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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珠受到刺激瞬间裂开并发出光亮,刺目的光,不可直视,黑暗中你会迷失自我,在光亮中同样如此,光明黑暗只有一线之隔,鲜血凌空而起,却是段无涯手心的血液,只是这一瞬间段无涯便感觉到了空白,如同第一次站在那无底深渊之上的空白,只是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红色的血光不断充斥空间,如沐鲜血,妇人面无表情,眼含厉芒,将金木水缓缓举向空中的血球,段无涯心中惊异但却不敢乱动,任由血液被抽走身体越来越凉,他在静静的看着一切的发生,这是妇人的安排,段无涯早已习惯的安排,血球越来越大,遇到剑尖瞬间一缕缕血丝缠绕上去,如同有生命的触手,随即越来越多,刹那爬满了剑身,剑身不再是清明流水而是变成了赤血翻涌,浓烈的血腥味冲入段无涯鼻中,恶心无力,见惯了鲜血死亡却也有被血腥击倒的一天,段无涯回忆如潮,不幸的童年历历在目。

日夜被严格训练,段无涯一直幻想有天父母会出现并接他离开这里,但始终没有等来,幻想的破灭使他更看清了现实,十二岁拿刀,内日站在无底深渊之上,挥刀过万次,十年的时间风雨未变,他不止一次想跨入深渊可他知道那双眼睛会阻止他,这么做换来的只是一想顿严厉的鞭打,他不敢更不想去尝试,或许这是他灵魂深处的畏惧,即使是现在的他或许有能力一刀摆脱控制,但他没有这么做,丑妇很了解段无涯甚至比他自己还了解,当你遇到一个比你还了解自己的人时,那就注定无法轻易摆脱对方。

十四岁第一次出手,段无涯没有害怕,没有紧张,害怕会使人紧张,紧张会发抖,发抖会握不住刀,一个握不稳刀的人是杀不了吴双王的。吴双王的金刀很快,很短暂,也很烈,入他每天去饮的烈酒一般,他每天都去,一个人一把刀,每天都去同一个地方,那个小酒馆,破旧且很老的酒馆,吴双王小时候那个酒馆很新,似乎很大,来往的客人很多,即使它未在繁荣的地区,当时的吴双王去不起,更买不起,所以当他家财万贯后他每天都去,吴双王替人杀人,这点;与段无涯相同,只是不同的是吴双王替有钱人杀人,可以是任何人只要你敢出钱,段无涯只是奉命杀人,丑妇的命令,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快刀吴双王。

你出钱吴双王出手,所以吴双王很有钱,但他却只爱喝一种酒,小酒馆的烈酒,只吃一道菜小酒馆的辣豆腐,吴双王的个头很矮,却十分有力量,如他的金刀,金刀从不离身,睡觉也一样,这是吴双王能活这么多年的习惯,没有人说过他矮,除非你想变得比他矮,段无涯第一次见到吴双王是在小酒馆前,那天傍晚,晚霞如血,染透了半边天,吴双王道“我知道会有一天有人敢来杀我,却没想到会是个小孩。”段无涯道“我不是小孩,我是来杀你的人”,吴双王道“你可曾杀过人?”段无涯道“没有,你是第一个也许是最后一个”,吴双王笑了,这确实好笑,段无涯却没有,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笑会使人放松,吴双王的手一直在刀柄之上,吴双王道“我请你喝一杯,算是送行,你若能杀我将我埋在远处山坡上那棵大松树下,我幼时曾在树上偷看世俗界的繁华,你若死我会将你埋在,松树后的花丛里那里景色很美。”,段无涯点头答应,或许真是如此,酒桌上老板为两人倒了酒,远远退去,老板年纪已老,见多了来往的人,生死的人,对这种生死场面似乎很识趣,识趣的人往往会活的很久很好,吴双王将碗缓缓举了起来,目光平和似乎在与老友对饮,段无涯也端了起来,眼光却是冰冷的,吴双王的眼中忽然有了笑意,并非酒中有毒,下毒对吴双王来说就是侮辱,段无涯还是太年轻,年轻有时候是资本有时候却是杀死自己的刀,经验不是谁教的,是自己一刀一刀拼出来的,吴双王的手还在刀柄上,还是右手,粗短的手,段无涯的手也在刀柄上却是左手,右手左手的差别,有时是天差地别,吴双王不信世上有左手可以胜过他的右手,碗靠近嘴唇,吴双王拔刀了,他没喝酒,他打算杀了对方再喝,他很自信,段无涯也拔刀了,分毫不差,金光闪过,没有碰撞没有摩擦,刀已入鞘,酒已入喉。段无涯站了起来,酒很甘冽如饮烈火,段无涯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杀人,吴双王转头,眼中仍有一丝笑意,代表什么已经无人知道,只是可惜他没有喝到最后一口喜欢的酒,甘冽的酒,段无涯将吴双王安葬在了大松树下,那里确实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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