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林染真的被感动，而是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没有目标的人，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林予曦的确给他带来了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也很喜欢，很享受，甚至一刻也不想错过。
但早已是感情淡漠的他，又怎能明白她付出的代价？
在他的认知里，不过就是她来找他，看他死没死，而已。
至于为什么林予曦会哭，会表现出很紧张，林染认为这是基因关联的缘故。
就好比狮子看见自己的孩子死了，滞留在原地一样，雨季还好说，要是干旱少雨，便会吃掉。
林染深谙丛林法则，更懂得人心，有时候比野兽更加恐怖。
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相信，除了自己，所有人都可以是NPC，只要你的利益足够高，他们就会还以笑脸，而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林予曦擦拭过眼泪，又恢复成一副家长该有的样子，只是少了些强硬，多了些柔和。
“受伤了吗？”她咽了咽口水，声音略显沉稳的说道。
“没有。”林染回道。
“怎么跑出来的。”林予曦听到林染没有受伤，声音也缓缓平静了下来。
跑出来？林染有些不明所以。
“大概是坐车。”林染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我知道了。”林染顺应一句，没有听懂，但跟着下面说，总没问题吧。？
林予曦满意的点点头，走上前，想和从前一样，摸摸他的头。
可是走近后却发现，林染已经高出了她一个头，不是从前的那个，身高只到她肩膀的小孩子了。
这让场面就有些尴尬，一时间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这时林染却低下头，单膝跪地，做了一个骑士受忠礼。
林予曦见此也顺势拍了拍他的头，场面一瞬间，又和谐下来。
林染嘴角微微勾起，虽然看不清林予曦的表情，但从其的动作，不难推断出她想干什么。
林染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前世作为杀手的他，深知——
脸面与尊严，只存在于抛弃它们的人头上，就好比你越珍惜，越会失去，越不在意，越不舍得离去。
“我，们回去吧？”林染有些膈应的说道。
觉醒完成的他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早些回去，总不会错。
“我们？”林予曦陷入回忆。
从几年前开始，她就没有听过林染说过我们，更别提要一起回家。
“好，我们一起。”林予曦轻应一声。
林染微笑，伸出一只手。
林予曦拉上手，又一阵感慨。
这是多久没一起牵手回家了，就连她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
“走吧。”林染握着林予曦的手，轻晃了晃。
林予曦瞬间明白了什么，温柔一笑，“抓好姐姐，姐姐带你回家。”
自信说完后，又小声嘀咕一句，满脸惬意样，“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路痴，什么都离不开我。”
说着心情都不禁愉悦起来。
林染被牵着走在路上，脸都黑了，眉头也渐沉。
他不明白林予曦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这么开心，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带着他走路，而不是飞回去。
在林染的记忆里，林予曦早在三年前就跨入明道境，可以御空飞行，凌空而立……
所以这就让他更加迷茫。
明明有缩短时间距离的方法，却不用，偏要耗费时间精力，去走那老长的路。
这为什么？图什么？反正林染是想不通。
……
而远在临海市街区的乐思语，正站在一家甜品店前，驻足不动。
不一会，时令带着两杯奶昔走了出来。
“给，你喜欢的芒果味。”时令一脸微笑的递给她。
乐思语却抽泣几下，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
“咕噜噜噜……”
她接过奶昔，猛吸几大口，又一脸惆怅，“也不知道予曦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会不会遇到危险。”
“放心吧。”时令一脸自信的说道:“予曦姐可是打败师父的存在，坏人遇到她，指不定谁倒霉呢！”
“这我当然知道。”乐思语反驳道。
“咕噜噜噜……”
接着又吸了几口，望着天空，“只是为什么她没有叫上我呢？”
时令也抬起头，看着昏昏沉沉的天空，语重心长道:“其实，你去了也没用，说不定还会成为累赘，不去也是变相的在帮她，别不开心了。”
“啪——”
乐思语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不会说话就不能闭嘴吗？”
时令吃痛，尴尬一笑，“我错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哼。”乐思语偏过头，双手抱胸，“请最贵的。”
“好。”时令有些宠溺的说道。
……
而另一边，林染与林予曦已经走到道路口，脚下便是文明与原始的分界线，只是文明没有文明，原始也不再原始。
“古扎古扎古扎……”
远处逐渐传来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好像是链条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
二人停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走。
大半夜的难道会有人来这荒郊野岭？
干什么？露营？
总之林染是不信的，他一只手轻握，但凡情况稍有一点不对，他就立马封锁周围空间，阻断与现实的距离，让自己处于一种绝对的无量状态。
林予曦眼里迸发寒意，上前一步，把林染护在身后。
周身灵能似海啸，倾泻而出，空气中温度极速下降，很快地上便结出一层冰霜，咔喳咔喳的如踩在碎玻璃上。
没有人会大半夜的来到这里，除非是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而且必须是今天，明天都不行的那种。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冲着林染来的，他们想要善后。
想到这里，林予曦眼里寒芒更胜，身后缓缓出现一道巨大的虚影。
应黑夜的缘故，没有看清。
但林染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就仿佛是一只洪荒巨兽，眼光穿射苍穹，俯视你一般。
“咔喳咔喳——”
来人走近后，停了下来。
一个人，还是自行车？
林予曦和林染都有点懵。
“你，你，好，我是，我是临海市，公安，厅的，辅警，我叫神，之，只，道，你们，犯，犯……”来人哆哆嗦嗦的说道。
不一会，便冻僵下去。
林染根据他的话，仔细回想了一下。
知道，这个人是个辅警，叫作，神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