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坚持到了吴王阖闾准备继位的这天,场面隆重而盛大。
吴国上至皇族,下至黎民百姓,纷纷携带厚礼前来祝贺,场面热闹非凡。
在众目睽睽之下,阖闾穿着崭新的戎装,戴着冠冕,骑着高大的骏马来到台阶下。
“陛下驾到!”一声尖锐的声响在大殿中响起。吴国使臣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口中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阖闾翻身下马,他伸出右臂,扶起了使臣:“诸卿平身!今日乃朕继承吴国之日,诸位卿家辛苦了。”说罢,他率先走入宫殿之中。
众臣依言而起,紧随其后跟随吴王入座。
阖闾端坐于高高在上的帝王座椅之上,他扫视底下的众人,然后扬声说道:“祭祀天地神佛、宗庙列祖列宗,请诸位卿家入殿!”
吴王阖闾话语落下,群臣齐刷刷跪拜:“参见太子。”
“免礼!”
吴国使臣起身,然后退居两侧。这时候有官员搬来一个木质盒子,放在了殿上,然后将盖子打开,一枚金黄色的玉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玉玺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麒麟,它的四肢修长而矫健,头颅硕大而狰狞,威风凛凛,让人一见便知晓其尊贵与强悍。
阖闾走下台阶,亲自捧着玉玺,笑道:“父王,这是您传位于儿臣时留给儿臣的印信,今天儿臣把它传给下一任帝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嘈杂声。
“报——不好了,越国带兵打过来了!”
“陛下,越国带领大军攻入吴都城了。”
“陛下,不好了……”
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哭声、叫喊声,甚至还有孩童稚嫩的哭喊。吴国人惊惶失措,纷纷跑进了宫殿,大喊着:“越国攻过来了!”
“陛下,快逃吧!”
“陛下!”
阖闾皱起眉头,怒吼:“你们在胡说些什么?”他看向旁边的丞相:“伍子胥,你来告诉朕究竟是怎么回事?”
丞相走上前来,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启禀陛下,越国杀得蹊跷,但绝非偶然,定是勾践接机想报仇。虽然我们不知道是何原因,但当前最好还是让太子应战。”
“朕就在这里等他!”阖闾虽已经身体病重的不行,但是气势仍在。
丞相听到这句话,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队士兵冲了进来。
“吾皇,陛下,不好了,越国大军打进来了!”
阖闾听闻此言勃然变色:“你说什么?”
那名士兵咽了咽唾沫,又重复了一遍:“越国攻打进来了!”
“陛下,快走吧!”
越国的士兵手里举着武器冲了进来,他们凶狠的眼睛盯着吴国的文武百官。
吴国使臣跪在地上,颤抖地说道:“陛下,快逃吧,越国来袭击了。”他本以为能顺利地带走吴王,却没想到会遇上越国的人,而且这些越国的人实在是太疯狂了,根本不怕受伤,一副拼命搏杀的模样。
阖闾愤怒地拔出佩剑,斩杀了挡路的一个越国士兵,厉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护送寡人离开这里!”
这时,王亦瑾慌乱了手脚,这种战争场面,怎么是他一个现代人能对付的呢?
众臣慌忙地站了起来,围拢在吴王周围。阖闾刚想往外走去,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摇晃了一下身体,单膝跪了下来。
“陛下!”众臣大骇。
王亦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上前搀扶起吴王阖闾,焦急地问道:“吴王,您没事吧?”
阖闾虚弱地靠在王亦瑾怀中:“寡人……恐怕不行了……”说完,阖闾缓缓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这下全朝哗然,众臣纷纷跪倒在地,哭喊起来,一时间殿内充斥着各种悲恸的呼号声。
王亦瑾也跪在地上,抱住阖闾:“吴王,吴王……”
“陛下,陛下!”几名侍卫匆忙赶了进来,将阖闾抬了下去,临行前,他们看了王亦瑾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冷冽。
看到阖闾被抬下去,王亦瑾心里升腾起无限愧疚之情,若是他当初答应了吴王合并两国,也许阖闾也不会死了,更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田地……但世界没有后悔药,只有努力地挽救即将逝去的性命。
他擦干泪水,对众臣说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诸位臣工,还是早做防范吧。”
“是,微臣遵命!”
王亦瑾深吸了口气,他必须稳住局势,不然的话,整个吴国就真的危险了。
“太子被掳走了!”
“陛下被俘了!”
“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啊!”
使者们一脸懵逼,他们不明白,这个节骨眼上,太子被掠走,他们这趟来岂不是都要死?他们正准备离开,这时,门口处忽然闯入了一批戎装士兵,他们拿着刀枪,直指众使者,厉声道:“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使臣们顿时吓坏了,他们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别杀我,别杀我!”
那为首的将军走进了大殿:“尔等都是吴国使臣吗?”
“正是。”众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将军挥了挥手,士兵们放下了手中的兵刃:“尔等随我们走吧。”
使臣们面露难色,但他们不敢违抗军令,乖乖跟随在军队后面。
很快,他们就被押送到了一座营帐中。
这是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简陋得像个茅草屋。
“参见越王。”使臣们齐刷刷跪在地上,匍匐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浑身瑟瑟发抖。
越王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孤今日来此的目的,你们都清楚吗?”
吴国丞相跪在地上:“越王,我吴国与越国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还请越王高抬贵手,饶恕我家太子吧。”
越王笑了,但那笑容却冰寒刺骨,宛如冬夜飘雪,冻结人心。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孤要来,为什么还要派使者来通风报信呢?莫非是有人背叛了你们?还是有人收买了你们?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予你们的?”
丞相连忙磕了一个头:“越王息怒!吴国愿意归降越国!”
“哦?”
“越王,吴王年幼无知,才被奸佞蒙蔽,现在吴王醒悟过来了,愿意与越国化敌为友,请越王网开一面啊。”
越王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猛地拍案而起,厉声骂道:“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啊!”
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越王看着他们:“你们这群吴国废物竟然还妄图让孤网开一面?你们以为,孤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哼,你们的野心昭然若揭,如果孤放任你们继续壮大,将来一统中原的,便是你们吴国!到时候,吴国还是要被灭国的,你们居然妄想让孤放你们一马,真是痴人说梦!”
越王的态度强硬异常,使臣们心惊胆战,他们知道自己没法谈判了,于是纷纷转移注意力。一名大臣说道:“越王殿下,吴王乃是吴国储君,若是他死了,吴国的江山恐怕会立刻分崩离析,还望越王念在吴国多年来为越国效忠的份上,网开一面,让吴王继承吴国皇位。”
另一个官员则说道:“吴国虽然弱小,但是毕竟曾经占据着四国之地,如果吴王登基,肯定会励精图治,带领吴国恢复昔日荣光。”
其余的官员纷纷附和:“是啊,越王英明神武,仁德贤明,是最适合继承吴国皇位的人选。”
“请越王放过吴国吧。”
“请越王放过吴国吧……”
一些老臣也忍不住出言劝阻:“越王殿下,吴王毕竟是您的舅哥,您能够继承吴国江山固然是好,但吴国毕竟是先王辛苦建立,您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越王听到他们的话,脸色阴沉:“你们当年对我勾践赶尽杀绝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王亦瑾在角落准备逃跑,越王的话怎么这么多啊,反派死于话多不知道吗?
但是他刚刚迈了两步,就看到越王身边的两名护卫拔剑向他砍来,他急忙退了回去,躲避开攻击。
“越王殿下,您要谋害吴国储君!”
“胡说八道!孤乃是堂堂男儿汉,为了吴国社稷,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王亦瑾暗叫糟糕,他的身手再怎么厉害,也抵挡不住几十号士兵,况且越王身边还有高手保护,一旦被围住,只怕凶多吉少,他想了想,索性趁着众人乱哄哄的时候悄悄溜走,然而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越王的一个贴身侍卫识破了,他一跃而起,拦住了王亦瑾的路:“站住!”
王亦瑾尴尬一笑,举起双手示意投降:“别打,别打!兄弟,咱们有话好商量嘛!”
越王走到近前,冷冷道:“孤今天就问你一句话,吴国归顺越国还是继续做亡国奴?”
“吴国自然要归顺越国,但是归顺之后……”
越王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宝剑,架在了他脖子上:“那孤只能送你一程了,孤不喜欢和吴国人谈判!更讨厌欺骗孤的人!”
“越王……”
“杀了他,把他挂在城墙上示众!”
“是,王爷!”侍卫拿起长刀,毫不留情地斩断了王亦瑾的脖颈。
一阵血雨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厅堂。
越王冷眼旁观,吩咐道:“拖下去喂狗,记住,不许弄脏本王的府邸。”
一行人将王亦瑾的头颅割下,然后将尸首扔进了池塘。
越王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下:“这就是你们敬爱的王爷!”他扫视众人,目光犀利而狠毒:“吴国人听令!吴王已经死了!你们现在就是我越国的俘虏!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王亦瑾死掉了,吴国的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他们不停地哭嚎着哀求越王绕过自己,但是越王并未改变主意,反而觉得吴国的这群废物碍眼得很,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他们全部斩杀殆尽。
第八章
王亦瑾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活生生隔开了,脑袋被砍成两半,胸膛被剖开,鲜血横流。他睁开眼睛,发现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的右侧胸腔空荡荡的。这是一具尸体,他的内脏已经被掏空了。王亦瑾努力挣扎着,试图坐起来,然而他的左臂却传来剧烈疼痛,一股钻心蚀骨的疼痛直达大脑皮层,王亦瑾惨呼一声晕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周围的景象终于发生了改变,是自己的府邸。
时间是什么时候?要去找一趟孙武,这次的失败绝对有问题,需要从长计议。
“伍兄,你来了。”
“是,你最近还好吗?”
“你这问题好奇怪啊,昨天越国使者来的时候我们不是还见过吗?最近招收新官员太忙了,等得空我们去怡梅园喝酒吧?”
原来是这天,那时间充足还是有时间可以挽救。
“你刚说的招收新官员是怎么回事?”
“哦,你不知道啊。我正准备和你说呢,现在朝廷要推行科举制度,我正在考虑让谁来担当此重任。你看,我们俩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这件事情还要拜托你帮忙参详参详。”
王亦瑾一愣:“科举制度?”
“是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王亦瑾有些惊讶:“难道我离开之后出了什么事情?”
“应该就是你离开的时候才颁布的政策吧,不过具体的我不清楚,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也算是解脱了。”
王亦瑾心想:历史错乱了,科举明明是唐朝才开始的,怎么现在就有科举制度了,难道是因为我的反复复活导致了时空的错乱吗?
“我回去一趟啊,先不聊了。”说罢,王亦瑾便匆匆离开了。
回到府邸后。
点灯。
“你可总算想起我了。”
“我之前都搞错了,我们改变不了历史,不管我们怎么做,吴国都没有办法战胜越国,我是现代人,我知道的,别挣扎了。”
“那是你改变不了,你从来不去争取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阴霾过后的新世界会有多美丽?”
王亦瑾无奈:“我们现在根本不是处境相同的两个人,我是穿越来的,你是古代人,你的思想比较封建,你不懂。”
“不知道到底是谁不懂。”
“吴王身边现在有两个奸臣,如果我们可以劝吴王不去攻打越国,那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
“哪两个奸臣?”
“太宰和伯嚭。他们在背后与越王勾结,好大喜功,贪财好色,内惨忠臣,外通敌国。”
“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他们谋逆?”
王亦瑾沉默不语,忽然灵机一动:“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影响吴王的决定。”
“什么方法?”
“让他们的野心付诸东流。”
齐国的国都在南郡。
王亦瑾来到这个位面以来,曾经几度徘徊于这座古老的城市,然而真正走到它的城门口的时候,却不由得踌躇起来,站在城楼下久久不敢登城。
王亦瑾站在原地,仰望高大的城门,城楼下的石阶一级一级延伸上去,一名士兵站在上面,威严的脸上写满了肃穆。
“来人,干嘛的?!”
王亦瑾深吸了一口气,抬腿踏上石阶,走到了城楼下。士兵立刻拔刀指向他。
“我要见齐王!”
“你找吴王做什么?!”
“我叫王亦瑾,乃是汉人,我要见齐王!”
士兵犹豫了,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守卫,却也知道吴国的局势紧张。如果有人来投靠的话,确实值得怀疑。不过他又害怕怠慢了贵客,一咬牙,挥手喊人把他带到城内。
齐王的宫殿修葺的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墙壁上贴满了各类珍玩字画,金碧辉煌的宫殿,精巧华丽的陈设,显示出这座王室的雄伟。然而,这些奢侈的摆设,并没有给人舒适惬意的感觉,整座宫殿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像极了黑夜中潜伏的猛兽,危险而狰狞。
“齐王……”
“伍子胥?”齐王看了一眼王亦瑾,淡漠的神情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你怎么有胆量跑来齐国见我?”
“伍某有事想请教齐王。”
“什么事?”
“不知齐王可听闻过《孙子兵法》?”
王亦瑾话音未落,齐王脸色大变:“《孙子兵法》乃军国利器,怎么会在你手中?”
“齐王放心,这套兵法只在我们这些读书人手中,伍某只想请齐王网开一面。”
齐王沉吟了许久,目光闪烁:“你既然拿出《孙子兵法》,肯定早就想好了退路,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只希望齐王答应伍某,能出兵支援吴国,越国实力越来越大,吴国不保啊。”
“你倒是有些义薄云天啊,可惜了,我们齐国现在自顾不暇,恐怕没有余力了。”
“不,齐王,你听我说,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让这场战争提前结束。”
“怎么说?”
“我知道伍家祖训,必须保证后裔的传承,而且越国人骁勇善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若是再拖下去,吴国迟早要亡,齐王不想看到吴国灭亡吧,我记得当年你也曾亲征越国,你对越国应该有更加深入的了解,越国人擅骑射,若是我们齐国出兵相助吴国,必然会让越国陷入腹背受敌的状态,而且吴王一定能够战胜越王,最终将越国击溃。”
齐王冷笑:“你倒是很聪明啊,竟然知道利用我去攻打越国,不过你似乎忘记了,我是齐国人,我不能出兵攻打友国,否则必遭国人非议。”
“齐王不必担忧,我有办法能让越王出兵。”
“哦,说说看。”
“齐王,我可以帮你得到越国。”
齐王眯起了眼睛:“怎么帮我?”
“伍家人世世代代都是军人,我曾经率领五万大军横扫匈奴,斩首数万,威震八方,只要您能帮吴国渡过难关,他日我伍子胥当牛做马也会回报您的恩情。”
齐王眼睛微微一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好,我给你一条路,你放弃吴国来齐国当将军吧,你的妻子儿女我都可以接纳他们,甚至让他们做官。”
王亦瑾苦涩一笑:“多谢齐王抬爱,只是我不愿离开吴国。”
“哼,你这人真是迂腐,吴国算什么,只要你肯来齐国,我可以给你官职,给你荣华富贵。”
王亦瑾摇头:“君子固有所长,农耕之术、冶炼之术,都有可取之处,而武艺,我虽然学过几分,也仅限于此。齐王,我不能辜负先祖之遗志,更何况我的孩子们还需要我的庇护,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齐王脸色阴晴不定,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罢了,看来我们是无缘共同治理这个国家了。”
王亦瑾低声说道:“齐王,如今齐国四周群狼环伺,唯独你我二国联盟,方能抵御强敌。”
齐王哈哈大笑:“那些蛮夷岂能跟我们相比?他们是野人而已,我们是文明人,他们不配跟我们齐国比较。”
“话虽如此,可是他们若是联合起来呢?我们毕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你不要危言耸听!”齐王厉声喝止了王亦瑾:“我们齐国才是天下正统,我们的先辈们,才是最正宗的汉人,他们是蛮夷!”
王亦瑾叹息一声:“齐王,你不懂。”
“闭嘴!我怎么不懂,我是这个国家的王者!”
王亦瑾看着愤怒的齐王,默然不语,他不忍心伤害一位忠诚于这个国家的齐王。
两人对视半晌,齐王忽然转移话题:“说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帮助谁?”
王亦瑾微微颔首:“我想请齐王出兵支援吴国,伍家子嗣,绝对不允许死在吴国境内,哪怕是战场上死掉,也绝对不能葬送在吴国土地上。”
“哼,那是当然。”
“我想齐王应该知道,越国人最喜欢屠戮俘虏,尤其是妇孺,所以伍家男丁,全部被越国抓走。”
“你说的这种事我当然知道。”齐王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我不会派人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这是对我们齐国士族名望的损坏。”
“齐王误会我的意思了。”王亦瑾急忙解释:“齐国是儒家圣地,齐国人的品德高尚,齐王应该知道伍氏一门忠烈,我伍子胥更是以身殉国。”
“我们可以暗中派人偷袭,等越王大败之际再出兵,这样一切都会水到渠成,越王根本防不住。”
齐王盯着王亦瑾,似乎在判断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良久之后,齐王轻声问道:“你有把握吗?”
“我不敢欺瞒齐王,这是我最后的办法,但是我有信心,我可以带领五千精锐绕开越国边界,进入东莱郡,在东莱郡埋伏,越王必败无疑,只有他失败,我们才能趁乱出兵,否则,就算我们齐国有十万精兵,也难以抵抗越军。”
“既然你觉得有把握,又为何找我合作,你完全可以私下和越王谈判。”
“我知道这是卑鄙的办法,可是越国人残暴,若是我直接去找越王谈判,我担心越王会杀死我的妻子儿女。”
“那你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我们齐国有齐国人自己的尊严,齐国的荣耀,绝不容践踏。齐王仁慈厚义,我希望齐王答应我的请求。”
齐王沉吟良久:“我还是只想要你这个人,这样吧,你可以让你的家人来齐国,我会善待他们……”
王亦瑾沉思了一会,说:“多谢齐王!”
“嗯。”齐王站起身准备离去。
“齐王请留步,”王亦瑾追了上去:“越王虽然残暴,却对女眷极为宽松,并未虐待她们,齐王若是见到她们可以收留她们。”
齐王惊讶的转过头来:“当真?”
王亦瑾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齐王答应了。
王亦瑾微微躬身,目送齐王离开。
齐国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国度,它拥有十几个行省,几十个郡,各州县城池众多,而且齐国皇帝的封邑占据整个国家三分之二的面积,其余区域则由诸侯治理。
王亦瑾坐在床榻上,脑海中不停盘旋一个念头,自己要如何脱困。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
“只靠我一个人,根本无力阻拦越国的攻击,我必须联系别的势力。”
“可是这件事除了齐王之外不宜让任何人知道,那些豪绅巨贾根本不值得信任。”
“可惜我现在实力不够,无论做什么都很麻烦,唉!”
……
王亦瑾的房间内,一个小侍奉突然推开房门闯了进来,慌张喊叫:“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家主人,他晕倒了。”
“我马上来。”王亦瑾赶紧冲了过去,他扶着昏迷的孙武走出卧室,将他放在椅子上,随后吩咐下属拿来医药箱。
王亦瑾掀开孙武的眼皮查看情况,随后摸了摸他的额头。
“主人发热了,得赶紧烧退下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快,去烧姜汤,加上艾草、黄芪等物煎服给他服下。”王亦瑾焦急的吩咐着,孙武虽然年轻力壮,可毕竟是个病人,若是因此出了事情可就糟糕了。
很快,孙武喝下去了姜汤,王亦瑾让孙武躺在床上休息一会,他则开始回顾《春秋》。
“春秋?《春秋》里记载的东西,都是真的么?”王亦瑾喃喃自语。
《春秋·公元前100年》:“公元前200年,楚国大臣陈胜率师北伐。楚国大将吕布在函谷关外与陈胜决战,双方鏖战一月有余,终于陈胜败走,吕布获得大胜,楚国灭亡。公元300年,赵国大将韩信出使魏国,魏国相信赵国,同意了赵国的计划。”
“赵国大将韩信在函谷关外劝降了魏国君主魏延,魏国君主归顺赵国,公元3005年赵国灭魏,韩信称王。”
“这一切都不过是顺应历史潮流发展的必然罢了,那现在努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啊?”
王亦瑾喃喃自语之时,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孙武已经苏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孙武睁开眼睛便感觉浑身剧痛,连翻身都做不到,只能勉强扭动脖子。
“大哥,你总算清醒了。”王亦瑾欣喜的说:“刚刚您受伤发烧,我喂你吃了姜汤,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发烧?”孙武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头疼脑涨的,身上也火辣辣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撕咬他身体一般。
“是啊,大哥,你现在还难受吗?我这就给你叫御医。”王亦瑾说着就要跑出门口。
“慢着!”孙武伸手拉住王亦瑾的衣袖:“不需要,我没事。”
“大哥,我知道你不肯承认,可是你真的发高烧了,你的身体素质比较好,若是不及时诊治,很可能会烧坏脑袋的。”
孙武摇摇头:“我没有不承认,这是事实,不过我的身体很好,不需要叫御医,至少暂时不需要。”孙武笑道。
“那大哥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回事?”
“没有怎么回事,我昨天夜晚睡不着,想着如果能劝吴王不要进军就好了,喝完茶以后就开始头疼,然后就睡着了。”
王亦瑾听闻此言皱眉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去劝阻吴王?”
孙武低着头:“这不过是我的臆测而已,我没有证据,所以才不敢贸然去劝阻吴王,万一我错了呢,岂不害了你?”
“我明白了。”王亦瑾拍拍孙武的肩膀:“大哥,我明白了,以后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会再阻止你。”
孙武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王亦瑾,似乎不明白王亦瑾的话里有什么意思。
王亦瑾微微笑了笑,没有解释。
“好吧!”孙武叹了口气:“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好,大哥早些歇息吧,我去看看其他人,若有事我再来找你。”
“好。”孙武应声道。
“大哥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王亦瑾嘱咐完毕以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都是内贼搞的鬼,内部分解,勾结敌国,没想到竟然伤害到兄弟了。
……
“你们都给我滚!都滚出我的府邸!”王亦瑾愤怒的咆哮,屋内的东西摔了一地,他脸色苍白,额头青筋暴起,显得异常狰狞,眼神凶狠的盯着下面站立的几名家丁和婢女,仿佛他们触犯了他的逆鳞,惹他不爽。
“是!老爷!”
这群人听见王亦瑾的呵斥以后吓了一跳,他们不敢多留,匆忙的逃窜出王亦瑾的府邸。
“砰!”
王亦瑾愤怒之下,直接把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碎片散落一地,可他依旧无法泄愤,又重新捡起桌上的茶壶,对准茶杯猛砸。
当然,他不舍得砸自己的茶杯,因为这个茶壶是他最珍贵的宝贝,所以他选择的是另一个茶杯。
“碰~”
茶杯瞬间粉碎,茶水撒了一地。
王亦瑾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冷静下来,整理了一番凌乱的衣袍坐在了椅子上,他的脸色稍缓,恢复到之前的儒雅温和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弧度,目光却深邃幽暗,仿佛透过窗户看到未来一般。
……
“大哥,你怎么不继续骂了?”孙武好奇的问:“刚刚大哥你不是挺厉害的嘛。”
王亦瑾摇摇头:“大哥现在没心思骂人了,现在我的任务就是陪着你,保护好你的健康,让你尽快好起来。”
“哦!”孙武乖巧的答应下来。
王亦瑾微笑道:“对了,今天有客人来,我带你出去逛逛。”
“好耶好耶。”孙武欢呼雀跃道。
两兄弟来到门外,王亦瑾指着街道旁边卖冰糖葫芦的摊位道:“小二,来两串糖葫芦。”
“哎呦喂,客官,这可是新鲜货,酸甜可口,你尝尝。”卖糖葫芦的老汉看王亦瑾拿着糖葫芦的样子,便猜测他是个有钱的主,所以赶紧招呼他。
王亦瑾点点头,然后把糖葫芦递到孙武嘴边:“大哥,你尝尝。”
孙武张开嘴巴吃了一颗,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他的舌尖。
“哇,好酸。”孙武嘟囔道:“不过味道倒也挺不错的。”
“嗯。”王亦瑾点点头,他记忆里孙武似乎很爱吃糖葫芦,尤其是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不过王亦瑾还是有些担忧:“大哥,你身体刚刚恢复,不宜多吃糖,不如改日再买来尝试吧。”
“大哥不饿,就是馋了。”孙武嘿嘿笑道。
“……好吧。”王亦瑾无奈,不过既然是孙武的请求,他也没办法拒绝,谁让他现在是个病号,而且还是那种很严重的病号,只能忍耐。
就在王亦瑾准备牵起孙武的手往城里走的时候,突然他停住脚步,警惕的看着四周,然后对孙武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躲到自己身后。
“咻~”
一根箭矢射向王亦瑾,王亦瑾侧身闪避,并顺势将手中的糖葫芦掷出,糖葫芦飞出去的方向正好是射箭者所在的地方,那人看到糖葫芦袭击过来急速后退,可惜还是被射中了,他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王亦瑾松了口气,看来这附近确实隐藏了弓弩手,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偷袭。
王亦瑾拉着孙武来到了箭矢的来源处,只见地上躺着一个黑衣蒙面人,他伸手探了探黑衣人的鼻孔,然后摇了摇头说:“死了。”
“这人是谁啊?为何要暗算大哥。”孙武疑惑的询问道。
“或许和大哥的计划有关系。”王亦瑾沉吟道:“走,我们回房间商量一下。”
……
回到房间以后,王亦瑾吩咐道:“大哥,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你要不要派人调查一下。”
孙武苦笑道:“我也知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可是现在我的身体虚弱的不行,哪有精力去调查呢?”
“不是,大哥,你现在身体虚弱的不行。”王亦瑾认真的提醒道。
“我知道啊。”孙武点点头。
“他们这样做,吴国的内部腐败应该远远比我们想的更严重,吴王对我们也有了芥蒂。”王亦瑾皱眉说:“大哥你现在需要静养,不适合劳累,至少在大哥你痊愈之前是不能操心劳累了,而且大哥也不想让人觉得吴国的皇室没有威严,这对你以后的计划非常不利。”
“我明白你的意思。”孙武说道:“但是这件事必须尽快弄清楚才行,要不然我寝食难安。”
王亦瑾点点头:“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
“咚!”
“咚!”
“咚!”
一连三天,王亦瑾都睡眠不足,每天晚上都失眠。
第三天夜里,王亦瑾睁开眼睛,他的双眸充满了血红,他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坐起来靠在床柱子上,低声喃喃道:“为什么会失眠呢?”
“是因为太宰吗?”
王亦瑾脑海里浮现出太宰的模样,叹了口气道:这么聪慧的人不是友军是反贼,真的难对付了。”
……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随即传来孙武的声音:“大哥,你休息了吗?”
“没呢!”王亦瑾应了一声,然后打开房门。
“大哥,我给你熬了汤,趁热喝吧!”孙武端进来一碗汤,然后把碗放在桌子上。
孙武熬的汤是鸡肉粥,闻着香喷喷的味道令王亦瑾食欲大增,他坐在凳子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凉送入嘴里,顿时眼睛一亮,赞赏道:“大哥,好吃!”
孙武看王亦瑾喜欢就高兴的说:“喜欢就多吃点。”
“嗯。”王亦瑾又盛了一勺送入口中,脸上露出陶醉之色,不由感慨道:“大哥你的厨艺又涨进了!”
孙武哈哈一笑,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大哥最近在练习刀工,所以厨艺有了提升。”
“刀工?”王亦瑾惊讶的看着孙武,他知道刀工很难学,特别是在战场上,刀工更加难学,所以在他的印象里,孙武一直是粗枝大叶、莽撞的性格,没想到居然也会去研究厨艺了,看来他是真的长大了。
“对啊,我跟爹爹学的,他当初可是专业的御厨,刀工了得,不过可惜的是,他最终却英年早逝了。”提起孙武的父亲,孙武眼底闪过悲伤。
“大哥别难过了。”王亦瑾劝解道:“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活着。”
孙武强颜欢笑的点点头:“大哥明白,只是有些怀念而已。”
“大哥你先忙,我去睡觉了。”王亦瑾站起身离开了,孙武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眼角微湿。
王亦瑾回到房间以后,他立刻脱掉衣服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努力回想着自己的记忆,在脑海里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容,他的记忆告诉他,他真的想家了,很想他的父母,他想他们了。
王亦瑾在脑海中幻化出自己的家人,一幕幕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然后逐渐变淡,再次恢复原本的漆黑。
王亦瑾睁开双眼,轻轻呼了口气,刚才的景象全部是梦,是他臆想出来的。
“咚!”
“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亦瑾听见以后立刻跳下床跑去开门,然后一位士兵走了进来说道:“王大人,你快跟我们走。”
王亦瑾疑惑的看着士兵问道:“怎么了?”
“大人,城墙上突然出现几名刺客,他们正朝你的房间冲来,此刻我们的将领正带人追赶那些刺客,如果刺客闯进大人的房间,恐怕大人会遇到危险。”士兵焦急的说道。
王亦瑾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个士兵的话,但是却能够感受到这个士兵发自内心的担忧和紧张,所以他拍了拍士兵的肩膀笑道:“没事的,不管来的是什么刺客,有我们的兄弟保护大人呢。”
“是啊!”孙武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大哥请放心,我会拼死守护你的。”
王亦瑾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们,那些刺客实力很强,你们小心一点。”
士兵说道:“大人,您还是先离开吧,否则等下刺客闯进房间,那就糟糕了。”
“好吧。”王亦瑾点点头,他也害怕刺客冲进来,他不想死,他想好好的活着。
王亦瑾跟士兵道了声谢,然后走出房间,然后顺便关好门。
……
“砰!”
“哐啷!”
王亦瑾推开门以后看到孙武手持大刀,与三个刺客缠斗在一起,孙武的武器是一柄重剑,重达数百斤,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锵!”
一位黑袍男子手持短匕挡住了孙武的攻击。
黑袍男子的实力极其强悍,孙武的大刀砍在他的短匕上,竟然溅起一阵火花。
“铛!”
另一边,两位女刺客联手围攻另一个黑袍人。
她们两人一黑一白,一阴一阳,配合非常默契,而且招招狠毒,让人防不胜防,就算孙武武功盖世,此时也有些抵挡不住。
“叮!”
忽然一支利箭射来,瞬间洞穿黑袍男子的胸膛。
黑袍男子倒地。
“噗!”
另外两名刺客也被孙武和孙策斩于马下。
孙策收回长枪说道:“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
看到两名刺客已死,王亦瑾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仍然警惕的望着四周,毕竟这些刺客来无影去无踪的,谁知道躲在哪个暗处。
孙武说道:“大哥,你先睡觉,我和二弟巡逻,有情况的话会叫你的。”
“嗯。”王亦瑾点点头,他确实有些累了。
王亦瑾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他睡梦中看到了自己,他被一群人绑架,逼迫自己写下什么东西,然后杀死他,他愤怒,反抗,奋起反抗……最终死了,临死之前他依稀看到了父亲和母亲。
王亦瑾猛然醒过来,额头上冷汗淋漓,他坐在床上喘着粗气,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这些事情又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甚至比真的还要清晰。
王亦瑾深吸一口气,慢慢理智下来,他拿起毛笔,蘸了墨水,开始在宣纸上描绘着父亲母亲的模样,他希望这幅图像永远留存在自己的脑海中,即使这辈子他不能见到他们了,但他也会永远记着他们。
王亦瑾把这副画像仔细裱好,贴在卧室的墙壁上,然后熄灯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刚吃完早饭,就有士兵来通传说道:“大人,皇帝陛下派人来了。”
“哦?”王亦瑾皱眉,皇帝派人来做什么,不会是那两个奸臣又搞什么幺蛾子吧!
王亦瑾走到大厅,然后对着来人说道:“见过皇帝陛下。”
来人恭敬行礼,然后说道:“末将是奉皇帝陛下旨意送来赏赐给伍大人。”
说完,士兵递过来一封红色的诏书。
王亦瑾接过圣旨,拆开诏书看了看,脸上露出喜悦之色,他连忙向来人鞠躬表示感谢。
来人说道:“伍大人,陛下吩咐我要转告你,今年的秋猎由你来统筹,具体事项,皇宫侍卫已经和你说过了,你尽量多带些兵,多准备一些弓弩,这次春季狩猎,陛下想要一举定乾坤。”
王亦瑾拱手道:“是!”
“那伍大人我就告辞了。”
“大人慢走。”
来人离开以后,孙武走上前问道:“大哥,陛下为什么选择你去参加秋猎,难道是怀疑我们吗?”
王亦瑾摇头说道:“主上肯定是怀疑我们的,而且这次我们要注意一件事,那就是这次狩猎绝对不简单,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即撤退,千万别逞英雄。”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孙武点点头。
王亦瑾继续说道:“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这段时间你就在府中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提升武艺。”
“嗯!”孙武应了一声……
秋季狩猎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征了,随同他们一起的还有军队,足足数千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山林深处行驶而去。
当队伍到达半路的时候突遇狼群袭击,数百只野狼凶神恶煞扑过来,幸亏孙武及时赶到,才避免了大军全军覆没,虽然最后孙策带领士兵斩杀了几乎所有的野狼,但大部分士兵都负伤了,尤其是那些骑兵,受伤更是严重,需要养伤很久,而且还需要治疗,因此这次狩猎大军损失惨重,最重要的是还丢掉了粮草,整个大军都乱套了,有人建议立刻返回,有人认为这次狩猎必须完成,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那将颜面扫地,而且陛下恐怕也不高兴。
“陛下,不能返回啊。”
众人纷纷劝阻吴王,太宰却说:“不要紧,这些猎物都会被陛下的龙威而镇压。”
“胡闹,这些猎物是陛下的,它们不听陛下的话,还敢攻击陛下的士兵,陛下若是再留在这里,岂不是危险?”王亦瑾呵斥道。
“你懂个屁!”太宰反驳说道:“陛下若是离开这里,陛下的安全如何保证?”
“太宰,你莫要狡辩,你的意思是想让陛下陷入危险之境?”那位大臣怒视太宰。
“够了!”一位军师沉声道:“你们吵什么?陛下还没有决定呢?你们吵吵嚷嚷的干什么?”
那些大臣闻言,都不敢再吭声了。
伯嚭站了出来说:“我觉得太宰丞相说的没错,秋猎还是不要被一点点小猎物吓到的好,我们吴国难道没有骁勇善战的人了吗?”
“哼。”王亦瑾冷哼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太宰笑着说道:“诸位,你们忘记了,我们这次是去狩猎野猪、麋鹿等野味,而并非是去打仗,这样就算碰到了敌人的伏兵也不惧怕。”
“就按你说的办!”吴王发话继续秋猎。
王亦瑾和孙武互换眼神,大战前居然去秋猎,消损军力,陛下这是要做什么?难道陛下是想要趁此机会除掉自己吗?
王亦瑾不禁为吴王的智力担忧了起来。
……
“大哥,你真的决定去狩猎吗?这次秋猎我总感觉不对劲。”孙策低声询问道。
王亦瑾微微皱眉,说道:“先不管了,既然决定了,那便去,无论如何,我们必须保住陛下,否则,我们都会受到牵连。”
“大哥说的对,这次我们必须要护住陛下周全。”孙武赞同的说道。
王亦瑾也附和道:“是的,他们俩一定背地里憋着坏想除掉我们或者陛下,我们不能上当,只要守住营地,坚持到援军到来,胜利依旧属于我们的。”
孙武点点头,说道:“嗯,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只希望这场战役不要持续太长时间,否则对我们非常不利。”
王亦瑾和孙武商谈好以后,各自带着人马进入营地。
孙武和王亦瑾带领着一百名士兵巡逻,其余五百名士兵则是埋伏在营地四周,防止有敌军偷袭营地。
而另外两百五十名骑兵则是在营地中央,他们负责警戒,如果营地内发生情况,他们可以第一时间支援。
……
在大军离开以后,吴王和太宰坐在营帐中,太宰说道:“陛下,臣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吴王摆摆手说道:“太宰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太宰说道:“陛下,这次秋猎恐怕并非偶然,我总感觉此次狩猎会出事,不过现在局势未明,我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次狩猎出事,请恕臣直言,这次秋猎的目的似乎是针对某一人,或许是那人犯下滔天罪孽,所以才招惹来如此灾祸,但是我们不清楚那人的身份,贸然出手的话,恐怕对我们不利啊。”
吴王脸色阴晴变幻,说实话他也感觉今年这次秋猎恐怕不寻常,但具体哪里不寻常他又说不上来,毕竟他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他现在想要找到答案。
见吴王犹豫了,太宰继续说道:“陛下,臣觉得伍子胥有问题。”
吴王猛的抬起头,看向太宰。
“臣也是刚刚才发现,伍子胥这个人似乎有问题,他根本就不像传闻中那样忠义耿耿,甚至有点贪婪好色,他在我朝的影响力越来越小,如果不尽快铲除的话,恐怕迟早会给我朝造成巨药品烦的。”太宰说道:“我怀疑伍子胥是被其他诸侯拉拢了,他投靠了别的诸侯,这样的话,陛下必须要把他铲除了,只有他死了,才能永绝后患。”
“太宰,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以前认识伍子胥?”吴王问道。
太宰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虽然不认识,但是臣有很强烈的预感,这一切都是伍子胥在暗中捣鬼,如果我们不及时除掉他的话,那么我朝的处境将会更加糟糕。”
太宰最终选择站在吴王这边,毕竟伍子胥现在的影响力比他强太多了,若是伍子胥成了诸侯,那么他的地位会受到很大的挑战。
“太尉,你怎么看?”吴王转头向旁边的伯嚭说道,现在只有他能够替吴王拿出主意。
伯嚭考微微沉吟,说道:“太宰,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这次秋猎恐怕就是伍子胥搞的鬼。”
“那该如何应付?”太宰追问道。
伯嚭考想了想说道:“太宰说的不错,这次秋猎肯定是伍子胥的诡计,陛下,您千万不能听信谗言啊。”
吴王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道:“太宰,你的推断我明白。”
“这!”太宰急忙跪在地上说道:“陛下,臣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吧。”吴王挥挥手说道。
太宰咬了咬牙说道:“臣愿亲自出面和伍子胥谈判,让他放弃谋反之念,臣保证,日后绝不与他为敌。”
“好,朕准了。”吴王说道。
“谢陛下隆恩!”太宰激动的说道。
……
吴王和太宰商量好以后,太宰立即派人通知伍子胥,约伍子胥晚上一起喝酒吃饭,而且还邀请了一些重要的文官参加,表示吴王对他的重视。
伍子胥欣然接受了太宰的请求,随后召集了手下,开始讨论太宰的请求。
“我觉得不妥,太宰的态度很怪异,恐怕这件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孙武首先说道。
显然太宰这次叫伍子胥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伍子胥冷哼一声,说道:“管它呢,太宰不是一直想要除掉我么,正好趁着这次秋猎除掉他!”
太宰这次宴请众多文武就是为了除掉我们,这个伍子胥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孙武说道:“大哥,如果真的是陷阱的话,我们岂不是要中计了?”
“放心吧,这次绝对是真的。”伍子胥笑嘻嘻的说道:“太宰这家伙一贯喜欢做戏,如果是假的的话,肯定会露馅的,不过我倒是挺期待的,希望不要太令我失望才行。”
“大哥,既然你知道他有问题,干嘛要赴宴呢。”孙武有些疑惑的说道。
伍子胥拍了拍张昭肩膀,笑着说道:“你傻啊,如果我不赴宴,他才会觉得我真的有问题呢?这次去也是想直接借机会和吴王说一下进攻越国的事情,提前防备,看看吴王的态度。”
“哦,原来是这样。”孙武恍然大悟,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忧的说道:“万一……”
伍子胥打断他的话:“没什么万一,你就等着看热闹好了,我敢保证今晚的晚餐一定很精彩。”
“好吧!”孙武有些沮丧的说道。
……
入夜以后,吴王宫内举办盛大的晚宴,整个帐篷内都是灯火辉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丝竹乐声不绝于耳,宴席上美食佳酿应有尽有,不仅是吴王和群臣,就连伍子胥和太宰也出现在宴会上。
“哈哈,伍大将军,你终于来了。”吴王哈哈大笑着走过来说道。
伍子胥也笑着拱手说道:“陛下,恭迎圣驾,臣惶恐。”
吴王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来人赐座。”
两个侍卫搬来一把椅子,吴王坐下,指着旁边的几名青年男女说道:“伍大将军,这几个都是我吴国未来栋梁之材,特意请来和你相聚一番,大家一定要多交流一番啊。”
“你们多多交流。”
伍子胥看到他们四人都是一副高傲的神情,并没有理睬他的样子,不由眉头紧皱起来,他对于这种人非常的反感。
“这是我的好兄弟伍子胥,你们以后可以和他好好结交。”吴王笑呵呵的说道。
伍子胥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坐到吴王的左侧。
“来人,给朕倒酒,伍大将军远来辛苦,让朕敬你三杯酒。”吴王说道。
伍子胥却是端起酒杯轻描淡写的说道:“陛下,此刻天色渐黑,饮酒伤胃,臣以茶代酒敬陛下,祝陛下寿辰快乐,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王脸色变化不定,但依旧是端起酒杯,和伍子胥喝了起来。
其余五人见状都是愤怒的瞪着伍子胥,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喝完酒以后,伍子胥便不再理会那五人,和吴王聊起天来。
“哈哈,我听闻大将军的武艺高超,今晚一定要和你切磋切磋,你可别拒绝本皇子呀。”吴王笑眯眯的说道,同时还不忘拉拢一下伍子胥。
伍子胥淡漠的说道:“陛下抬爱了,末将愚钝,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若是和各位公子动手,恐怕会伤到他们的性命。”
“伍大将军,你这就是瞧不起我们了。”一个公子哥站了起来不悦的说道:“虽然不能和伍大将军切磋,但我们可以和你的部下切磋切磋,不会伤害到他们的性命。”
“是啊,大将军,我等虽然武艺不济,但毕竟是吴王的儿郎,你的部下只需要比我们强上一分半分,我等也甘拜下风。”又一个公子哥说道。
其余公子哥纷纷附和,表示愿意挑战一二。
“诸位,请听某一言。”太宰站出来笑着说道:“诸位公子说的有道理,大将军,你就答应吧,不必伤到我的儿郎们。”
伍子胥沉吟了一会,最终决定说道:“既然各位公子这么诚恳,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
听到伍子胥答应,众多公子们顿时大喜。
伍子胥说道:“诸位公子,不知你们想挑战谁?”
“自然是挑战大将军的部下!”其中一个人站出来大声说道。
伍子胥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你们挑战我的部下就算输了也是丢我伍子胥的脸,你们要挑战的话就挑战我一人。”
“大将军,你不要太狂妄了。”一名公子不服气的说道:“你虽然是当世猛将,但是想要胜过我们六人的联合,那简直痴人说梦。”
“我就知道你们不服气。”伍子胥冷笑着说道:“好,既然你们都说了要挑战我,那么咱们就玩大一点,赌注就一亿钱。”
“什么,一亿钱!?”众多公子吃惊的看着伍子胥,随后脸色通红,激动的说道:“伍将军你是认真的吗,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那你们刚刚说的豪劲道哪里去了。”王亦瑾笑了笑接着说:“吴越大战在即,大家都知道钱财不易,我们却还在这里内斗争个高低,我真的不知道意义何在,若真的想与我一决高低,不如放弃吴越之战吧。这些年吴国国力亏损,越国养精蓄锐,这场战争我们没有胜算,望大王三思。”
太宰说道:“陛下,越国虽然养精蓄锐,兵强马壮,但是我们的优势更大,我们占领了吴国西北方向,粮草充裕,士卒彪悍,若我们全力以赴,越国未尝能一击取胜,这场战争打下去,我们吴国会有更广阔的未来。”
“是呀,大王,这场战争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吴王旁边的伯嚭也跟着劝解道。
吴王微微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周围众人殷切的眼神,最后说道:“罢了,那就计划不变,大将军不必说了。”
王亦瑾当着众人的面点起了灯,这次他要把选择的机会交给伍子胥。
伍子胥说:“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以死相逼,换大王后悔之心。”
吴王执迷不悟:“将军,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
伍子胥拿起桌案上的宝剑,一口饮尽。
伍子胥双目圆睁,嘴角溢出鲜血,倒地。
众多公子哥顿时慌乱了起来。
“让他去吧。”吴王毫不心疼:“果然太宰说的没有错,伍子胥有二心。”
伍子胥用最后的力气说道:“终究,还是逃不过我自己的命运吗?”