙沙作响,一堆人忽得冒了出来,拿着柴刀农具,男女老少各个年龄的都有。

在看到祁承业两人后,他们便立刻扯开嗓子,有模有样地喊道。

“上山砍柴先看树!”

“拉车赶马先看路!”

“树是我们姐妹一起栽的!”

“路是我们兄弟一块开的!

“想要安安稳稳的过去!”

“还请留下买路的钱财!

这偏僻的山里,也不知怎么养活了这么多山匪,不过此刻这群人的出现却正和祁承业的意,毕竟只有两个人的马蹄印实在太过显眼,制造混乱才好不被人跟踪。

“这群人里面没几个会武功的,一会儿你跟在我后面,只管骑马往前跑。”

祁承业转头对着身旁的赵成安说道。

“你们两个是没听明白大爷们的话是怎么着?

赶紧拿钱出来,不然就把你们绑了带回寨子,到时候一样换...”

一个壮年的土匪站了出来,应该就是这群人的头领,正说着话,突然,一道透明丝线从他的额头直穿而过。

他抬手摸了下从额头滑落至鼻尖的鲜血后,就栽倒下去。

“你,你们是用了什么妖法!”

一干土匪瞬间乱做一团,眼看着又有几个同伴,被同样的方法杀死倒下后。

这群人瞬间乱做一团,四散而逃,各种脚印马蹄印踩的到处都是。

“还愣着干嘛,不赶快走,是等着后面的索命鬼过来找你们?”

祁承业身后,带着面具的黑衣女人出现。

“谢谢你帮忙,但刚才你犯不着杀人。”

祁承业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

这些人虽是山匪,但都只是些过不下去的穷苦人罢了,一大堆老人,小孩,手里还拿着农具。

若真是穷凶极恶的山匪,仗着人多,早就越货杀人,哪里还会废这么多口舌,只取个过路费。

“别和个小孩似的,死几个人就受不了了,我的任务只是确保这一路上你们的安全,不负责照顾你们的情绪。

我给你们争取了些时间,一天之内,骑马快跑,不要休息。”

说着,黑衣女人转头向赵成安看去,由于脸上带着的那副花脸面具,别人完全看不出她的喜怒。

“还有你,以后在背后乱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记得挑中午说。”

说完,一道透明银线闪过,赵成安那昂贵袍子的一角袖臂被直接割断。

“啊!!!!我的袍子!”

赵成安如此撕心裂肺地惨叫,祁承业还是头一次听到,见此,他不禁安慰道。

“断了也好,天这么热,你总是穿着那个袍子。

这回儿露出半截手臂来,凉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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