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焕接过父母的行李，母亲眼中充满了不舍，对莫梓焕说道：“在外不用和任何人比较，人与人之间是不能比较的。”

虽然不是很懂母亲真正要表达的意思，但莫梓焕还是点了点头。

父亲紧接又说道：“前行的路再难走，但只要记得回家的路，就还有路。”

这句话很简单，却很温暖。莫梓焕记住了，永远也不会忘记。

……

每一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不论那一天或远或近，都会离开最亲最挚爱的人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未来。十四岁的莫梓焕离开了家，开始了他的故事。

他这次离开家的目的，是去一个学院。

父亲从小就告诉他这是一个既美好又残酷的世界，只要愿意付出就能有所收获，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莫梓焕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农民，日复一日地耕作以维持家庭的开支，也正是因此虽然家里并不富裕，但并没有出现过温饱的问题。自己从记事起也随着父亲一起劳作，在劳作之后父亲还会对自己进行各种辅导，以期自己能考上一个好的学院。

青黛学院，莫梓焕对这个学院的了解很少。只知道这是唯一一个莫梓焕家庭能够负担而且还能在学生毕业后分配工作的学院。

因此莫梓焕没有任何理由不想在这所学校就读，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离家很远，莫梓焕其实非常舍不得父母，但他知道这也是无奈之举，所以离家的时候给父母留下的也只是微笑。

可能是两个月的车程，莫梓焕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是到达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到了。莫梓焕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因此对见到的所有事物都保持着新鲜感。

但此时他没有选择停留，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往学院。虽然他也清楚不可能迟到，但毕竟是第一次，内心却总感觉会迟到一般。

因为这所学校的学费很低廉，所以在莫梓焕在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认为这所学院的建筑设施不会太好。但真正见到时，远超他的想象，青黛学院的主体竟是一座城堡模样的建筑。

周围还分散着许多比主堡小的城堡，学院是开放式的结构，并没有围墙之类的将其封闭，与周围的街道融为一体，参杂其中。可以通过建筑的风格判别哪里是学院哪里不是。在主堡的正门有一个老人手持一只笔坐在门口，在他前面有几位和莫梓焕同龄的人。

莫梓焕走了过去，因为也没别的地方像是报名处，学院附近也就只有这个老人。莫梓焕等待了一会儿，大体了解到这里就是新生入学登记的地方，正式的新生登记就在这半个月之内，前几天基本上已经登记完毕，剩下的也只有少部分没有登记，已经登记的新生早已入住等候学院的统一安排。

老人穿着十分朴素，身着一身布袍，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在登记完莫梓焕前的学员后招呼着他，“下一个!”

莫梓焕马上恭敬地回应：“前辈好！我叫莫梓焕，我的家离这很远所以就来得晚一些，请见谅。”

“莫梓焕？”老人翻着一本名册，“也没什么，规定时间到就可以。”莫梓焕松了一口气，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随之落下。

在翻到某一页时，老人皱了皱眉道：“来自琼江村？”

莫梓焕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老人看向莫梓焕用笔指着莫梓焕，试探着说道：“你就是那个自称没学过契约，然后弃考，但其余科目都是满分的莫梓焕？”

莫梓焕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但他并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也富有玩笑意味道：“是的，我的确没学过这个，但不可能因为这个我不能入学吧？”

“确实没有规定一定要参加所有考试。但是学校有些人认为你是在隐藏实力，影响后续入学排名才这样的，可有此事？”老人的言语有一些严肃。

莫梓焕显得有些迟疑，但又立刻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没学过契约，所以我才零分，我父亲说能考上就考，过不了就回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入学排名。”

老人收回了笔，面无表情，不知道写了什么，然后淡淡地道：“在这个世界没有人能逃避契约的规则，错过最佳年龄，不学习契约的只有一种人......”老人似乎忽然又想到说什么，“那让我要看看你的手指。”

老人说完，还没等莫梓焕反应过来，自己就将手伸出，探向莫梓焕的手指，只见莫梓焕每一根手指边缘，都长满了厚厚的茧。之后老人点了点头，仿佛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从怀中拿出一条银色的丝巾，“我的名字叫暗老，这是你进入寝室的媒介，虽然你之前没学过契约，但是不代表你以后不会学习，你的培养方案上可要增加课程了，你的搭档已经在等你了，去吧。”

“培养方案？”莫梓焕在心中疑问道，接过丝巾，这条丝巾不是很长，上面写着“壹玖”这个数字。

“你的宿舍是六栋二一一。”

莫梓焕点了点头，“谢谢暗老，那我就先去了。”

……

青黛学院并不是很大，所以莫梓焕很快就找到了六栋，一路上其实人不是很多，至少在隶属青黛学院建筑的附近的人很少，不属于青黛的街道的人就很多。这其实让莫梓焕很诧异，他不理解学生都到哪去了？

答案在莫梓焕进入寝室后揭晓了，一走入大楼，走道上就很多人都在打闹，大楼内部十分嘈杂，并且这些人身上都佩戴着和莫梓焕一样颜色的丝巾，或在手腕上，或在肩膀上……莫梓焕见状将丝巾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时他也发现了一件让自己吃惊的事，这里是男生女生都有，意味着这个学校的公寓是男女混寝。莫梓焕也没和其他人打招呼，就埋着头找自己的宿舍。

“二一一”莫梓焕反复看了几次，怕自己看错。门上有一条小小的缝隙，在寻找寝室的过程中，他看别人操作，已经知道了把自己的丝巾放在那里门自己就会开。

此时莫梓焕心情十分忐忑，他不知道自己的室友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暗老在之前称这个人是自己的搭档，这个意思就是，在今后很有可能要一直与这个人相处。既来之，则安之。莫梓焕只能以这种心态，自己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不论这个人是怎样的，都是自己在这个地方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门开了，即使是打开了门，有光透进去也几乎看不到东西。

“进来把门关上，你就是莫梓焕吧？”从屋子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声音很浅，不是给人温柔的感觉，而是很虚弱。

莫梓焕此时有一点慌张，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室友会是一个女孩子。他以为自己走错了，但确实是叫的他的名字。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安排。莫梓焕其实慌张地说不出话来，整个手忙脚乱，只是应着：“是……是……”进去的时候关门也很重。

关门之后，莫梓焕感觉自己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屋子里真的太黑了。莫梓焕不知道为什么，问道：“不知道是不是不方便，但是请问一下，能把灯开一下吗？真的太黑了……”

“我不太喜欢光，但是如果你想的话……就开吧。”

光，不是强，但一下子打开，莫梓焕还是感觉到刺眼，眼前晃了一下。他第一次看到寝室的结构，寝室不大构造也很简单。正对着是后门，中间的过道大概只能容纳两三个人，两张床分在两边，靠床的墙上是书架和衣柜，两边各一个。

一个女孩坐在右边的床上，低着头，看了莫梓焕一眼，马上又低了下去。一眼看过去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黑色的短发，红色的瞳孔，但脸色显得非常苍白，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莫梓焕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当莫梓焕刚想说话的时候，女孩抢先说话了。

“我叫肖小枝，也许我们以后能一直是搭档。”

莫梓焕其实不太清楚状况，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和这个女孩子搭档，而且还和她住在同一屋檐下，当然这肯定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这么近相处。“她看起来有点柔弱，叫肖小枝吗？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是我的搭档吗?”莫梓焕在心里有很多疑问。

“你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这是我的资料。”肖小枝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很薄的册子，莫梓焕缓缓伸出手接过册子，边拿册子边说道：“对不起，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我很多东西都还不知道，就请多关照了。”

莫梓焕也放下了自己的行李，坐在左边的床上，翻阅着册子，册子上的信息也很简单。

第一页是她的个人信息：肖小枝，性别女，十四岁，入学成绩：笔试80分，契试90分，武试40分。无配属关系，参考时一人无搭档（受学院调度）。编号捌壹，与编号壹玖组成搭档，正常手续入学，无特殊要求。

其余页码都是空白。

莫梓焕看到在肖小枝的丝巾缠绕在腿上写着“捌壹”。

“这些空白的页码以后会记录我们两人的任务记录，这个册子一开始就放在床头，你来的晚，所以我就看了……”肖小枝在莫梓焕翻到空白页码时说道。

莫梓焕想着这个女孩看起来很害羞，感觉气氛很尴尬，于是为了缓解气氛就说道“没事，你能给我讲一下到底这个搭档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学院是这样的安排？”

肖小枝皱了皱眉，抬起头，显得有一些诧异，“这个真不知道吗？是在开玩笑嘛？”莫梓焕有一点不好意思，自己的笑容都凝固了，自己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欲言又止，“我……”

肖小枝仔细地看了看莫梓焕，又把头低了下去。她身前的这个男孩看起来穿着很朴素，甚至隐约可以看到缝补的痕迹，但很干净，莫梓焕的头发看起来有一点乱，可以看出是很久没有见过，有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莫梓焕点了点头，像是很无辜的样子看着肖小枝，“其实我是家里没钱，才报的这个学院。”

肖小枝显得有一些难以置信，吸了一口气，“这样吗？我……那我就给你一一地说吧，现在还有时间。”

“我先给你说说你的壹玖的含义。”

莫梓焕心生感激，真心地对她说了一声谢谢。虽然肖小枝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但他感觉得到这个女孩子真的是在认真地给自己讲诉。

“你手中丝巾的意义也可以顺带给你说说，学院每年招收的人会随机分成六组，一般来说每一组一百人，都佩戴不同的丝巾，学习的东西也有一些差别。青黛学院的任务是为国家培养特别的人才。在执行任务时一般以两人为一小队，且经常会有任务需要以情侣的身份执行，所以一般学院招生就是两人情侣报考优先。如果不是情侣报考，就必须要在报考时填写服从调配，与自己不认识的人结成一队。”

“如果你能入学，说明你一定时填写过服从学院安排的文件，一经入学，正常情况下就不能退学，直到死为止，因为这个学院本就是为国家而存在，你的生命在你入学的那一刻就只是为了国家。这个说完了就可以说壹玖的含义了，学院在一开始时，就自行对学员排名，如果是两人共同入学就直接为搭档，其余则是随机组合。”

“前五十为男，后五十为女，而你为壹玖，就代表就学院对你入学时成绩评估为在这一组的男生中为第十九名，当然这个排名不能代表一切，这也是会随机组合的原因。还有……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为什么这次的武试很难你得了满分，而你的契试却是零分？我们是搭档，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当然你也可以不说……”

气氛突然好像变得凝重了一些，莫梓焕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