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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出于本能,竟是双手掰住了巨口的两颚。

却仍未抵挡住巨口的攻势,整个人被推着滑出三四丈去,一直撞到院墙上才止住。

巨口主人亦露出了它的全貌。竟是条水桶一般粗壮的巨蟒。

身躯已经探出房门三丈多长,但仍有一截盘在屋中。粗壮身躯蜿蜒盘动,摩擦这地面,扬起阵阵尘土。身躯上一个个花纹犹如眼睛一般,似正在睁眨,叫人毛骨悚然。

而巨蟒那双真正的眼睛竟在这片昏暗中发出闪烁光芒。刚才屋内那哪是点灯,分明是这凶物睁开了双眼。

血盆巨口尽管已经被陈海林双手撑住,但口中那条猩红的信子竟是缠住了他的腰身,欲拽入口。

葛轩颇为幸运,在方才巨蟒突袭时站在门框外面。

巨蟒身躯擦着他的脸而出,并未波及到他。

却被这变故吓得不轻,心有余悸,呆若木鸡的站在房门边未缓过神来。

而骑驴青年就更不必说了,自始至终就未靠近房门,还骑驴站在院外呢。

此时,见巨蟒注意尽在陈海林身上。

趁机从驴身上飞腾起身,一指头点在了巨蟒的七寸上。

仅此一指,似乎就给巨蟒造成了巨大伤害。一口鲜红腐臭从其巨口中溢出。

庞大的身躯更是剧烈扭转翻过,将陈海林一下子抛入了空中。

在陈海林脱身那一刹那,借着微弱的光芒,似乎看见巨蟒口中似乎有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的尸体。

其血肉早已经被腐蚀大半,露累累血骨,不知已经在巨蟒腹中多久了。

这次巨蟒受击,才被反刍出来。

陈海林脱身从空中落地,与骑驴青年成掎角之势站在了巨蟒的两侧。

“你们…都…该死,我要…吞…了你们。”

剧烈盘动好一会儿后,巨蟒才消停下来。受了骑驴青年一击,此刻它仿声都已经不流利了。

“是蟒精?”骑驴青年疑问道。

“不是,只是一条开了丝微灵智的凶蟒,不知怎得学会了仿人说话。”

陈海林沉声回道。

似是为了验证陈海林的说法一样,巨蟒竟又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都逃不…掉。”尖锐刺耳。

然而刚说完,它竟是要将身体重新缩回屋中,似乎是惧怕了二人要逃走。

似是意识到了巨蟒的意图,陈海林一边阻击,一边高喊道:“师弟,快跑!”

确实,巨蟒并非是要逃,而是见陈海林和青年皆不好对付,决定“柿子捡软的捏”,张着血口向还呆在原地的葛轩袭去。

这时的葛轩已然已经回过了神来,正在逃跑远离巨蟒身躯。

然在见到巨蟒回头杀向自己后,却是又停下了脚步,看着巨蟒那逼近的血盆大口漏出了一脸决然历色。

他右手一挥,一团粉尘从袖口抛洒而出。粉尘入空,先是“啪啪”发出星星火花,蓦而化成了一个巨大火球,熊熊烈火霎时照亮了这片天地。

巨蟒却好似不在意,张着巨口一头扎进了火球里,霎时一声爆炸将其又炸了回去。

是巨蟒小觑了火球的威力。

而葛轩也得以趁着空隙逃到了同一侧的青年身边。

再回头看时,只见巨蟒头颅已然被炸伤了大半,失去了一只眼睛,几处头骨都已经裸露,灼伤的皮肉一块一块褪落,发出了丝丝肉香。

这次巨蟒是真的怕了,本想打个牙祭,却不想碰到的三人个个都是硬茬。

心生惧意,巨大身躯摆动击打地面,推倒土墙,扬起一阵尘土。而它自己则迅速从屋子后方破墙逃向迷林。

“若放任它离去,之后定还会吃人。追?”

看着巨蟒那就要消失在漆黑山林里的身躯,陈海林对着青年问道。

青年一看也是侠义之人,肃声道:“追!”

遂三人一驴向山林深处行去,好在巨蟒身躯庞大,所过不仅会闹出不小的动静,还会留下一条深深地爬行痕迹。

然山林中毕竟道路崎岖,是野兽的主场。几人追丢了巨蟒的身影不说,原本聚在一起的队伍也渐渐散开。

陈海林和葛轩结伴行在最前方,青年拖沓的跟在两人五六丈远的身后。而比青年更靠后的是他那只毛驴,悠闲悠哉的走着,时不时还啃几口嫩草。

“我看我们要不还是算了吧,那凶物早已经逃没了身影,我们这样追下去,要到猴年马月啊。”

丢失了巨蟒的身影后,一行又沿着爬痕追寻得好久仍未见到巨蟒,青年的耐性终于被磨净了。

“我们又没拽着你,你大可以自行离去。”

陈海林举着一根火把,在前说道。

“师兄!”他话音刚落,一旁葛轩就提醒叫了他一声。

其实陈海林和青年也注意到了。几人四周,原本安静的密林深处开始躁动起来,时不时还有几只受惊的鸟儿飞入空中。

几人遂停下脚步,提起戒心环顾四周。生怕那巨蟒从那个树丛草间来个突袭。

唯有那驴子未察觉到异样,依旧咀嚼着青草向青年慢慢走来。

“傻驴,快躲开。”

应声一道巨影从林间掠出,竟是冲着驴子而去。

驴子依未觉察到危险,见青年向自己奔来竟傻傻地站在了原地。

眼看着巨蟒血口就要咬住驴子。青年飞奔腾空,一脚踹来。却不是踹向巨蟒,而是冲着驴子而去。

依未注意到身旁危险的驴子看着青年迎面踹来的一脚,不由震惊瞠目,咀嚼动作都停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砰”伴着一声撞击落地声,青年把驴子踹飞出去了。

而他本人则替驴子接下了巨蟒的袭击,像方才陈海林一般双手撑住巨蟒两颚被顶入林中。

正此时,一把桃木宝剑破空而来,洞穿巨蟒末端身躯,将它钉在了一棵巨树上,使它不得再逃脱。

而那青年在稳住身子后竟是改用右脚撑住巨蟒下颚,空出的左手趁机抓住袭来的猩红信子。然后右手撑着巨蟒上颚,全身用力伸展。

只听“咔嚓”一声,巨蟒的血盆大口被硬生生断成了两半。

此时,陈海林亦飞掠至巨蟒身边。手握剑柄抽出钉在树上的桃木剑,踩着受痛翻滚的巨蟒身躯入空,由上而下将桃木剑刺入巨蟒七寸,彻底将其钉死在地上。

虽死尸未僵,巨蟒身躯仍在扭曲翻转,但却没了威胁。

陈海林和青年躲至一旁,眼睁睁的盯着巨蟒慢慢失去动静。

………

一切回归平静。

密林中,陈海林师兄弟二人正盘膝打坐,身旁是将燃烧殆尽的火把。

“你二人有这本事怎还学那江湖骗子唬人呢?在哪某份差事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树林一角,青年不知从哪里打来一只野兔,一边处理着毛发内脏一边开口询问道。

葛轩刚要出口为其解释事情缘由,却被陈海林摇头示意拦下。

自己出言解释道:

“扮那江湖骗子实属是因盘缠被偷,不得已而为之。现施主既已知晓缘由,就莫要再纠缠我们二人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明早我们不若就各去办自己的事吧!”

陈海林直觉,青年是有意盯上并跟随他们二人的,只是不知所谋何事。小心起见,他贴耳向葛轩嘱咐道:“决不能告知此人我们的身份来历和此行目的。”

葛轩虽不知陈海林对青年为何这般提防,但仍是点头应下。

“今晚这场变故过后,我们怎么也算是一同“经患难,共生死”的朋友了。朋友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吗。”

处理好兔子的青年一边捡拾干柴,一边对二人说道:“今你们有难,我怎好袖手旁观呢。反正当下也无什么要事,不若与你们同行罢了。”

“施主若真想帮我二人,不若施舍几两……”陈海林对着青年一揖,然话还未说完,就看着正在点火的青年惊问道:“你那烧得是什么?”

“这个?”青年拿这一张已经烧得只剩一角的黄纸道:“方才我没东西作引火用,看着你们行李里有不少烧纸就取了几张。”

青年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

陈海林怒斥一声,环顾四周搜寻。

不知何时,青年竟将葛轩的木匣子给顺到了他那里。

遂忙起身夺过来查看,稍缓一口气,符纸还有大半。

又翻找了一会儿后,眉头不由紧蹙。回头怒视着青年责问道:“地图呢,你是不是把我们的地图也给烧了。”

却见青年一脸茫然的看过来:“地图?什么地图?”

陈海林和葛轩皆是初次下山历练,人生地不熟,他们是全凭借神烈真人给的一张地图赖以识路。

若没了这张地图,单靠问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北武城。再有个万一,迷了路,那就……。

“你……”便是修身养性多年,陈海林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上前就与青年动起了手。

而葛轩听到地图被青年烧了,便是一阵委屈。又见陈海林与青年动手,回想起一天来的悲催遭遇。竟忍不住地“哇哇”大哭起来。

便在这荒郊野岭,袅袅篝火烘烤着一只野兔,发出“嗞嗞”声响。一童子坐在篝火旁嚎啕大哭。两道身影在林间穿梭打斗,虎虎生风。又有一驴子,“嗯啊,嗯啊”的叫着,似在为自家主人打气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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