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号,从避风山坳顶吹过,那声音像恶鬼嚎叫一般,赵正武打了一个哆嗦,从回忆里惊醒过来,他盯着那柄金丝眼镜框子看了半晌,确定当时在赌场里没见过带金丝眼镜的人,甚至连戴眼镜的人都没有见过。
“妈的,在这避风山坳呆的时间太长了,小屋的赌局怕是都要结束了,得赶紧赶回去耍几把。”他决定返回刚才路过的小屋,将里面的牛鬼蛇神赢的哭爹喊娘,驴子还在拉磨的事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于是,他又顺着来时的路,原路折回,步履匆匆,赶着投胎的幽灵都没他这么急迫。
天更黑了,风更大了,小屋里更热闹了。赌徒们吆五喝六的声音,筛子在碗里咣咣当当的响声,隔着老远居然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真是不枉此行,看我赵正武待会大显神通,狗日的崽子们,洗干净脖子等你赵爷来切吧!”赵正武热血沸腾,心里燃起一股无名烈火,烧的他亢奋极了,他快步走向那灯火辉煌的小屋,这次他决定不装腔作势的敲门了,“太礼貌了,没必要,都是赌棍,装他娘个拐拐。直接破门而入,吓这伙狗日的一跳。”他心想。
赵正武来到小屋门前,里面的吵闹声震耳欲聋,他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向房门,霎时,跟先前一样,屋里灯熄声灭,一片死寂,仿佛刚才老远地看到的灯火,听到的喧嚣声从未有过。
“妈的,又装孙子。”赵正武没好气的骂道。而后又重重地踹了房门一脚。还是没人给他开门。
赵正武无名火气,改用手砸门,他使劲地捶砸着房门,边砸边骂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企图通过用激怒里面赌徒的方式放他进门,参加赌局。然而,他砸了半会儿还是没人应门。加上方才撒泼骂人,他有点累了,想缓一口气,然后他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扶着门,说来奇怪,他感觉如此的劳累,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以前连续熬夜耍赌都没这么累过,他想蹲下来缓一缓,于是那只扶门的手顺着房门慢慢向下滑落,突然,他的手碰到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即刻缩成一团,而后他慢慢定神,凑近房门仔细辨认那坚硬物体——一把黑皴皴的铁锁。再仔细一看,黑锁四平八稳地套在锁扣上,严丝合缝地锁着房门。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怎么回事?里面明明有人耍赌,为何外面的门是锁着的?”赵正武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感觉呼吸困难。
他想逃跑,可是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像是被埋在土里一般,任凭怎么发力,都站不起来了,然后他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他,于是他顺势向房门倒去,接着,刚才还紧锁着的房门顺顺当当地打开了,他直接跌进了小屋,他定眼环顾屋内,空无一人。赵正武吓得肝胆俱裂。在他快要失去意识之前,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相当熟悉的面孔,那家伙狞笑着看着他,而后向他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黑血顺着赵正武的嘴角渗出,斩刀山平原上最臭名昭著的赌徒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