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断？”小丑看着这个，被自己揪住头发悬在半空的张佑，脆弱得如同小鸡仔的存在，不免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片刻之后，眼神又阴沉地眯缝起来，透漏出无尽的狠毒：“是什么让你有了能和我一较高下的错觉？”

他觉得很荒唐，甚至有点受到了侮辱。

张佑尽力地控制住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咬紧牙关：“我想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很吃力地在说话，却能感受到语言中带有一种自信的力量。

小丑满脸疑问，瞬间又找到了答案，弟弟在自己日复一日的折磨下，已经神志不清了。

他在心里嗤之以鼻，甚至想往张佑的脸上吐一口唾沫。

身为自己家族的人，竟然这么脆弱。

垃圾就该待在收留垃圾的地方。

小丑盯住几十米远的垃圾场，眼睛像雷达一样精准地位，身体作抛球的姿态。

可是小丑的胳膊刚要使劲，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他惊惧得瞪大了眼睛，身体里好像有蚂蚁在攀爬，这些蚂蚁爬向自己心肝脾肺肾，然后个个如同抽水泵一样，以巨大的吸力，抽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刚说完，拳头也不听使唤了。

张佑重重地摔在地上，灰尘扑向他那张痛苦的脸。

明明全身疼痛难忍，可是他却开心地笑了起来，朝着太阳光最猛烈的地方，笑得那样放肆。

成功了，他成功了，终于要摆脱这个牢笼一般的地方了！终于不用再受到这个变态的摧残了！

“是……是你捣的鬼……”小丑明白过来，无力地单膝跪在地上，撑住自己的身体。

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体内的破坏因子，可是在整个世界最优秀的因子，无论是任何烈性的毒药，都不能危害自己的身体。这也是他对张佑没有防备的原因。

“你做了什么？”他虽然虚弱，但还是用低沉的声音狠狠质问道。

张佑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嘴角咧开了得意的微笑，阳光打在脸上，感觉是那样舒爽。

“铁锅上，我给它加了一层纳米涂层，这些纳米涂层进入身体，就会变成摧毁各个器官的小机器人……”

张佑边说，边撸起遮得严严实实的袖子，露出来满是针眼的胳膊。

“我知道你的身体很特殊，所以决定从你脆弱的内脏处破坏你的身体，你就没有办法抵抗了！而我为了买到这些纳米机器人，已经偷偷卖了三个月的血了！”

小丑注视着面前那条如同马蜂窝的胳膊，再看看那张有些狠劲的脸，先是一丝惊异之色，随后欣慰一笑，任虚汗从额头处流下，强挤出力气说道：“这样才是我们破坏家族的人……”

他的眼珠布满血丝，硬撑着体内钻心的疼痛之感。

张佑一瘸一拐地走到小丑面前，风扑袭向破烂的衣服，随风摇摆：“你就在这里等死吧，从今天起，我就要摆脱你的控制，去外面的世界了！”

这句话，如同一碗甘泉，滋润向张佑的心腑，对未来的憧憬如同潮水般，在他的脑内汹涌澎湃着。

直插云霄的钢铁大楼，任意在半空中穿梭的喷射式滑板，还有千奇百怪的智能机器人……

他仿佛已经站在了新世界的高墙之下，厚重的钢铁大门已经在为他打开……

“你高兴地太早了……”

一句略带嘲讽语气的话，将他从憧憬中拉了回来。

小丑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眼睛又眯成了两条弧线：“没有继承家族因子的你，看来真的不太了解它！”

“开启破坏模式……”

他如同一位发号施令的将军，身体的各个部位按照秩序，发生极速的变化。

先是以他的心脏处为指令塔，幽蓝色的光芒透射过灰绿色的衣服，然后，身体的皮肤焕然蜕变成钢铁般的银灰色，精美的机械纹路纵横全身。最后，心脏处的光点，四溢出宝石般蓝色的光流，它们进入条条机械纹路的起点，像水流般流淌而去。

“这就是我们家族传承的破坏因子……”

小丑昂起头来，言语中除了透漏出无比的骄傲，同时还带有重重的电子音。

张佑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哪里还像普通的人类，活脱脱是一个机器人了。

从小，他虽然经常从小丑的嘴里得知破坏因子几个字，但是也只是以为比常人多了几倍破坏力而已。

但压根想不到，这种因子还能将人改造到这种地步。

“是你先动的手，就算杀了你，那个老不死的也不能怪我了！”

小丑再次重重的电子音，打断了张佑的思绪。

张佑只见他抬起手臂，右手的指尖正对着自己的脑门。他满头虚汗，同时在心里惊慌，会遭受什么样的攻击手段？

就在眼前，那机械的手掌，在小丑眼神的杀气中，零散成数以亿计的粒子，重组成了一把杀气凛凛的手枪。

天空中的厚重的云也在此时盖住了太阳，整片天地瞬间没有了亮光。

张佑的脚步有些颤抖，心里面都是惊惶和不甘。

精心计划的逃跑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些后悔。早知道纳米机器人没用，还不如拿着钱去找站街的女人，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也值了。

“啊啊啊～～”

他并没有等到枪响，子弹也没有穿透他的脑门，反而是一阵凄惨的叫声震得他耳朵生疼。

张佑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欣喜若狂！

小丑他那金属一般的表皮，先是疲软了下去，然后像蜡烛一样融化，最后化成银色的液体，啪嗒啪嗒地坠落到地上。

没有一会儿功夫，他又变回了普通的人类身体，如同一株被抽干养分的老树，无力地倒在了一滩银灰色的液体旁边。

张佑一脸疑问，不过他猜测，也许是那些纳米机器人做了什么……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也没必要再纠结原因是什么了。

现在更重要的是，达成最终的目的！

张佑一步步地走向小丑。

无力的小丑双目迷离，却还带有一股狠劲，自他出生以来，还没受到这样的罪：“你……想干什么？”

张佑却是蹲下身子来，俯视着自己的手下败将：“其实在三天前，我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化，我觉醒了……”

“你……你也觉醒破坏因子了？”

小丑眼睛里的狠劲荡然无存，全是恐惧。

“并不是破坏因子，”张佑摇摇头，把手伸在了小丑的太阳穴处：“但它是比破坏因子更强的存在……”

话音刚落，张佑的手指头竟然穿透了小丑的太阳穴，抽出来一串数字与符号，他好像是程序员编写的代码。

小丑有些惊诧，他虽然看不见那串仅能张佑能看见的代码，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说不出的变化。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后再也撑不住了，陷入了昏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