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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新世时期,喜马拉雅造山运动改变了黄土原湖的季风走向,常年以南北为主的海洋和大陆的对流已经改成了西北向东南方向的运动。

风从遥远的西北荒漠长途跋涉,载着巨量的黄沙一路向东飞驰而来,经过了玉门关,在河西走廊歇歇脚,又再次踏上征程,悄悄的一次又一次的潜入黄土原湖。

湖水的西岸厚厚的黄沙好像腐朽恐怖的某些不知名动物的骨灰,一层层的铺在曾经繁荣昌盛的丛林。不知道多少的动植物在其中窒息死亡,有的成了黄沙的一部分,有的坚强的留下了模模糊糊的骨架的影子。

相比之下,原湖东岸的丛林是幸运的,丛林里的动物也是幸运的。

在接连几天的秋雨之后,丛林在一片狼藉中迎来了久违的阳光。

丛林的一年四季本来差别不大,树木常青,花草常绿,但是现在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高大茂盛的古树直插天际,一棵棵、一簇簇的平铺延展出去好像一副生机盎然的油画。这幅画本来以黑和绿的基调为主,间或有些杂色,但是现在好像是画家不小心倾倒了油彩,大片大片的黄浸染了丛林。黄的林子倒映在青青的湖水中,好似一位身着鹅黄纱裙的少女楚楚动人、娴静照水。

丛林里的动物恢复了生机,鸟儿抖动着潮黏黏的翅膀飞上了天空,大的小的兽类在密密的树林草丛间往来穿梭,搅动的树上的积水哗哗的落下来。

柳树林不远处的果树林里也渐渐地热闹起来,果树的叶子稀稀落落的点缀在半空,露出了稀少可怜的野果。

柳树古猿、大黑古猿、土匪古猿还有不知名的古猿们拖着疲惫不堪好像生了锈的身子爬上爬下,追逐争抢。

不知名的古猿族群以一只老人猿为首,这是一只看起来比较安静的古猿,黑色的毛发中透出片片的灰白,头顶的毛发脱落的厉害,露出了光亮高耸的大额头,脸上是层层的深深的褶皱,一对有些狭长的黑眼睛好像要消失在深深的眼窝里。

老人猿静静地站在一棵梨树斜斜的伸出去的树杈上,注视着前方的丛林,在老人猿视线前方是一只只古猿觅食的忙碌身影。

袁仁今天也跟着出来了,留下二飞和三飞守家。袁仁背上捆着打狗棍,腰间缠着五把尖牙利刃,跟着猿群在一颗苹果树上爬上爬下寻找野果。

果树的枝叶稀稀落落的挂在树梢,树身上湿漉漉的,好像抹了一层油,袁仁找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发现,有些不耐烦了,坐在一根树杈上休息。

不远的几棵大树上,几只土匪猿有些无精打采,觅食的积极性也不太高,转动着脑袋,四处观望,看着其他古猿的动作,发现有古猿找到吃的,就会刚过去争抢,妥妥的土匪恶霸行径。

不一会儿时间,土匪猿已经先后欺负了两只大黑古猿、一只柳树古猿,还有两只其他古猿。

高大的苹果树上,一颗拳头大小的果子挂在枝头,大黑首领发现了,兴奋的扑了过去。

土匪猿的首领自从上次吃了败仗,一直怀恨在心,今天出来觅食,什么都没干,就是盯着大黑首领。

看到大黑首领有了发现,土匪首领站起身子,轻轻一纵,伸长手臂,借着树枝一晃身上了苹果树。

两只古猿在树上一前一后扑向果子。

大黑首领听到身后的动静,来不及细看,急急忙忙爬上树梢,伸出胳膊,摘下小苹果,正在高兴,听到脑后一阵风声。大黑首领来不及躲闪,被打个正着,“砰”的一下,好似吃了一记闷棍,头晕眼花,好悬没有掉下去。

大黑首领把苹果掉在嘴里,跳到了前面一根树枝上,回过身来,死死的盯着偷袭的土匪首领。

土匪首领也死死的盯着大黑古猿嘴里的苹果,两只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快要饿疯了。

“吼吼吼……”一阵古猿的嘶吼声在林间响起,古猿群纷纷驻足观看。

袁仁离着战场不远,事情的经过看的分明,看看土匪猿大了两圈的身子,看来大黑首领要倒霉了。

“哦哦哦……”,大黑首领和土匪首领好像两个农村妇女打架,你扯我的头发,我扣你的眼睛,有时候两只古猿抡起胳膊照着对手的脑袋、脸上、身上好似风车一样乱打乱抓,这可能就是最原始的“疯猿拳法”吧。

袁仁看的津津有味,看到两只古猿脸上出现了一条条红印,一缕缕的毛发好像鸡毛一样漫天乱飞,袁仁心里有些不忍,大家都是古猿,为了一颗小苹果打成这样至于吗?

打架的值不值咱们不好评判,至少对于疯狂中的土匪首领来说是无所谓的,几天的饥寒交迫再加上上次的失败,让他疲倦的身体里好像有了一团火,这团火烧的他头脑好像要爆炸了一样,轮动着胳膊,张开大嘴,对着大黑首领发泄着,对手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他无动于衷,反而好像兴奋剂一样刺激的他激情高涨。

说来话长,实际不过一两分钟时间,两只古猿分出了胜负,在疯了的土匪猿的撕咬打击下,大黑很快败下阵来,蜷缩着身子,转身就跑。

土匪猿不依不饶,紧追着大黑不放,两只古猿从树上跑到树下,从树下又爬上大树,把战火烧到了整片林子。

“吼吼吼”,古猿们群情激奋,纷纷乱吼,好像在痛斥着土匪的蛮横霸道,又像在痛骂大黑的软弱无能,还像是在给两只古猿加油打气。

大黑族群的古猿看到首领被追的上天入地没了退路,忍不住了,两三只古猿“吼吼”怒骂着加入了战团。

好一个土匪首领!面对两只大黑古猿的夹击毫不胆怯,也可能疯狂的古猿根本不知道怕是什么了,也可能他已经受够了饥寒的压迫,一心求死。

土匪首领好像一员久经沙场的猛将,两只碗大的拳头好像两柄大锤,呼呼的抡起了风声,好像一阵暴风骤雨降落在两只大黑古猿头顶。

“嗷嗷嗷……吼吼吼”,一阵刺耳凄厉的叫声响彻林间,两只大黑古猿被打的抱头鼠窜,大黑首领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棵树上,藏到了哪处草丛。

土匪古猿看到首领被群殴,也有点红了眼,十来只强壮高大的古猿纷纷赶了过来,加入战团。

一时间,古猿的吼叫声响彻丛林,砰砰的打击声传遍四周,以大黑和土匪两个古猿族群为主,果子林的古猿燃起了一场混战。

袁仁看的惊心动魄,心有戚戚,想不到的是猩猩疯狂起来比人类也差不了太多,扯了扯已经看呆了的飞哥,袁仁轻轻叫着,示意着离开。

飞哥作为一个男猿,看见同类的争斗,好像恨不得主角是自己,眼睛红彤彤的,好像得了疯狗病,嘴角流出涎水渗出了白沫,两个粗大的鼻孔呼呼的喘着粗气。

袁仁拍了拍飞哥的肩膀,拉扯飞哥,招呼了柳树猿群,悄悄的向着远处退去。

不远处一直观望的老人猿也招呼着族群正在悄悄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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