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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对话,最后又绕了回来,顾举一阵头大。这所谓的师父,他今天可是第一次听说。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他老人家。您要是有他微信,麻烦让我扫个码。”

胡老太爷气笑了,顺手就把他那本奏折拍在桌子上。

“没大没小,连声爷爷也不叫。”说着,又变戏法一样翻手递过一只毛笔。“你自己问他。”

“啊?这……”顾举愣住了。

“这是章本奏,你心里想着要传讯的人。有什么事,写就是了。”

原来是个仙家宝贝,那还真要试试。

于是顾举大笔一挥,一行苍蝇劈叉一样的简体字跃然纸上:

师父,胡老太爷请您来

看的他身旁的胡太爷直吹胡子。顾举赶忙很识时务的叫了一声“爷爷”。

就又问起其它问题来。

从今天一大早闯红灯撞车未死,到上京变成洛京开始。

胡太爷听完却皱起了眉毛,“老夫不知,这里自古就是洛京,从未听说过什么上京。”

顾举心里嘀咕,这CT还是要照一照的。

再问那两个贼,似乎除了他和胡通,别人都听不到他们说话?

“这不好说,要等小通回来问问。”

“您这是一问摇头三不知啊?那他们从胡通公司偷走的狐玉是什么?”

“你说什么!”胡太爷一下抓抓住他的手腕,疼的顾举眼泪好悬没掉出来。

也就在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爷爷我回来了”。

胡通一进门就看到那个憨货正被爷爷捏着胳膊,刚想问这是怎么了。胡太爷却先开了口。

“市里今天进去的是什么人?”

“是七哥提醒我才略微能察觉,至少是地仙。”胡通说着看了看顾举。

“刚刚小举说,他们找到了狐玉。”

“这不可能!”胡通瞪圆了眼睛看着胡太爷。

“狐玉不是被他弄丢了吗?”胡九公子边说边指着顾举。

“而且,要是狐玉在我那儿,我怎么会没察觉?这绝对不可能。”

顾举完全蒙了,就像身边都是线头,他试着弄清一件事情,就会扯出更多问题,深陷谜团,于是干脆闭了嘴。胡老太爷也沉默了。

直过了好一会儿……

“先把你七哥送回去。你也跟他去,打今儿起就留在他身边,保护他。”

胡通很听话,也不等顾举反应,就一边说着“爷爷再见”,一边拉起他转身就走。

出公馆大门的时候,门卫小男孩又鞠躬了,礼貌的说着,“七少爷,九少爷慢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顾举新身份的。

兰博基尼再次在法式庭院里兜圈子的时候,仿佛所有的雕像都在观察顾举。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甚至感觉有道冰冷的目光从旁边树丛中射来,这会是谁呢?

胡通聚精会神的开车,眉头紧皱的样子跟新手上路似的。他们转了足足十几分钟,才终于出了庄园重新上了跨海大桥。

于是顾举八卦的说,“半分钟的路你开了这老半天,是得罪了自家院子里的谁呀?”

胡通脸上一闪而逝的红了一下,伸手从车里拿出个墨镜戴上了。所问非所答的说,“中午你听到他们有几个人?都说了什么?”

“怕呀,不敢说?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赶紧把那玩意儿摘了,好好开车,咱找个地方吃饭去。”

胡通不光没搭理他,横跨那条大桥的时候还加速了。顾举觉得这小子在报复,心胸狭隘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他整个人因为惯性又紧紧贴在椅背上,嘴却不能停“我认个爷爷不留饭,跟你就算不能兄友弟恭,你也别……”

“少废话,那俩贼说什么了?”胡九少爷一本正经。

“说找到了夫子要的东西,是狐玉。他们还从你电脑里下载了什么东西。你真没听见?”顾举不再胡说八道,老老实实回答着。

听到这么重要的事情,车速明显变慢,终于又进了那条长得离谱的隧道。

“你可是天仙转世,当然能听到、看到比你级别低的仙家。我是妖,还是没有上名册的妖,能感觉到他们都是少爷我天资聪颖了。”说着就摘了墨镜,还白了他一眼。

“你以后小心点,没过桥最好闭嘴。别说今天大厅里露面的那些亲戚,花园里的雕像可是你惹不起的。”

“对呀,老爷子交代的时候那一屋子人呢?”

“都散出去了。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那两位地仙是天师邓九公门下,跟咱家可不对付。”胡通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又看了他一眼,说,

“必须把狐玉找回来,那样,一切就都简单了。而且这东西,落在不相干的人手里不过是个摆设。但怕就怕落在懂行的人手里,会要了咱们一族老小的性命。”

“这么要命?”

“那是。咱家的宝贝,用好了能让江山易主,改朝换代。当初是怕你受不住天罚才,爷爷才用它救你。你倒好,出门就给弄丢了。”

顾举心里憋屈,想说这上辈子的账他不继承。一想又算了,这爷俩都一样,绕来绕去最后肯定又绕他身上。

可他别说认同感,就是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他都不知道,到现在就是一脸懵。正想着呢,

“你住的地方不能再回去了。跟我走。”

胡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顾举就饿着肚子被他拉到了市里,冰蓝色的兰博大牛直接开进一条小胡同,怼在一处四合院的门口。

灰砖瓦,木头门,看来当年也是王侯宅邸,如今却处处彰显着岁月的残忍,几处凋零,颜色不在。真是古来将相都做了土啊。

顾举心里感叹着,随口一问,“你多大?”

他想说,你品味不错。

“正好两百岁。”

顾举愣了,难怪啊。难怪这小子开兰博。他要是打清朝活到现在,就留点纸币,攒俩花瓶,买点股票,他也开兰博,住一套四合院……

“你今年二百四十九。”胡九少爷就像看透了他,似笑非笑的一咧嘴就走了进去。

……“我以前住哪?留下什么没有。”顾举假装镇定。

“你抬头看,以前你住天上。”

……

胡通嘿嘿的笑,再没搭理他。

开了门走进去,绕过漆彩斑驳的影壁墙,院子里的风景简直让顾举倒吸一口凉气。除了正房三间看着像有人住之外,两边厢房简直破败不堪。门框烂的几乎掉渣,透过破碎的玻璃往里看都是黑咕隆咚的。

院子中间一张石头圆桌,四个石头坐墩,怎么看怎么寒酸。

“你这儿就……,你不是不差钱吗,你……”

“能不能把嘴闭上?重新投个胎而已,怎么脑子都丢了。”他一脸鄙夷的进了正房,顾举无语只能跟上。

正屋里也说不上好,木头的桌椅板凳看着都挺普通,好在还算干净。他一指左面的厢房说,“你睡西厢。”

然后就拿起电话一通打,

“喂——,嗯是我。给我送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柜,写字台,椅子,单人沙发。嗯,有灯的话,配一个……身高吗,比我矮7、8公分,正常体型。按第一个地址,马上送过来。”

“喂——嗯,是我。上回那张床垫给我,按第一个地址,马上送过来。”

“喂——嗯,是我。给我几套男装,还有鞋,按去年的地址给我送过来。嗯……嗯嗯。内衣裤衩都算上……对,我要从里道外。嗯……比我矮个7、8公分,正常体型。你都带过来,给他试试,对。啊?什么……我哪知道。”

胡通回头看了看震惊中,微张着嘴的顾举,接着说“萌呆系,忧郁系,你看着拿过来吧。”

等挂了这个电话还叹着气摇头,又接着打,“喂——嗯,是我。随便送点吃的来,按上一个地址送过来。两人份,嗯,不要酒……”

“要”顾举从头听到尾,实在不想忍了,大声喊。

胡通就瞧着他,瞥了嘴说,“你喝什么?”

“德国刨啦呢”

“……什么”

“啤酒,就那个——匹、阿、忧、挨楼”

“啤酒”

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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